平項山市作協(xié)主席于天命教授陪我到郟縣采訪,粱朝霞以師禮待:求題贈。年近古稀的于老贈辭勉勵;我則視其膚如凝脂面若敷霞穩(wěn)重恬嫻有清麗之美,憑杜牧詩“半醒半醉游三日,紅白花開山雨中”句,戲贈一聯(lián)“郟縣城中翠碧玉,汝河水潸紅白花”,于老頗以為然。文友們初以戲稱,再以樂稱,后以昵稱,朝霞初以堅辭,再以謙辭,后以嗔辭, 無奈中紅白花成了她的代稱,以至于脆用為筆名。
昨天朝霞送來《東坡軼聞》書稿,囑我為序,我順順暢暢一口氣讀完,的確是本易讀易受的好書,必見于很多讀者樂知樂聞的喜愛。
文如其人,書也是這般清麗,盡管有深邃洞達(dá)的哲理,卻沒有張開大口嚇人;盡管有引人入勝的情趣,卻沒故弄玄虛耍人;盡管有先賢垂范的榜樣,卻沒一本正經(jīng)訓(xùn)人。只是用輕輕的筆觸,娓娓地妙說、淡淡地笑談,這是她特有的細(xì)膩謙思。這謙思也見于為書取題。這是本故事書,但故事并非都是軼聞,書中很多具備詩證、文證的故事堪為故實,概稱軼聞是低估其價值,而書不名《逸事》卻名《軼聞》,也正見作品之謙仰性,清麗謙抑的文風(fēng)是她的可取之處。
她自言這本書“由于地理條件、經(jīng)濟狀況、圖書設(shè)備的限制”沒有寫好,道出了寫書的艱辛。誠然,走燕趙、竄嶺南、向蘇皖、達(dá)陜邊,輾轉(zhuǎn)吳越,蹣跚齊魯,趑趄川蜀,盤桓中原,循跡而求東坡史料豈是易事?既無便當(dāng)專車、又無富足旅資,僅迢迢旅途也不是她一個剛及品的縣府小官輕松可及的,其中艱難就是男人也不易承受,何況她是個累于家事國事的中年女性小領(lǐng)導(dǎo),而且通常以嬌柔名狀的女人體力上又遜一籌,真乃莫如其勛。然而,她堅韌不拔力排萬難蹉跎數(shù)年終成此卷,頑強的寫作精神又是她的可取之處。
文壇男女平等甚至對于女性尊寵有加是天成的傳統(tǒng),從未因有了司馬遷、蘇東坡而輕了蔡文姬、李清照。即便這樣,若出自男人生就的責(zé)任感偏摳一下古人“書中自有顏如玉”的激勵,那么,“玉顏亦竟教學(xué)書”就更是一種鞭策。特別是在女作家碩人如云可寫東坡者卻寥若晨星時,朝霞捧著這本書走來,更能激發(fā)人們研究東坡的熱清。
二OO二年八月二十日,平頂山市作家協(xié)會、河南蘇氏宗親會暨海外蘇裔同胞、中外研蘇學(xué)者,共聚郟縣蓮花山下同祭蘇東坡。從本地到外地、從本國到外國,群賢畢至、少長咸集,于天命撰《蘇軾葬郟九百年祭》高標(biāo)祭壇,其后文萃竟美、流韻紛呈,把研究蘇東坡的活動推向新的高潮,形成壯闊的蘇門文化景觀。朝霞這本書也是其中的亮點之一,就連于老這平頂山作家總頭領(lǐng)也對她言及稱許徑呼“這妮兒”。
朝霞再三要尊我為師,如說自謙實是委屈了她的真誠,那我就姑妄倨師斷言:哿矣“這妮兒”,日后成為大家應(yīng)是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