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以來,國際貨幣體系進入了浮動匯率制時代。浮動匯率被認為可以自發調節國際收支,然而浮動匯率制本身難以解決雙邊匯率易變性和偏離性的難題。目前,如何改變全球性的國際收支失衡狀況已經成為國際貨幣體系亟待解決的主要問題。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為代表的國際機構正在進行積極的改革,以應對這一挑戰。
關鍵詞:國際貨幣體系;IMF職能調整;策略分析
中圖分類號:F821.6 文獻標識碼:A
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System Under Reform and Chinese Strategies
XIU Jing
(China Youth University for Political Sciences,Beijing 100089,China)
Abstract:Since the collapse of the Bretton Woods System, 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system has entered into the floating exchange rate stage. Although the mechanism of floating exchange rate is deemed to adjust the balance of payments automatically, it can not solve the problem of volatility and mis alignment of the bilateral exchange rate. Now, how to change the situation of global imbalance has become the major issue for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As the representative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 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IMF) has been reformed actively to face up to these challenges.
Key words:international monetary system;functional adjustment of IMF;strategic analysis
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后,國際貨幣體系進入了一個“沒有體系”的牙買加體系時代,成員國可以自由決定實行浮動匯率制還是固定(釘?。﹨R率制。然而,金融全球化的過程中,資本流動頻繁、數額巨大,主要貨幣的相對匯率易變并且波幅較大,給國際貿易、金融的穩定發展帶來不利影響,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一系列貨幣、金融危機引起的動蕩,給世界經濟尤其是新興市場國家帶來巨大的災難。當前,國際貨幣體系又出現了新問題:即全球性國際收支失衡的狀況日益嚴重,其主要表現為美國日益嚴重的“雙赤字問題”以及由此帶來的全球經濟失衡和資本流動發生逆轉的風險。國際經濟形勢的變化需要國際貨幣體系進行新的調整和改革。2006年9月在新加坡舉行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以下簡稱IMF)和世界銀行年會上,IMF成員國針對全球經濟失衡而達成建立多邊磋商機制的共識;同時年會提高了包括中國在內的四個國家在基金組織的份額。
筆者主要討論國際貨幣體系的變革以及中國在變革環境中需要進行哪些調整。本文分為四部分:第一部分概述國際貨幣體系的演變歷史,說明國際貨幣體系進行的動態調整;第二部分重點分析主要貨幣匯率的變動的特點及對各國經濟造成的不對稱影響;第三部分討論國際貨幣體系的主要調節機制或機構的改革情況;第四部分探討變革環境中我國的策略選擇。
一、國際貨幣體系的演變歷史
國際貨幣體系是指各國對貨幣的兌換、國際收支的調節、國際儲備資產的構成等問題共同作出的安排所確定的規則、采取的措施及相應的組織機構形式的總和。國際貨幣體系大體上經歷了國際金本位制、布雷頓森林體系和牙買加體系三個時期。而對當今世界影響較大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建立的布雷頓森林體系及之后的牙買加體系。
(一)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由來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際,為穩定戰后國際金融秩序,國際社會希望建立新體系來預防大蕭條時期世界性經濟災難的再度發生。來自美國、英國、法國、蘇聯等40多個國家的代表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布雷頓森林召開會議,決定建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以預防經濟危機再現并重建遭受戰爭破壞的各國經濟。這次國際貨幣與金融會議就是著名的布雷頓森林會議,由此建立的國際貨幣體系被稱之為布雷頓森林體系。
與會國認為缺乏穩定的全球金融市場以及戰爭造成的破壞是阻礙未來全球繁榮的兩大因素,因此布雷頓森林會議達成協議:(1)建立IMF,提供建立可靠的貨幣政策和匯率機制所需的資源來穩定全球的金融市場和各國貨幣,確保戰后世界國際貨幣體系的基本框架;(2)建立世界銀行,通過提供推動重建和發展所需的投資來復興歐洲。
同時,布雷頓森林體系確立了美元與黃金掛鉤、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的雙掛鉤的匯率制度安排,為戰后恢復國際金融秩序提供穩定的環境。
(二)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后的國際貨幣體系
然而,布雷頓森林體系固有的“特里芬難題”無法解決。隨著美國國際收支的惡化,出現了全球性“美元過?!鼻闆r,各國紛紛拋出美元兌換黃金,美國黃金開始大量外流。1971年和1973年兩次出現“美元災”,美國無法承受其黃金儲備的持續下降,于是宣布美元與黃金脫鉤,停止兌換黃金。自此,以美元與黃金雙掛鉤的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了,國際貨幣體系進入了一個不斷變動調整的時代。
1976年形成的牙買加體系并沒有對于主要國際儲備貨幣關系、匯率制度、國際收支調節以及資本流動監管做出實質性的安排,只是對浮動匯率和其他浮動匯率制度安排的合法化、黃金非貨幣化和國際儲備資產多元化、國際收支調節方式靈活化進行了事后的承認。當然,這一體系保留并加強了IMF的職能,使IMF在日后作為國際貨幣體系主要參與者與領導者成為可能。
牙買加體系雖然更加靈活并富有彈性,但該體系缺少統一的理念和制度安排,缺少權威性的監督管理。因此,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后的國際貨幣體系實際上處于一種沒有體系的狀態。在這一體系下,不但是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存在著嚴重的利益沖突,即使發達國家內部也存在著利益上的不均衡。為了促進增長和緩解不均衡,1985年的“廣場協議”要求:德國減稅,日本實行擴張性財政政策;同時進一步要求匯率應更多地反映經濟的基本面,要求各國聯合干預促進美元貶值。
二、主要貨幣匯率的變動及對經濟造成的不對稱影響
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來,主要工業化國家貨幣從傳統的固定匯率轉向了浮動匯率,各個雙邊名義匯率出現劇烈波動;雖然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波動幅度小于前期,但仍繼續浮動并波動,有時也出現短暫的劇烈波動。圖1是根據美聯儲公布的主要國家即期匯率(日匯率)整理而成。通過簡單算術平均計算得出的月平均匯率,不難發現,匯率的波動從未停止過。20世紀80年代以來,美元對其他主要貨幣有較大的偏離情形,大半源自內部政策的失衡。在隨后的1984年末到1985年初,投機泡沫扮演了重要角色。歐元誕生后,在美元、歐元和日元三個主要貨幣之間發生的大幅度匯率的變動成為國際金融市場不穩的主要因素:主要貨幣之間的匯率頻繁波動,增大了國際經濟活動的交易成本;主要國際貨幣國家通過匯率調整掌握著全球資源配置和國際競爭力調整的主動權;國際支付手段的供給由國際儲備貨幣國家的貨幣政策和國際收支狀況決定,而不按照國際經濟基本面的客觀需要提供相應的國際流動性,這將造成國際貨幣體系的嚴重失衡。
雖然大多數發展中經濟體直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前仍采取的是這樣或那樣形式的釘住匯率體制;但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后,由于貨幣危機的沖擊,許多發展中經濟體(尤其是新興市場經濟體)逐漸放棄了名義匯率目標制,轉向了浮動匯率制或增加了名義匯率的彈性。表1從描述統計角度概括1994年墨西哥貨幣危機以來若干新興市場經濟體即期日匯率的波動情況。從全距(最大值與最小值之差)、標準差、變異系數等指標可以看出,這些國家都經歷了匯率的浮動或較為浮動的情況。其中泰國、巴西的匯率波動較為劇烈,馬來西亞波動相對小一些,這與各國20世紀90年代后的經歷是吻合的。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泰國首先遭受投機沖擊,泰銖貶值幅度很大;此后,多數經濟體都轉向浮動匯率,只有馬來西亞例外,危機后宣布實行更加嚴格的釘住匯率。而巴西則于1999年轉向浮動匯率。

浮動匯率面臨兩大難題在于:主要國家雙邊匯率的易變性和偏離性。匯率易變性(volatility)指名義匯率多變,波動幅度大,而且難以預測。匯率偏離性(mis alignment)指名義匯率水平長期偏離依據基本層面因素所確定的均衡匯率水平(李榮謙,2006)。
匯率波動如果不嚴重,它可能屬于金融市場對一些政策或沖擊的正常反應;然而匯率波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偏離基本面的長期均衡匯率的話,帶來的成本則是很大的。首先,匯率偏離可以給市場參與者一個錯誤的價格信號,導致資源配置效率受損。其次,匯率偏離可能帶來一國長期的匯價低估,因而招致貿易保護主義的壓力,貿易摩擦加劇,最終會妨礙全球貿易的發展。即使是匯價高估,也沒有好處,使本國產品處于不利的競爭地位。最后,需要重點指出的是浮動匯率、市場經濟具有自發調節的功能,但往往是局部范圍內市場機制可以發揮作用。如果主要貨幣的匯率波動非常頻繁,波動幅度又很大的時候,這種浮動匯率的制度安排就不排除其他國家會采取競爭性貶值的手段,給國際貨幣體系帶來災難性影響。
匯率波動對工業化國家與對新興市場國家經濟體的影響往往是不一樣的。通常,匯率波動對前者的經濟影響或沖擊作用要小于對后者的經濟影響或沖擊作用。換句話說,后者對匯率波動的經濟承受力要小于前者。造成這種承受力差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概括起來講有以下幾點:
1.工業化國家通常擁有較為健全的國內金融體系,它們防御貨幣市場波動及其帶來的風險的能力相對高。
2.發展中國家包括新興市場經濟體在內,出口產品的差異化程度小于工業化國家,在完全競爭與完全差異方面,前者出口產品近似于完全競爭,由于這一原因,發展中國家出口產品具有較高的價格敏感性。因此,發展中國家經常項目平衡較多地受到匯率水平及其波動的影響。工業化國家出口企業的市場多樣化程度高于發展中國家;不僅如此,工業化國家金融市場也為各類貿易企業提供了較多的匯率避險工具。
3.在許多工業化國家,國內市場相對發達,外貿在國民經濟中所占比重通常普遍小于許多新興市場經濟體。
主要國際貨幣匯率長期的易變性和偏離性給新興市場經濟體帶來的負面影響,比如1995年開始的美元升值對東亞國家的出口造成了不利的影響,美元的堅挺導致了2000年阿根廷和土耳其的困境。匯率不穩定也影響了這些國家宏觀經濟政策的穩健性、國內金融部門的健全性、企業部門的競爭力以及政府與公眾之間的相互信任程度。由于上述原因,新興市場經濟體在1990年后半期開始轉向了浮動匯率制或彈性程度較高的匯率制。
然而近年來,世界經濟又出現了新的情況,即:以美國為代表的經常賬戶持續性巨額逆差與若干新興市場經濟體的持續性經常賬戶順差;這種情況被稱為“全球性的經濟失衡”(global imbalance)。全球性的經濟失衡問題,已經引起了包括IMF在內的國際社會廣泛關注,可以說如何解決全球性的經濟失衡是目前國際貨幣體系亟待解決的問題(Dr.Weber,2006)。
三、國際貨幣體系調解機制的轉變
在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之后,國際貨幣體系的調解機制主要有:IMF和 “七國集團高峰會議”(G7 meetings)。
(一)IMF的職能轉變
作為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支柱之一,IMF自建立起就承擔著貫徹國際貨幣合作原則、防止國際貨幣體系的瓦解的職責。在美元與黃金掛鉤、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的布雷頓森林體系時代,IMF在敦促各國實行固定匯率制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效地防止了個別成員國從狹隘利益出發采取有損于其他成員國利益并招致其他成員國報復行為的貨幣經濟政策。
而1970年后,由于黃金儲備的持續下降,美國單方面宣布停止用美元兌換黃金,自此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主要工業化國家轉向浮動匯率制度。這時IMF及時作出調整,并使自己在新的環境下繼續主導國際貨幣事務,維持國際合作成為可能。1976年由IMF“二十國臨時委員會”在牙買加召開的國際會議確認:各國有權自行選擇匯兌安排體制;固定匯率和浮動匯率都可作為被選擇的對象;黃金不再作為成員國匯率掛鉤的對象;成員國在匯率體制上的任何調整都應當及時告知基金組織;基金組織應繼續對成員國匯率政策實行監督。這些政策調整的基本意義是,浮動匯率制雖然被“合法化”了,但各國匯率政策仍然不可以作為貿易競爭的手段。IMF在原有一般性匯率政策磋商機制之上新設立了“補充性磋商”,即基金組織在認為有必要時可與某一成員國當局就后者的具體匯率政策進行雙邊商討并提出校正建議,這也稱為“特別政策磋商”。20世紀80年代,IMF先后分別與瑞典及韓國當局就它們的匯率政策舉行這種特別磋商。在兩次磋商過程中,基金組織并未直接批評成員國的匯率政策,但也明確表示有關當局可尋求更好的經濟對策?;鸾M織的這種活動,從總體上說促進了在浮動匯率制背景下國際社會在匯率事務上的相互理解和自覺遵從基本規則。
以1994年墨西哥比索危機為標志,近十多年來國際貨幣體系中出現的一個新問題是新興市場經濟體常常面臨貨幣金融危機的沖擊或威脅。IMF對新興市場經濟體的貨幣危機及國際金融市場動蕩作出了反應,推出了針對特殊各例的措施和針對普遍情況的對策。近幾年來中,1990年以來遭受貨幣金融危機沖擊的經濟體大多走出了危機陰影,貨幣危機的國際擴散性也得到了相當的遏制。
而今天,針對世界經濟關系中出現的“全球性經濟失衡”問題,IMF進行了新的調整。2006年9月在新加坡召開的IMF與世界銀行年會上新加坡會議通過了基金組織總裁拉托先生提出的“中期戰略”,其中包括正式建立基金組織與成員國在匯率和宏觀經濟政策上的“多邊磋商機制”(multilateral consultation)。
多邊磋商機制的含義是由基金組織出面召集對全球經濟平衡關系有重大影響或關聯的成員國進行集體商討,商討議題包括經濟問題的原因、性質和應對措施,并在取得共識的基礎上由基金組織連同有關成員國制定政策實施方案。顯然,多邊磋商機制超越了傳統雙邊磋商機制的局限,并能針對當前國際經濟關系的復雜性和多邊性特點推動成員國經濟政策的互動調整進程(賀力平、修晶,2006)。
2006年4月開始,基金組織初步進行了由中國、歐洲地區、日本、沙特阿拉伯和美國同意參加的第一次多邊磋商。這次多邊磋商的報告預計在2006年底形成。按照基金組織的設想,今后每年都將舉行這類多邊磋商活動,其參加者將隨議題的性質和關聯性而確定。同一議題的多邊磋商活動也可能重復進行,這主要取決于磋商進程在達成共識上的成果以及有關政策調整的效果??梢哉f,多邊磋商機制既擴大了國際談判的范圍,又給有關參與者留下了相當的回旋余地。多邊磋商機制的建立被認為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框架內國際協調機制的一個重要改革和進步,是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國際宏觀經濟政策協調和互動的一個邏輯結果。
(二)七國集團高峰會議的調節機制
1970年以來,工業化國家轉為浮動匯率制度;1973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后,出現了二戰后最為嚴重的不景氣。為了維持世界經濟持續增長,工業化國家首腦集會商討和進行應對新形勢協調貨幣匯率政策,促進經濟景氣循環。在法國總統的倡導下,1975年11月15日C7高峰會議在法國巴黎召開①。會議一般為期三天,主要代表包括各國領袖、外交部長、財政部長及中央銀行總裁。目前,歐盟執行委員會主席及俄羅斯總統,也參加G7會議中政治議題的討論。
20世紀70年代,G7在政策協調上并沒有十分具體的表現。人們認為比較成功的合作是1985年的“廣場協議”。 為調整對外不均衡,美國、英國、法國、西德和日本五國財政部長和中央銀行行長在美國紐約召開會議,討論當時各國出現的國際收支不平衡問題,并最終通過了“廣場協議”。廣場協議要求五國政府聯合干預外匯市場,誘導美元對主要貨幣的匯率有秩序地貶值,并達成一致聯合干預外匯市場。1986年東京會議上,與會國形成了多邊監測的共識,這意味著G7在政策協調合作方面得到進一步加強。此外,G7還積極與IMF合作,IMF為G7提高多邊監測數據支持,G7也參加由IMF主導的國際債務危機解決方案當中,推動了“布雷迪計劃的出臺”(張文才、龔俸、石丁,2006)。
四、變革環境中我國應采取的對策
隨著中國與世界經濟的融合程度不斷加深,世界經濟金融形勢的變動直接影響中國的經濟發展與金融穩定。一方面,隨著中國經濟的持續增長,中國對世界的影響力在不斷加大,國際社會對中國的關注程度也不斷提高。比如最近召開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與世界銀行新加坡年會上,IMF調高了中國的份額,從原來的2.98%提升至3.72%,投票權從2.94%提升至3.65%,中國在基金組織的話語權增加。
另一方面,中國出現了持續貿易順差的局面,截至2006年10月,我國連續30個月實現貿易順差。與此相對應,我國的外匯儲備已突破1萬億美元。而國際形勢是,美國的經常賬戶赤字進一步加重以及相應的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受挫。我國持續的貿易順差,可能會進一步加劇貿易摩擦,惡化與美歐之間的關系,同時增加人民幣升值帶來壓力。匯率升值壓力與全球性經濟失衡關系密切,任何國家如果長期處于貿易赤字或者盈余,都需要調整,中國也不例外。解決世界經濟的失衡既不能完全依靠美國的調整,也不能單純向中國施壓要求人民幣升值;解決當今世界經濟失衡的理性選擇應該是各國在經濟貨幣領域進行多邊磋商,平等互利的基礎上采取措施。
2005年7月21日我國開始實行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它標志著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開始市場化。自此,人民幣持續升值;進入2006年11月以來,人民幣中間價單日升幅連創八新高,人民幣兌美元突破7.85關口,匯改以來已累計升值超過3.44%②。2007年5月18日中國人民銀行決定自2007年5月21日起,銀行間即期外匯市場人民幣兌美元交易價浮動空間由0.3%擴大至0.5%③。而中國的企業和金融機構對人民幣升值剛剛接觸,要達到對匯率變動能夠進行靈活調整的水平還需要時間。
此外,中國加入WTO的過渡期已經結束。2006年12月11日,中國銀行業將從地域、業務種類、客戶對象等各個方面對外資銀行全面開放。銀行業的全面開放,為控制風險我們需要進行審慎監管,以維護全面開放后中國經濟金融的健康與穩定。
綜合考慮目前的經濟環境,我們認為在變革的世界中,中國應該采取以下對策:首先,進一步改革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穩步推進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的市場化。在匯率制度改革方面要積極自主,加強對人民幣匯率變動給中國經濟社會帶來的全面影響的研究。其次,加強金融監管,建立科學的審慎性監管機制,維護金融體系的穩定與安全;加強對跨境資本流動的監測和管理、建立國際收支危機預警機制,提高對金融市場上突發事件的反應速度。第三,進一步加強與國際社會的政策協調,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共同磋商解決全球性經濟失衡問題。我們可以考慮對經濟發展戰略進行調整,改變過渡依靠外需促進經濟增長的局面,切實采取措施擴大內需,找到促進經濟長期增長的動力。只有這樣,才能較少貿易摩擦,外匯儲備增長幅度不至于過快。因為中央銀行增加對外匯儲備的持有,意味著將有更多的基礎貨幣被投放,如果不采取沖銷干預的方式,貨幣供給的增加勢必增大通貨膨脹的壓力。采取沖銷干預又意味著將來償還的負擔加重,使貨幣政策操作十分被動(鐘紅,2006)。我國目前所存在的流動性過剩問題,主要是因為“人民幣外匯占款”導致的,連續十余年的貿易順差和外資的凈流入,尤其是2006年的國際收支失衡更為嚴重,貿易順差竟達到了1 700多億美金,外資凈流入達到700多億美金,兩者相加達到2 500多億美金,按照1:8的外匯價格來計算,央行為了收購這2500多億美金,不得不增加2萬多億的貨幣供應,從而形成了流動性過剩(魏杰,2007)。流動性過剩對我國通貨膨脹壓力是顯而易見的,2007年前兩個季度CPI連續上漲3%,以至于中央銀行不得不于2007年5月19日宣布再次加息。最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經濟大國,匯率決定應該主要由市場供求完成、資本流動比較自由、貨幣政策相對獨立。我國目前資本賬戶還沒有完全對外開放,利率沒有實現市場化,人民幣匯率只能說彈性開始增大,但距離市場化還有一段距離。因此,在長期實現以市場供求為基礎的浮動匯率將是我們的選擇,這就意味著目前我們要仔細思考,尋找一條合理的路徑來實現這一目標。
注釋:
① 實際上,1975年的會議只有美國、法國、聯邦德國、英國、意大利及日本參加,1976年6月在美國召開的第二次會議,又邀請了加拿大參加,始稱G7高峰會議。此后,七國高峰會議作為一種制度固定下來,每年召開一次。
② 貿易與匯率的數據[EB/OL].人民網:http://finance.people.com.cn.
③蕭也喜.人民幣匯率浮動擴大[EB/OL].http://www.chinapressusa.com/yaowen/200705190142.htm.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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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MF年度報告, “Annual Report of the Executive Board for the Financial Year Ended April 30, 2006” 2006, http://www.imf.org/external/pubs/ft/ar/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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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魏杰.股市擴容破解流動性過剩[Z].21世紀經濟報道,2007-05-21.
[6] 蕭也喜.人民幣匯率浮動擴大[EB/OL].http://www.chinapressusa.com/yaowen/200705190142.htm,2007-05-19.
[7] 張文才,龔俸,石丁.G7與國際經濟協調[J].國際金融研究,2006(10):14-15.
[8] 鐘紅.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方向與中國的對策研究[J].國際金融研究,2006(10):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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