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資產階級崛起

今天，中國共有超過2900萬家私營企業，吸收了超過2億勞動力，貢獻了中國工業總產值中的2／3。

私營企業的發展，使許多觀察人士推測，中國的資產階級正在崛起，他們或許會顛覆中國共產黨，還會依照“沒有發言權就沒有稅金”的原則，向政府伸手要民主。

這種推測是在西方國家的經驗基礎上，根據兩個錯誤假定得出的：第一，中國的私營企業由單一而團結的階級組成；第二，這些企業家支持政權更替。

然而，事實表明，中國的資本家們并不熱衷于追求民主，他們已在中國的政治制度之上，建立起自己的一套體系。

企業家各自為營

中國的私營企業家，不應該被看作是一個有著相似身份和訴求的統一“階級”。

私營業主們來自各行各業，包括經營街邊各式各樣小攤的下崗工人、為全球市場提供出口產品的工廠主，以及位列《福布斯》年度富豪排行榜的超級大亨。在國企“私有化”的過程中，私營企業主的社會政治成分變得更復雜了。

與此同時，這些企業家在當地也面臨著不同的經營環境。例如，在改革開放初期就開始引進外資的地區，外國投資者可以享受到各種稅收優惠、融資特權和土地使用特權，相對而言，對私營企業就存在著某種歧視。而在另一些地方，比如溫州，早在中央正式批準之前，當地政府就十分鼓勵私營企業的發展。

如果說中國的私營企業面臨著同樣的商業環境待遇，明顯是把問題簡單化了。

資產階級想要推動民主變革，必須依靠高級資本家。但即使刨除小零售商，中國的資產階級仍然會被地域、部門、背景等其他因素割裂成許多陣營。出身于國家特權階層的房地產大亨，很難與成長于小山村的制造業業主凝聚在一起。

私營企業家們也并不熱衷于追求民主。當他們對政策不滿時，更習慣使用非正式的渠道解決問題。而且，在那些認為中國司法體系需要加強的私營企業家中，很少有人參與司法民主化改革。許多私營企業家擔心，民主會帶來動蕩，從而危害經濟的持續發展。

資本家戴上“紅帽子”

盡管中國的資本家自身并沒有強烈的政治訴求，但是自上世紀70年代末以來，私營企業的商業環境及其身份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現在，資本家被鼓勵加入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憲法現在也保護私有財產的權利(至少原則上是這樣)。

據官方統計，現在中國有33.9％的私營企業主是共產黨員，而且，有286萬也就是4％的共產黨員，在私營企業工作。最重要的是，私營企業主本身從未直接向國家或共產黨要求過這些。在社會主義經濟過渡時期的旗號下，北京令人驚訝地主動做出了適應性變化。

1988年以前，中國的“個體經濟”不能擁有8個以上的雇員。于是，許多企業打著“集體企業”的旗號進行經營，戴上“紅帽子”就繞過了這條限制。這使經營企業的其產黨員變成了紅色資本家，共產黨的內部構成發生了變化。

隨著偽裝成集體企業的公司持續經營，禁令變得越來越形同虛設且不合時代，這使得中共陷入了兩難境地。不過，中央領導人最終還是決定把注意力放在經濟增長上，他們宣布，將現存的資本家合法化。

私營企業的發展，對中國政治的影響非常明顯。但是，資本家和共產主義者都不會打破這樣一個共識：為了實現共產主義而繼續發展。

編譯：段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