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困城久矣。雖將清明,然余寒仍烈。棉衣不除,樓及街道尚有冷凝之色。欲走郊外,常因風硬氣涼而未得。
望日,天噯、風和、云淡。驅車匆行于螳螂河畔,但見,夕陽映照,而長空色白;遠山茫茫,松墨而槐林灰。然凝神觀之,土膏微潤,地氣盈揚,發生機于山光水色之間。路左,高柳夾堤,舒絲鵝黃,破凄艾之冬枯。冰水鏡開,波光粼粼,雖無魚躍,而碧色宜人。右者,蒼壁迎春,娟然如洗:條田紅杏,縱情怒放。鵲登高枝兮,求上進,歸家鴿子依山翔。一畦麥碧,春棚溢香。雖未見桃紅然柳綠,半坡飛雪李弄情。雖未見楓綠而霞丹兮,滿山石礫柏泛青。古楊逢春,升紅暈之光,星點“芒子”,催喊耕播之緊要。高崗風車,卷來溪水汩汩。荷鋤紅巾,英姿颯爽。負擔壯士兮,氣宇軒昂。真乃一川空闊,囊盡春意之無數。
噫,日隨車走,山扶車行。白云飄飄乎開道,清風蕩蕩兮緊從。雖“走馬觀花”未十里,然心隨景明已曠開。只悔晚采春訊第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