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是性格張揚的80后女生。我最喜歡蠟筆小新,常常模仿他慢吞吞的語氣,對街上陌生的帥哥說:“嗨,美人兒,摘下你的眼鏡?”在他目瞪口呆的瞬間,飛快地逃離。老媽總是說:“你都25了,怎么像個5歲的孩子?”我喜形于色:“我像不像小新?”老媽搖了搖頭:“誰是小新?不過你以后真要小心了,別嫁不出去。”說歸說,2005年,我還是將自己嫁了出去。我選擇老公最大的理由,是因為他跟小新一樣不愛吃青椒。
洞房花燭夜,平時對老公言聽計從的我卻對他提出一個條件:“我要你保證,以后我們不生小孩!”那時,老公臉上一片柔情蜜意,哪有不點頭的道理?我勝利地微笑,從枕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安全套。
我的閨中密友,80%都是丁克一族;另外20%,是徹底的獨身主義者。她們追逐最流行的時尚,游刃有余地生活在潮流的浪尖。暗地里,我早已摸清了行情。也許,我會養一條德國牧羊犬,或者,一條可愛的臘腸狗。我們的口號是:“縱然是老公,也遠沒有寵物狗親近!”老公都這樣,就更別提孩子了。這年頭又不指望養兒防老,養孩子還不如養條狗。
后來,我才知道中了老公的“招”。老公一直很喜歡小孩,可是新婚時面對我的威逼利誘,他只好暫時按兵不動。看著身邊的朋友都有了小“開心果”,他又心癢癢了,可他知道我死活不會答應他的要求,于是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卻偷偷把安全套逐一用針扎了眼兒。
那天,我趴在沙發上痛哭流涕。老公發現我懷孕了,假意安慰我,心里卻打起了“保胎”的算盤。
第二天,老公不知從哪里抱來一個4歲的小男孩。紅T恤、黃短褲,虎頭虎腦的,整個一翻版蠟筆小新。小家伙一進門就問我:“蝌蚪長大以后變成什么?”那是《蠟筆小新》里的臺詞,我笑著回答:“平底鍋!”小家伙點了點頭:“嗯,現在有頭腦的美女越來越少了,你是個例外!”
小家伙十分鬼怪,簡直與蠟筆小新如出一轍。整個下午,老公都被我晾在一邊,我倆關在臥室里瘋玩,我心甘情愿地為他收拾殘局。傍晚,老公的同事將他接走了。那一瞬間,我悵然若失。
此后,我每天央求老公:“什么時候再帶小家伙來玩呀?”老公幸災樂禍地說:“你以為小家伙是你的呀?有本事自己生一個。”我滿臉的嫉妒:“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生個兒子,一定比他可愛!”老公一副對我很不屑的樣子,“哼哼”了幾聲。
看著他這副“可惡”的嘴臉,我的斗志頓時被激起。很快,我遞交了辭呈。閨中密友慌忙打來電話:“寶貝,你可想清楚了!”我堅定地說:“當然,我要生一個翻版蠟筆小新。你們就嫉妒去吧!”
老公在一旁暗自偷笑,從此不遺余力地加入到迎接“蠟筆小新”的隊伍中:他陪著我背誦蠟筆小新的經典語錄;重溫每一集《蠟筆小新》的動畫片;將蠟筆小新的照片貼滿了我的床頭;給我買了一只叫做“小白”的毛毛狗……
2006年1月,我產下一個漂亮男嬰。老公抱在懷里,親個沒夠。
那晚,寶寶要吃奶。我一下子慌了,聽說母乳喂養會使胸形變壞,我可不想破壞身材。寶寶餓得大哭,老公不動聲色,只是一直抱著他哀嘆著:“可憐的小新……”半小時后,我終于妥協。寶寶聲嘶力竭的哭聲,如刀子般扎在我心上。
那幾個月,寶寶茁壯成長,我卻肥得連腰都找不到了。寶寶一周歲后,老公自告奮勇要充當“保姆”,我心里一喜:終于脫離苦海了。
沒想到,從此老公就開始對我電話追蹤,理由千奇百怪:“寶寶想媽咪了,來,親媽咪一下?”“寶寶學會數數了,你聽,1、2、3!”“寶寶會唱歌了,發音有點兒像日語。哈哈,一定跟你的蠟筆小新胎教有關。”
那時,我正努力在健身房減去脂肪;或者,參加閨中密友的生日Party;或在街頭的服飾店試戴一個心儀已久的手鐲。閨蜜們嚇怕了,再也不敢喊我出去玩。我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可是,幸福的感覺卻也莫名地彌漫在心頭。
后來,老公不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卻欲罷不能。我學著老公的樣子,每天對寶寶電話追蹤。老公告訴我,他正在給寶寶理蠟筆小新的發型;明天,他還要給寶寶買蠟筆小新的紅色T恤;等他長大些,教他像蠟筆小新一樣慢吞吞地說話。
寶寶的降臨,讓家里每天歡聲笑語。老公說,那是我的功勞。可是我心里明白,其中一半的功勞是他的。
那天,老公容光煥發地回來:“老婆,我聽說咱倆都是獨生子女,國家允許生二胎。”我還沒意識到危險,漫不經心地說:“那又怎樣?”老公笑了:“我想好了,要不你照著小葵的模樣,再生一個?”
(責任編輯/李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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