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天就一直干冷干冷的。時而還要醞釀一下惡劣的情緒,冷空氣與寒流來一次更大迸發,從西伯利亞不請自到。即使是陰綿綿的,下了不少日子的雨,濕的程度要比干燥少得多,好像雨飄落在人世間,一眨眼工夫又融合進了空氣中,消散開來。
過了些日子,太陽懶散地從云層深處鉆了出來,伸著懶腰,打著呵欠,昏昏然照看著大地上的生靈,高興時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曇花般的燦爛,不久又躲藏進灰灰的厚厚的云層里,不肯再出來。
臨近年關了,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下雪的日子,尤其是圣誕節,好像有了雪,才會增添更多的氣氛,皚皚的白雪,將圣誕老人勾勒在腦海:長長的白胡子,駕馭快樂的鹿車,奔走在人世間,慈祥的面容里透露著溫暖,將幸福與快樂帶到人世間每一個角落。
雪也許會下得很大,大得讓人無法出去,最好是除夕前后。忙碌了一年的日子,終于可以和家人團聚,這時可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打趣逗樂,最好是圍在一只旺旺的火盆旁邊,燒幾只年糕,烤幾個糍粑,品著釅釅的茶,說著有趣的話,談有趣的事,其景融融,其情融融。要不就烹飪一兩樣可口的小菜,燉上一個火鍋,倒上一杯熱辣辣的濁酒,那個滋潤味無法用話語來表達。
當然最詩情畫意的場景,莫過于與心愛的人一起欣賞這盡情飛舞的雪花,那一群群美麗的白蝴蝶歡躍歌唱,情緒也會隨之跳躍高漲。走出家門,來到戶外,放飛童稚,堆雪人,打雪仗。此時的冬不再蒼白,孤寂亦不在,快樂寫意成一首動人的歌謠,在其間流淌。
百鳥涉南,百獸眠冬,百木凋葉,百草枯黃。衰敗油然而生,活力又似乎不辭而別。即使是有一丁點兒綠,也好像被裹著一層殘淡的灰色,不再亮麗。此時只有她,似有些嬌羞,依然在枝頭綻放。品梅并不在乎牡丹般的怒放,也不在乎夜來香似的迷香。一朵、兩朵、三四朵……隨意點綴在枝頭。觸近時,沁入鼻腔,幽幽清香。遠視時,已將芳香浸沒進了整個身心,不再忘懷。
冬有了她,有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也許更是多了一個親密的伴侶。百花怒放時,她作一個觀者,汲取眾花的千嬌百媚,積累一載的力氣,與寒冷抗爭,為生靈說話。這是造物主巧意的安排,看似冷漠的冬,早已裝扮如此有情,如此多嬌。
也許生命演繹,美麗不僅僅在于五顏六色,光彩奪目。孕育過程也是另一種渲染,花落花開,花開花落,也該休養生息。冬便在這個時候,用廣闊的胸襟,將萬物納入懷中。驅逐害蟲與病魔,仔細地呵護,小心地照料,孕育生靈新一次輪回,醞釀再次的繁榮。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不遠了,不遠了,春已悄悄向我們走近。你看,那不是嗎?空氣中早已洋溢著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