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聚促進產業演進的機理分析

摘要：對產業集聚的研究是當前區域發展研究的熱點之一，產業集聚對增強區域競爭力的作用歸因于其與產業演進的內在聯系，本文結合產業演進的影響因素對產業集聚促進產業演進的機理進行了分析，同時也是對產業集聚內在作用機理的系統探討。

關鍵詞：產業集聚；產業演進；機理分析

依據波特的定義，產業集聚是圍繞某一特定產業，大量產業聯系密切的企業以及相關支撐機構在空間上集聚，并形成強勁、持續競爭優勢的一種經濟現象。

典型的產業集聚現象始自20世紀70年代末開始在意大利、美國、德國和法國等一些發達國家和地區相繼涌現出的一大批“新產業區”，80年代初在我國的浙江、廣東等省也開始出現，產業集聚有力地促進了所在區域經濟的發展與創新，形成了強勁的地區或國際競爭優勢，使世界經濟版圖上競爭優勢區域的分布表現為馬賽克現象。為什么產業集聚能促進產業發展，形成區域競爭優勢呢?分析產業集聚與產業演進的內在聯系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產業演進影響因素分析

影響產業演進的主要因素有需求、供給、分工和技術。這四個因素形成相互作用的、相互加強的良性循環。

1.需求因素。它是產業演進的主要動力源。需求的變化為供給和技術的變化提供了目標和動力，為分工細化提供市場容量。需求可進一步細分為：①消費需求。②中間需求。③人口因素。④政策和制度因子。

2.分工因素。分工是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的主要動力。①分工細化使中間產品層次增多，生產迂回程度增加，促進了產業演化；②分工細化促進了專業技術與知識的積累，中間產品層次數目的增多也增加了知識與技術的積累，促進了技術的發展；③分工細化增加了交易費用和監管成本，誘導了服務業的增長、企業組織形式和資本市場的創新，以及政府管理部門的增加。

3.技術因素。技術是人類社會進步的主要推動力，也是產業演進的催化劑。技術推動產業演進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①促進新的產業形成。②技術進步使原有產業得到改造，從而使產業結構發生變革。③技術進步刺激需求結構發生變化，從而促進產業演進。

4.供給因素。隨著企業的成長壯大，產品逐漸標準化、規范化，有力的促進產業的發展。同時，市場供給量的增多，交易活動越來越頻繁，信息處理的要求刺激了為生產服務的輔助產業的產生和成長。還有就是有效的企業組織通過技術創新、營銷創新和管理創新不斷創造新的需求，引導或激發人們的潛在需求，更是有力地推動了產業的演進。

以上四類因素通過系統的網絡效應、整體效應形成了遠遠大于單個作用力之和的合力，有力地推進了產業的演進。

二、產業集聚促進產業演進的機理

正如前面所述，產業演進的動力來自四個方面，即需求、分工、技術、供給，這四個因素形成互動的回饋循環共同推動產業的成長、成熟、衰退和蛻變。對一個特定的產業而言，需求是一個外生變量，因而我們可以假定需求是一個常數，因此，我們只需分析產業集聚對后三個因素的影響即可。

1.產業集聚促進了產業內分工的細化，提高了產業的生產率

產業能否生存取決于其生產率，生產率較高的產業替代生產率較低的產業是產業演進的基本規律。分工是提高產業生產率的最基本手段。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以制針業為例，說明了在18世紀以手工制作條件下分工對產業生產率的這種促進作用。而產業集聚則是促進產業分工的基本手段和條件。因為分工能夠提高產業生產率，但其前提條件是產業內分工的交易成本必須小于因分工而獲得的效益。對許多產業而言，異地的交易成本可能遠遠超過分工的收益，因此使產業內各環節的分工細化受到了制約。通過產業地理集聚可以縮短產業內企業的空間距離，降低交易成本，由此增加分工的純收益，使產業獲得更高的生產率。施蒂格勒(1998)研究了英國伯明翰小武器制造業地理集中的案例后認為該產業的旺盛活力源自于通過精細分工和專業化組成的巨大的輔助產業網。這種巨大的輔助產業網本身就是產業集聚的產物，但它反過來又提高了簇群的生產率，提高了產業的競爭力。

2.集聚內企業能獲得協同效應，提高產業競爭力

協同效應簡單的說就是構成系統的整體效益大于各獨立組成部分效益總和的效應，經常被表述為“1+1＞2”。協同效應不僅存在于同一控制權下的公司之問，而且形成集聚的不同控制權的企業之間同樣存在協同效應，尤其是當企業之間形成大規模、高密度并形成異常的競爭優勢的集聚時協同效應更為顯著。主要有以下幾種：

(1)公共資源協同效應。企業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公共資源包括區域性公共設施(如交通運輸、郵電通訊設施、醫療保健、教育培訓設施、文化娛樂設施等)，政府公共供給品(如政府的產業政策、稅收政策、勞動就業政策、文化教育、質量檢測等)，以及公共服務供給(如金融、廣告、法律、會計等中介性服務產品)。這些資源的開發使用具有顯著的規模經濟效益，分散的單個企業要么難以承擔巨額的投入資金，要么使用成本太高而難以承受，而產業集聚則能克服單個企業在公共資源使用上的不經濟現象，取得良好的協同效應。

(2)組織協同效應。集聚是一種新的產業組織形式，表現為企業結網，企業網絡作為一個既相互獨立而又非正式聯盟的公司和機構組成的簇群，它是由各種大小不一的企業通過分工協作形成的企業系統，它既能克服壟斷型產業組織形式的主要弊端，又擁有自由競爭型產業組織的靈活性和高效益，實現兩種不同類型產業組織的互補。結網企業十分重視在交易中形成的本地聲譽，這可以減少保持距離型市場交易者的機會主義行為，降低供應商抬高價格或違約的風險。而且地理位置的相近性有利于供應商提供諸如安裝、排除故障之類的輔助性服務。因而，以簇群為代表的產業集聚代表著一種有活力的組織形式，這種形式具有效率、有效性和靈活性方面的優勢。

3.技術外溢增強產業技術創新能力

技術創新和技術進步是產業演進的基本推動力。創新和技術進步可分為兩個層次即企業技術創新、技術進步和產業技術創新與產業技術進步。與企業技術進步相比，產業技術進步具有社會性、基礎性、全面性，它要求先進的技術基礎充分擴散和充分社會化，因此，產業技術創新和進步是一個社會性系統，它是多種要素、多種主體、多種聯系協同形成的一個集合體。產業集聚正是這一集合體的載體，它有效的促進了上述各種要素的結合，為產業創新和技術進步提供了條件。產業集聚對產業創新和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表現在：

(1)學習效應和集聚效應。在簇群內，由于信息溝通的便捷性，如現場參觀的便利和頻繁的面對面聯系，使得學習變得更為容易，先進經驗、技術和技能的外溢更迅速、更徹底。因此通過智力外溢的作用，使集聚區域內企業間的學習效應也就更為明顯，技術積累也就越多。這樣一來，企業層面的創新和技術進步，也就越容易升級為產業層面的創新和技術進步，從整體上提高集聚區內產業的生命力。

(2)追趕效應和協同效應。高度集聚的產業系統內成員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其程度遠遠超過單個分散的個體，優勝劣汰的自然選擇機制在簇群內比簇群外發揮得更徹底。由于企業間在其他方面的競爭優勢差異很小，通過持續不斷的創新來獲取競爭優勢是在簇群內部的一種絕對性壓力，據波特的分析，這種壓力有競爭性壓力、同等條件下的壓力、持續不斷的比照壓力。在簇群中，由于企業進行創新的可見度較高，創新者的領先效益突出，這就無形給其他企業以更大的壓力，甚至在非競爭或非直接競爭者之間，共同的壓力將增強競爭性壓力。簇群內的公司與當地供應商和合作伙伴共同合作參與創新，提高了創新的效率和成功率。

4.產業地理集中能增加產業有效供給，創造需求

供給是產業演進的重要因素之一，供給能引導并創造需求，使潛在需求轉化為有效需求。產業集聚增加有效供給和需求的途徑有：

(1)通過市場資源共享，增加產業有效需求。市場資源，如企業形象、產品銷售渠道、客戶資源等是企業生存的基本條件。產業集聚使系統內企業能產生市場資源的協同效應。擁有良好的企業形象和著名品牌的企業會通過無形資源的外溢而使簇群內其他企業受益。如人們在談論某一行業著名商品時總是先想到該產品產地，如意大利時裝、香港珠寶、法國香水等。同一產業或相關產業的眾多企業集聚在一起，能夠擴大該產業產品的聲譽，而且易于獲取政治支持，如由政府出面組建貿易協會、開辦商品交易會和展覽會、組團參與大型商貿活動、支持出口、提供信息和技術交流、增加政府采購等，結果無疑是擴大了產品有效需求，而這些好處是分散產業無法獲得的。

(2)供給的互補性擴大了有效需求。由于在一個簇群內，相關產業的產品種類較齊全，買主的搜尋成本和交易成本較低，由于有眾多的供應商可供買主選擇，增加了買主議價的力量，另外對產品價格也有可比性，他們會覺得購買風險降低，受騙上當的幾率減小，此外還可以滿足買主的購買數量缺乏準確預計時的隨機需求，因此集聚區域的銷售市場比單個分散市場上更有吸引力。

(3)產業進退壁壘降低了，有利于新創企業的發展和新商機的形成。簇群內由于有完善的產業分工協作體系、基礎設施、信息服務體系、技術熟練的人才資源、市場資源等新建企業所需求的基本條件，降低了產業進入壁壘；而且，在簇群內產權交易或企業購并較為活躍，降低了產業退出風險。由于降低了產業進退壁壘，有利于新創企業的發展和新商機的形成，使簇群內各成員都受益。

總之，通過研究產業集聚特征與產業演進影響因素的內在有機聯系，可以發現產業集聚可以極大的促進產業的演進，這種促進作用是通過以下一些機制實現的，首先，產業集聚縮短了產業內企業的空間距離，降低了交易成本，促進了產業內分工的細化，提高了產業的生產率。其次，集聚內企業通過公共資源協同效應和組織協同效應，取得了系統的整體效益大干各獨立組成部分效益總和的效應。再次，集聚有利于增強企業之間的學習效應、集聚效應、追趕效應以及協同效應，有利于集聚體內的技術外溢，進而增強了產業技術創新能力。最后，集聚能通過市場資源共享以及供給的互補性，增加并擴大產業的有效需求，能通過降低產業進退壁壘，促進新企業和新商機的形成和發展，創造新的需求，能通過品牌廣告的效應擴大有效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