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筆者聽了兩堂“同題異構”型詩歌研究課,課題為李清照的《醉花陰》。兩位老師都注重誦讀,他們憑借自己上乘的朗誦水平親自作示范誦讀,達到聲情并茂的境地,贏得觀課教師的一致好評,認為他們讀得美、讀得雅,讀得有情有韻。可是許多老師卻忽略了這樣的細節,在示范誦讀完畢之后,兩位老師都不約而同地安排同學們進入自由誦讀的環節,然后就開始鑒賞性的解讀探究。其實筆者最期待的一個細節被忽略了,那就是教師朗誦完畢之后,能夠讓一位同學作代表性朗讀,教師以此為契機,能夠以點帶面地進行點撥,從而達到教師的個人魅力對全體學生的熏陶漸染。
細節的疏漏看似教學方法的問題,其實折射出來的應該是新課程理念性的缺失。我們的一切教育教學行為都是為了學生的一切,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忽略了“學生成長”這一前提條件的教師表演現象。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學生真正意義上的收獲,那么我們教師單純的表演便毫無意義,因此我們可以說教師的表演應該是學生成長的土壤。新課程的核心理念是“以人為本”,關注學生便成為我們課堂教育教學恒定的方向,學生的成長囊括了教育教學中的全部積極意義,同時又更有價值地證明了教師表演的價值。反觀我們的教學行為,是否把自我表演的標準刻在學生成長的標桿上?是否把自我成長的追求寄予在學生的成長上?因此從某個角度上可以這么講,一個真正的好教師之所以好,是因為他教出了好的學生。精彩的課堂不在于教師如何展現自己的專業涵養和藝術智慧,而在于培養學生獲取這種涵養和藝術的聰明才智,并能夠促使學生運用自我意識和自我智慧對自我生命進行呼喚與拯救,從而促進人格的發展和健全。但是在一些課堂上,我們也經常看到這樣的情景:教師的表演技驚四座,學生的表現卻庸俗平凡。我們不禁要問,課堂到底是誰的課堂?課堂需要教師聰明才智的表演,但這種表演的目的應該是把專業的知識和技能遷移到學生的學習行為上,并潛移默化地演變為他們自身的一種素養,一種能力。
課堂是什么?鄭金洲教授在《課改新課型》一書里如此詮釋,他說,課堂是師生交往互動、引領學生發展和探究知識以及教師教育智慧充分展現的場所。由此可見,課堂里會聚著構成我們教育的全部要素:有作為教育教學主體的學生、有作為教育教學主導的老師、有作為教育教學主線的教材資源、有盡展師生生活風采的智育情商、有描繪師生生命追求的理想畫卷,而最關鍵的則是作為人的學生。所以,課堂就是學生花樣年華在此含苞欲放的肥沃土壤,我們通過理想的課堂譜寫著課堂的理想,我們通過課堂的理想去實現學生的理想,并且在我們通過理想的課堂鑄就學生理想的同時,也滿足了我們教師自身發展和成長的價值需求。正是因為學生的存在,我們才肩負起教師的名義和使命,如果缺失了學生,那么在教育的含義里,我們什么也不是。
所以在教師表演的背后,重頭戲應該是學生的表演。教師的表演只是學生表演的一種鋪墊,教師應該甘當學生攀援的階梯,或者借助自己的肩膀,讓學生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就文本誦讀而言,同學的朗讀肯定不盡完美,這時就需要老師以點帶面地對學生進行點撥、開導和提升,鼓勵學生在一遍遍的誦讀中不斷領悟、不斷體驗、不斷完善。到底需不需要教師的示范朗誦?當然需要。但更需要的是,教師應該努力地讓學生從自己的示范性表演中明白什么,并且學會什么,這才是教師表演的意義所在。有的老師常常心懷如此感受:“讀得還沒學生好,就不好意思讀了。”其實,示范性表演不一定十全十美,精彩絕倫,即使不夠精彩之處,哪怕是缺陷,如果能夠讓學生在表演中從反面有所頓悟,同樣也是教師表演的價值所在。從這個角度來講,教師的平庸在于學生的平凡;教師的不平凡在于學生的不平凡。教師的出色不意味著學生的出色;學生的出色卻意味著教師的出色。
因此,教師的教學和人生價值體現在學生生命的價值上,這便是教師一切行為的出發點和歸宿,即使課堂里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也莫不如此。
(工作單位:江蘇常州新橋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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