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

我和老公都是70年代的人，卻一直兩地分居。一個南一個北。

有時覺得有點可憐，我們在一起最長的一次是15天。一年見面也就八九次。平時都是電話來電話去。卻也不覺得他離我很遠。雖然心里一直知道這樣不是個事情。卻還繼續(xù)著。

為生活，為個人，為環(huán)境所累，成了目前這種狀況。

老公人很好，他身邊、我身邊的人，凡是見過他的都喜歡他。雖然他不再是帥哥。

和老公也經(jīng)歷了很多磨難才能最后領(lǐng)取這一紙婚約。卻不曾想，愛情原來如此容易被腐蝕……

某天，老公朋友的老婆和我電話聊天，說老公和他一起合租的同事的小老婆有點不太對勁。我相信不會空穴來風(fēng)。

老公這是第一次和別人住在一個屋檐下。以前都是公司給他自己租一個一居室。這次，因為是在本部，他只好和同事一起住。因為不方便，我一直都沒去看過，都是他跑來看我。

聽他說，同事已婚。兩個都是80后。同事酷愛游戲，經(jīng)常半夜三更還在公司打游戲。也不給小老婆電話，害得小老婆和老公以為他出了車禍，沿著馬路到處找。結(jié)果半夜回來了。沒有一句話。

回了家也在打游戲，看都不看小老婆一眼。小老婆和他鬧、吵架，就說小老婆應(yīng)該給他個人空間。小老婆根本管不了他的小老公。據(jù)說才結(jié)婚半年。

住的時間長了，發(fā)覺老公特別好。會疼人，脾氣好，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習(xí)慣都比較健康，而且體形保持還不錯，說話還特溫和。所以只要老公在客廳她就愿意過來和老公說話。經(jīng)常當面夸老公，說著說著就哭。老公嚇得要死。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而且小老婆年輕、可愛，人也不壞。就趕緊哄啊。這些老公都和我說過。我也警告過他不要過分。

老公本來就喜歡女孩子，喜歡漂亮女生，可愛的那種。年輕時我也那樣，所以才迷得老公神魂顛倒。女人年紀大了，多少都開始懶惰了。再加上已經(jīng)嫁出去了，就更不愿意注意體形了。我就屬于這種，慢慢就變成了肥婆了。在老公那里我就成了“死胖子”！雖然他一再要挾我，讓我瘦點，否則不要我了。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不會有問題的。再加上有的人說我不胖，我就更不積極瘦身了。

腦子里想起了這些信息，就趕緊跑到了南邊。

從心里講，一點都不討厭小老婆。人真的很可愛，非常招人喜歡的那種。比我和老公小5五六歲，我自己也有小我6歲的妹妹，我非常疼我的妹妹，比我爸媽都慣她。連我妹自己都說我像是她小媽。所以感覺小老婆也好小，像妹妹一樣小的女孩。

去的第二天早晨，老公起來晨跑。我也要跟著起來。本來我是非常愿意睡懶覺的。老公說那你快點，讓人等不好。我才知道老公和小老婆還要去早市買菜。他們很快就要出門，我還差那么一點，他們就先開了門出去。我跟著出門，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下樓。而且門必須用鑰匙才能鎖，而我沒有。聽著他們邊下樓梯邊有說有笑，不知道的人真的會認為他們是幸福的一對。

聽著那笑聲，我有點木，我沒有叫老公。我想知道他什么時候知道我沒下去。

過了幾分鐘，聽到他們在一樓了。

老公說：“怎么還沒下來？我上去看看。”

小老婆說：“再等等吧！”

“她沒鑰匙，不能鎖門！”我聽見老公有點急的聲音。然后就上樓來了。

就因為急了那一小下，我就很高興。跑到高一層的樓梯看老公上來找我。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正納悶?zāi)兀瑹o疑中抬頭看見我在樓上。有點不高興地說：“怎么跑那兒去了，不下樓。”

“我看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沒下去！”我有點高興。覺得老公還是一樣在乎我的。

老公卻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對這周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卻是他們兩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早市上，小老婆看到一車的瓜，滿眼放光，旁若無人地說：“就是早上的瓜最新鮮了！”然后就開始在那里挑。老公也立馬加入戰(zhàn)斗，一直在說：“真新鮮！真新鮮！”

小老婆挑了一個就抱著往回走，對老公說：“你付錢！”老公也立馬挑了一個，付了錢往回走。

我一路跟著他們，像是個畫外音一樣看著、聽著他們的說話，仿佛自己不存在了。其實我知道，我的心已經(jīng)很難過了。我清楚地看到老公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有我的生活。我在他身邊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他能感覺到的，已經(jīng)不是我。本以為僅僅是因為我不在他身邊，呆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我不承認的，我不愿意去想的，卻都存在著、演繹著、進行著。

住在那里幾天，我發(fā)現(xiàn)小老婆已經(jīng)不在乎她的小老公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小老婆已經(jīng)明顯想把我老公變成她的老公了。我在想，難道她的小老公都看不出來嗎？也對，除了游戲可能他什么都不關(guān)心吧！他可能以為老婆已經(jīng)娶完，剩下的時間就不需要再付出了吧？

說實話，我不喜歡她的小老公。一點情商都沒有的樣子。出去吃飯的時候，人看起來還正常，一碰到電腦，說什么都聽不見。我不小心把電閘搞跳了，他就從屋子里沖出來罵罵咧咧的，看是我沒說什么。如果是小老婆，不知道她會怎么樣。難不成打她？

我的廚藝根本就算不上有。老公做的比我好吃。小老婆南方人，賢惠、溫柔，懂得照顧人，會做很多菜。我本在看電視，看她和老公有說有笑在廚房，也進去幫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什么也幫不了，沒有給第三個人干的活。

小老婆對老公說：“你趕緊把這些弄完出去吧，別讓姐姐弄了手臟。其他我自己都搞定！”

老公說：“就你那小體格？吹牛不上稅啊！上次誰做的不好吃一直在道歉？我可不想再吃那么難吃的菜了！”……

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不想硬生生地插進去幾句不相干的話，就關(guān)了廚房門出來。路過小老公屋子看見他正在喊殺，覺得真可恨！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他身上！

我就天天在這種環(huán)境下感受著自己的老公和小老婆快樂的日子。有點頹廢、有點挫敗感、有點傷心、有點不甘心、有點后悔、有點信命……

自己一個人無所適從，不知道究竟應(yīng)該怎么辦。

哭？鬧？吵架？罵人？打人？……

他們都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

想起結(jié)婚前媽媽和我說，找人給老公看過，說是老公會有第二任妻子。當時氣得要命。怪媽媽瞎亂找人胡說八道。想起這些，就一直在屋子里發(fā)呆。

對于我一直這么平靜得沒有什么話，老公一點都沒覺出來。以前在一起，我總是說啊說啊，發(fā)脾氣、耍賴。現(xiàn)在我的功能有人替代了。

老公白天上班，晚上回來有說有笑。偶爾睡覺的時候想壞一下，我能看出來他也不想。我也沒興致，就算了。有時候耍壞，問老公是否聽到他們小兩口半夜雞叫，能感覺出老公的不自然，說沒聽到，他睡覺死。

朋友來看我，晚上吃過飯，大家去樓下園子里待會兒。小老公說不去，要玩游戲。樓道窄，我和朋友邊說邊下樓，老公和小老婆跟在后邊嘰嘰喳喳地鬧。到了樓下，兩個人都在園子里追著鬧。

兩個人竟然當著我和朋友的面追著鬧。看得我實在氣惱之極！拿了個石頭丟了老公。

“真不懂事！你！”

老公看了看我，立馬停止了笑，也沒有去追小老婆。恢復(fù)了正常表情。

小老婆看老公沒有過去，就也過來了。老公就對她說：“有一個人真不懂事！”那口氣完全不是責(zé)怪人的口氣啊！

“我就不懂事！就不懂事！怎么了？”說著小老婆拿著那根柳條撫老公的臉。

老公馬上忘記了我，追著小老婆：“讓你再不懂事！”……

看著這一切，朋友問我：“你老公都這樣了，你可要更自立啊！”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本打算要來的，可是現(xiàn)在來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了！”

朋友說：“你打算怎么辦？老公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了。”

我無語。

朋友說：“那就買個房子吧。別來了！”

“我只能買房子了！”我們兩個討論著房價，計算著要花多少錢，往回走。老公跟了過來聽見，立刻嚴肅起來。我想他是知道這是我向他告別的方式吧。

老公一直以來沒說過分手之類的話。

只是從心里感覺到，晚上躺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僅僅是找個地方睡覺而已。莫名的，覺得心酸。這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卻不是他心里重要的女人了。

我一直等著老公和我說點什么，但是一直都沒有。只是還進行著他的幸福生活。

人說老公出軌了，會對老婆更好。因為內(nèi)疚。我的老公，他也難過，在他想起來的時候。

更多的時候，他興奮著、幸福著一天一天。

呆在屋子里十多天，我一遍遍地問自己：

精神出軌和肉體出軌我能接受哪一個？

這么多天，我為什么不那么恨小老婆？

這么多天，感覺到老公對我的愛了嗎？

這么多天，對于我的到來老公感覺到幸福了嗎？

如果老公一直不說，是代表他是沒有意識地喜歡小老婆是嗎？

如果搬走了，老公是否就屬于我？

如果搬走了，我會不會介意這次的事情？

如果搬走了，老公會像以前一樣嗎？

我究竟要不要和他談?wù)劊浚?/p>

想得自己腦袋都疼。幸福的人看不到周圍世界的疾苦。打游戲的人，只看到游戲里的喜怒哀樂！

呆在老公身邊卻無所作為的女人。終于決定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走前某一天晚上，和老公聊天。告訴他和小老婆的關(guān)系有點太親密了，不好！

老公笑我吃醋了！說他注意分寸呢。沒干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么小，就是一個小妹妹。再說我都和他說過了。他早都知道了，不用再重復(fù)。

我說：“那你們也太曖昧了。還當我面鬧。還不是親妹妹，就算是我親妹妹我也得提防！”

老公說：“當你面說明才沒什么。別那么小心眼。人家有老公的。而且還近在眼前。我哪敢干什么啊！”

我說：“你干沒干什么誰知道！她老公給他一電腦就是一植物人！”

老公有點急了：“你太沒意思了！越說越離譜！你的意思是我看見她以后都不許講話？那還能在一起住嗎？還說別人植物人！就你了不起？你在那兒混出什么名堂來了？是賺到大錢了還是當上國家主席了？”

“你能不能平靜點說？你講點理行不行？”我也生氣了。

“到底是誰不講理？我說最近都不怎么說話呢？原來凈想怎么對付人了？”

“我壓根就沒想對付她！”

“是！你要是想對付她，估計以你那老謀深算的勁兒她都死幾回了！”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壞？”

“沒，比你壞的大有人在！”

我氣得拿了枕頭打他。他站起來抓過枕頭丟給我去了客廳。我在屋子里想，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我不想在他們跟前自怨自艾。拿起包出了門。

我就坐在樓下的園子里，看著樓上的燈光，樓梯的門。我想知道老公是不是還會來找我。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10點多了。坐在那里胡思亂想。

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都沒有人出來。

我開始翻電話，打電話。

看看電話簿里的人，沒有幾個能夠深夜打過去的。

等到1點，老公還是沒有下樓。我的心卻已經(jīng)沉了下去。

我是極易沖動的人！但卻異常理智。

“絕對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我一遍遍對自己說！

因為當時我真的很想去酒吧，喝得爛醉如泥，然后隨便找個陌生人上床。

我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想離開園子，去喝酒。

為了怕自己真的沖動起來，我選擇了馬上回到屋子里。

我沒有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地敲起門來。

沒想到開門的是小老婆。她看到我說：“回來了？哥哥等你都睡著了。”

我看了看她沒說話。看到老公躺在沙發(fā)上在睡覺。

我突然很生氣，上去踢了他一腳，惡狠狠地說：“回屋睡覺去！別像沒家的狗到處睡！”

老公被我弄醒了。說：“你神經(jīng)病啊！”

我沒理他直接回了屋子。看到小老婆站在客廳里沒動。老公跟著進了屋。

我問老公：“為什么沒下樓找我？你就不怕我出意外？”

“我表妹都和我說了，太寵著你了！什么都按照你的意思來！所以我正在調(diào)整！”理都不理我躺下睡覺。

看著他躺在那里，竟然不生氣了！嘆了口氣，也躺下睡覺。

第二天晚上他們下班，感覺到老公陰著臉，小老婆也小心翼翼的。小老公竟然沒回來，留在公司打游戲。看著他們的樣子，感覺自己像是個多余的人，破壞了人家的好興致。

小老婆一回來我就說，晚上別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吧，我請客。她答應(yīng)了一聲。老公看看我不說話。

我招呼著出去吃飯。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回去了。

我一直想和小老婆談?wù)劊皇敲刻焖急壤瞎貋淼猛怼＝裉欤蚁胨礼R也得當作活馬醫(yī)了！

吃完飯我對老公說：“我想和盈盈呆會，你先回去吧。”

老公看看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

我問她：“不想和我說話嗎？”

“沒有！”

“那你回去吧！”我對老公說。

老公上樓了，我和小老婆在樓下園子里坐下。

我問她：“我老公人好不？”

她笑了：“當然好了！”

“你喜歡他嗎？”

她看看我沒說話。

“不用害怕或者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聽實話！或者你根本就沒害怕過我！我看得出來我老公很喜歡你！或者說喜歡和你一起生活！”

她依舊沒有說話。

“其實無論你喜歡不喜歡他，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的是我老公是否還在乎我，愛我！”我說，“我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么多天，我能看出來你挺喜歡我老公的！你覺得我老公喜歡你嗎？”

她依舊不說話。

“你準備一直不說話？看我能把你怎么樣嗎？”我有些生氣！“我告訴你！我能感覺到你想和我老公好，仗著自己年輕比我們小，整天裝可愛把我老公哄得團團轉(zhuǎn)！你以為你那些把戲只有你自己知道啊！”

她還是不說話！

我還是不能免俗地罵了她。雖然我不是很恨她。

“…………”

“你覺得勾引別人的老公光榮啊？……你要是天生賤，就去當雞！……”

（說過更多的話，我都忘記了。只記住這幾句。）

“你不覺得你說話很惡心嗎？像是潑婦在罵街！”老公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不遠處。我說得太激動根本沒在意有人來。

“我說她關(guān)你什么事！”

“你沒看見她在哭嗎！我就知道你叫她沒什么好事！誰勾引誰了？你抓到什么證據(jù)了？見不得我和比你好看的人在一起是吧？我還告訴你我們公司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我天天都和她們這么說話！……”老公一直在說。

“你是在幫她說話嗎？”我有點激動。

“我不是幫誰說話！我只是告訴你，作為我老婆，你讓我很失望！”

“很失望？很失望！你現(xiàn)在開始失望了，當初怎么沒感覺！你今天才知道我這樣啊！……”我也不爭氣地掉了眼淚。因為真的是很傷人的話！

“別說了！別說了！”小老婆帶著哭腔說。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對不起！”小老婆語無倫次地說，語無倫次地哭。

老公向她走過去。

“我不許你過去！”我抱著老公不讓他走過去。“你不許過去！”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老公這次過去了，就真的離開了我！

“你放手！”老公沒想到我會突然抱著他“你干什么呢！有人在看我們了！”

小老婆看到這一幕，轉(zhuǎn)身往樓上跑。

老公被我抱著不能走，沖著小老婆喊：“盈盈！”

我以為老公會扔了我追她。他卻說：“小田快回來了！”

我哭了一會兒平靜了許多。好像積了這么久的眼淚一下子都出來了。

老公就那樣站著，任我抱著他。“哭夠了沒有？”

“嗯！”我說，“對不起！我本來沒想罵她的！”我松開了老公。

“沒想也罵了啊！唉！你知道你罵得多難聽嗎？”老公也平和了，嘆著氣。

“你什么時候才能身上沒有那么多戾氣呢？”老公在我來后少有地幫我理了理頭發(fā)，擦了擦眼淚。

因為這個舉動，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怎么？別哭了！我剛才也說得有點沖動！對不起！寶貝兒！別哭了！”老公把我抱在懷里。

聽著，我就止不住掉眼淚。我已經(jīng)好久沒聽見老公叫我“寶貝兒”了。以前他一直叫的。忘記從什么時候他就改叫“老婆”了。絕對不是一結(jié)婚就改口的！好像就是和他們住了一段時間以后。

哭夠了，我抬起頭，用手摸摸老公的臉，一遍又一遍，眼淚又開始往外流。

老公說：“你想把我這張老臉擠成什么形狀啊？明天還讓我見人嗎？”

我抱了老公一會兒。對老公說：“我們好好說話吧！說心里話！行嗎？”

“行啊！我什么時候不好好說話了！”老公有了點以前的模樣。

“你喜歡盈盈是嗎？”我問。眼睛盯著他的眼。生怕他說謊。

“說不喜歡是假的。小姑娘真的挺好的！只是她老公挺差！”老公回避了我的眼睛說。

“你喜歡她哪里呢？”

“挺好玩的。反正不招人煩。沒特別覺得哪里好。”老公若有所思地想著。

“那我就不好玩了？”

“哎呀，別比較啊！”老公有點怕的不回答。

“說實話老公！我心里其實知道。我想你告訴我！”我真的很誠懇地說。

“這個沒法比較啊。我們在一起也挺好的。只是好像過了那個勁了。剛畢業(yè)那會兒你也那樣。愛鬧、愛叫、活蹦亂跳的。長得也美啊。那會兒我迷你迷得，神魂顛倒，要不能折騰這么多年還是娶了你？”看老公想起從前那個我時的那一絲微笑，讓我有點苦笑。

“看來你只是喜歡年輕漂亮啊。”我有點酸地說。

“誰說不喜歡絕對是違心的！但是也不是看見年輕漂亮的就都喜歡。”

“那對盈盈呢？”

“就是覺得好玩，沒別的！”

“真的？”

“真的！”

我想老公是不會騙我的。他也從來沒騙過我。我們認識這么久，他從來沒騙過我。我非常相信他。

“我也不討厭盈盈。只是你對她太好了我受不了！”我說。

“我對她沒干什么呀？沒給她買過東西，也沒給她洗過腳。這就好得受不了了？”

“你買了！”

“買什么了？”

“買菜！買水果！”

“不至于吧？你這太小氣啊！你沒吃啊？主要我們和人家一起住著，你好意思總蹭別人的嗎！”老公有點夸張的表情。

“那我從來沒見他們花錢啊！”

“你不在的時候，都是盈盈買菜買水果。我回來一般人家都做好了。這不你來了嗎，我得表現(xiàn)一下吧？總不能自己老婆來了還讓人家掏錢買菜吧？”老公說得頭頭是道。

“那你買水果從來都先問盈盈吃哪個！”

“人家是外人啊！你不是自家人嘛！先問你，人家不是只好說和你一樣？你要是覺得先問你才是重視你，下次我就先問你！”

“嗯。”說得我無語。

“知道錯了吧？”老公說，“我對你多好？到現(xiàn)在，買了多少東西？連內(nèi)衣都給你洗過呢，還說我對你不夠好！”

“那可是若干年前的事情了啊，還好意思說。你就沒覺得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嗎？”

“天地良心啊！我對你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就差當祖奶奶供起來了！你還覺得不好！”

“別瞎鬧了！你意識到就好！總不承認你！”我說，“老公，你還是搬出去住吧！”

“還是不放心啊？”老公有點無奈，“我當然想自己住啊。你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住是什么樣。咱們得考慮實際問題不是？首先自己出去住，我們得自己租房子。每月至少多花1500。經(jīng)濟浪費。其次，我這幾年在外邊住你也知道，看我這體形瘦的。頓頓食堂、飯店我的胃都毀了。每次都是說我又瘦了又瘦了，這次怎么沒說？說句不好聽的，是人家盈盈給養(yǎng)的身體。”

“可是……”

“可是什么啊？不就是不放心？你說我到底怎么了她吧？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好點啊？整天鬧！住在一起每天有免費保姆多好！你要是不放心就過來！我們一起住！讓你天天看著我！買房子，你又嫌這嫌那。現(xiàn)在有不花錢的住著你也不放心。你就告訴我什么你放心吧！”

“那你就先住著吧！我買了明天晚上的票回去！”

“怎么沒告訴我？”

“不是冷戰(zhàn)了嗎！我回去好好想想！這樣總是不行！”

“早說不行啊！收拾收拾過來吧！”

一場我認為還算成功的談話。至少我心里敞亮了不少。至少我的怨氣都出去了。開始準備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后。認為我的婚姻，我的老公，無論如何，我還算是守住了。

回去，他們已經(jīng)睡了。下午走的時候沒讓老公來送，也沒再看見小老婆。回去的車上還有點后悔自己對她說了那些臟話。不知道今后老公、我怎么面對。最好是不要再面對她了。

現(xiàn)在才知道，如果一樣?xùn)|西你感覺到它開始要離開你，千萬不要放手！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都變了！覺得老公可能是太寂寞了。自己這樣離他那么遠，就算為生活所迫，為以后的日子打算，是不是早晚也會把他丟了？沒有了現(xiàn)在，以后都是空白！

就像我和老公每次吵架一樣，我總是說：“我過不了現(xiàn)在！別和我說將來！”現(xiàn)在我必須要做點什么！否則我抓不住我自己的現(xiàn)在。但是反過來想想，總覺得特別不公平！為什么要我放棄？！知不知道一個結(jié)了婚沒有生孩子的大齡女人的工作有多難找？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想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公司站住腳要付出多少努力？知不知道一個已婚女人一個人生活有多么不容易？知不知道一個大齡女人離開她的朋友圈很難再交到她信任的人？雖然不甘心，雖然不情愿，但是我還是決定離開這里。僅僅為了守住你！

誰讓我斷絕了所有可能有危險的交往，越來越在乎你了呢？誰讓我心甘情愿所有的一切都愿意僅僅和你分享呢？沒有了你，生活、工作對于我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我愿意放棄我自己！哪怕我不再年輕、不再可愛、不再溫柔、不再容易被騙……

但是我愿意放棄，為你！

可能女人最傻的就是放棄了自己追隨一個男人！而我卻這么做了！

我迅速向公司提出了辭職。同時也在南邊的城市開始瘋狂地投簡歷。20多天之后，終于有了一個我個人認為還可以的公司向我伸出了橄欖枝。我答應(yīng)面試。于是打電話給老公說我要過去和他一起過，而且是馬上！

老公不相信，但是我要了公寓地址郵寄東西，告訴他我周六一早就會到，希望他能去接我。

離開呆了這么多年的城市，我一點都沒難過。覺得就像一次出差而已。

雖然我很不要臉地把這個城市當作我的家，它卻從來沒接納過我。但是我對它很熟悉，比對我的老家還熟悉。在心里，這里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