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有青的詩

伙伴

在12歲時的那個路口等我吧

讓我們沿著教室、回家的小路、小樹林、過山橋還有金色的麥田

找尋那6只小腳丫撒下的串串腳印

讓我們手牽著手

頑皮地拍打倒流河一路的水花

讓我們肩并著肩

淘氣地跟刻著我們名字的小樹一比高低

讓我們把4只小手搭起的轎子放矮一些

給乘在上面的豬八戒的新娘再臭美一次

不知不覺中

我們明白了玻璃球和鉆石的區別

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漸漸知道了

三個人的友情

兩個人的愛情

一個人的孤獨

原來

小小的三角容不下太多的猜疑、慪氣

還有中傷

風停

雨散

一個季節過去了

年少時口無遮攔的賭氣話

不幸成了事實

3個人

3個城市

3個飄浮不定的地址

遙遙無期的重逢

我時常在清涼如水的秋夜回望

年少的我們

是否還在等待一起郊游

是否還在

12歲時的那個路口

焦急地張望

等待錯過

有一種愛

是貧瘠的土地里永不發芽的種子

有一份情

是黑暗的天空中永不燃燒的火種

有一顆心

是平靜的深海底永不見天日的頑石

有一段距離

伸手可及

卻只能等待錯過

在某一個常走的路口

優雅地守候

不經意的相逢

淺然一笑

若無其事地揮手道別

于是

一個精心炮制的情節

一遍遍忠實地重復

如果你的眼神不曾出賣你

我的渴望將永遠堅守在你的幸福之外

如果你的偽裝足夠精致

我的心情將永遠只在夢中為你洶涌澎湃

如果你的心不曾顫栗

我的等待將永遠只在和你錯過之后

今夜

在這一常走的路口

在婉約的淺笑之外

我的等待

是否還會

再一次

傾心地錯過

一地的濕

生活很亂

很亂的生活

不甘于生命的平庸

無屑于生活的清貧

漂亮地放棄堅守

以一種傲然放縱的方式玩弄生活

以賭為樂

一次的嘗試

再次的放縱

最后的瘋狂

金錢、感情、尊嚴作賭注

一雙眼睛

燃燒了

整個暗夜

暗夜最不講規則

有人哭泣

有人狂歌

雪上加霜涅磐重生

是它常玩的死人游戲

一不小心

一切已成定局

一無所有以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

讓我成為今夜最俗氣的結局

以一條灰不溜秋的狗的姿勢

游蕩在陽光明媚的三月

饑餓和孤獨卻無孔不入

于是總拋不掉母親關切的眼神

無須偽裝

想靠可憐

巴結從沒交情的上帝和神靈

用惡毒的言語詛咒我吧

讓我能找到一點生活的重量和方向

用帶刺的長鞭喚醒我吧

讓我能感受一下生活的疼痛和真實

用通紅的鐵鍬警醒我吧

讓我能觸摸一些生活的熱度和痕跡

一切都是自己親手締造

還有什么話可說

覆水難收啊……

上帝笑呵呵地說

總是遲發的后悔的苗子在心底瘋長

寸寸刺進心坎有痛

夜深人靜

睡夢中看到母親濕透的心

天亮時

天地果然

一地的濕

丟魂

我用12根紅線綁住手

再用12根黑線綁住腳

據說

這樣可以拽回游走的靈魂

媽媽找來的是本地最好的神算婆

她看了我的生辰八字

用一個雞蛋在我身上滾了一遍

半瞇著眼

對著那個雞蛋研究了一刻鐘

最后嘆了一聲

說是我丟了魂

我不相信神算婆

不相信從一個雞蛋里可以看到我的靈魂和前程

但我相信我已經丟了魂

不然

心中怎會有那么多的悲傷與痛苦

怎會有那么多雜亂無章的思緒

我相信 我的靈魂已經脫離我的軀體的束縛

按著它的意志在一個個熟悉或者陌生的地方四處游蕩

她目標明確 不再迷茫

她以一種最直接最赤裸的方式闡述著

自我

她憎恨遮住太陽的黑手和操作命運的鬼手

她討厭客串的友情和被金錢俘虜的愛情

她痛恨那些骯臟的交易和色彩泛濫的游戲

她是非分明 不再逃避

她勇于堅守或放棄

她勇于留下或離開

她勇于說愛或不愛

于是

我用12根紅線綁住手

再用12根黑線綁住腳

據說

這樣可以拽回游走的靈魂

經營愛情

終于走到了盡頭

原因是我的任性和壞脾氣

我幾乎找不到他的錯

好象真的

全都是我的錯

在一個灰暗的日子里

去看爸爸

看到小小的院子里

翠鳥紅花

爭相逗趣

滿園和諧天籟

爸爸說

滿園的蒼翠和諧

是因為

時常的澆水施肥

細心的打點料理

適時地清掃殘花落葉

我頓悟

我們的愛情

原來可以這樣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