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雷諾警長就奉命趕到了警察局。
局長已在辦公室里等他了:“昨晚大眾銀行的一個保險柜被撬了。”
“局長,你也知道,我從來就是有一個子兒花一個子兒,對保險柜那玩藝兒一竅不通!你能不能給我派個懂這方面的助手?”
“這個嘛,我已經幫你想到了,他就是你的老搭檔——保險柜大王。”
“魯爾?”雷諾警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死了嗎?還是我親手打死的!”
“No,No!”局長連連搖頭,“你的槍法是很準,打中了他的心臟,但現(xiàn)代的醫(yī)術創(chuàng)造了奇跡,給他換了一個心臟,他復活了。”
“他復活了?那也應該把他關在監(jiān)獄里!他想暗殺我!”雷諾警長有些沖動了。
“No!No!把他關起來你就沒有這么有經驗的助手了!我們應該好好利用他‘保險柜大王’這一技之長嘛!”局長一臉紳士風度地說。
雷諾警長有些激動了:“用他的一技之長?他肯跟我們真心地合作?上一次,他差點把我殺死!再說,是我開槍打死他的,難道他不記恨?說不定他又會利用這次機會對我報復下手!”
“這次請你放心!我們已經給他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他已深刻悔悟,表示從今往后堅決做一個好人了!”局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為了使雷諾警長放心,局長又補了一句:“對了,我們還用世界上最先進的道德測試儀對他測試了一番,他現(xiàn)在的道德誠信度已經達到了90%。”
“這些人鼓搗出來的玩藝兒可信度又有多少?再高明的電腦、機器也控制不了人的思維呀!”雷諾警長仍疑慮重重。
局長見費了一番口舌仍未使雷諾警長放心,便干脆用命令的口氣道:“雷諾警長,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執(zhí)行任務吧!這次你若出了事,我負責!”說著,也不管雷諾警長愿不愿意,便按了一下電鈴。一會兒,門開了,一個身材矮小、獐目鼠眼的中年人出現(xiàn)了,他就是雷諾警長最不愿見到的搭檔——魯爾。
“雷諾警長!你好!”魯爾一見雷諾,滿臉熱情地向他伸出了手。從他臉上看不出對雷諾警長有絲毫的成見。
“你好!”當著局長的面,雷諾只有不咸不淡地和他打著招呼。
“好!那你們現(xiàn)在就去執(zhí)行任務吧!”局長站了起來,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坐上警車后,雷諾叫魯爾開車,他坐在后面,盯著魯爾的背影,手一直放在槍套上,他在心里提醒著自己:要時刻提防這家伙!
魯爾原先是全國有名的大盜,他有一手絕活:什么樣的保險柜他都撬得開。這家伙不僅身懷盜竊絕技,而且心狠手辣。在他的盜竊生涯中,曾打傷八名警官。雷諾和他較量了七年之久,總算把他逮住。本來這家伙應該判處終身監(jiān)禁,但這家伙滿腦的歪點子,給警察署打報告,說他愿意幫警察署破案,并聲稱自己熟悉全國所有同伙盜撬保險柜的手法,只要一看被撬的保險柜,就知道是哪個市的哪個盜賊所為。
警察署長也正為全國頻繁發(fā)生的盜竊保險柜案件而大傷腦筋,便相信了這家伙的鬼話,特赦了他,并叫他給雷諾警長做搭檔,專門協(xié)助雷諾警長偵破銀行保險柜被盜案。這家伙第一次出馬,也確實亮了一手,在金帝銀行保險柜被撬一案中,他一眼就看出是普托一伙的杰作,并說普托有了錢,就喜歡到紅燈區(qū)去找妮娜小姐。根據(jù)魯爾的推測,雷諾警長在妮娜小姐周圍監(jiān)控,果真將普托抓獲了。
可魯爾僅僅幫警察局破了這一案(據(jù)說還是因為魯爾與普托有過節(jié))就變了心。上次他和雷諾警長去查理銀行破案時,他趁雷諾彎腰查看足跡時,突然舉起一把大鐵鉗朝雷諾警長頭上砸去,幸虧雷諾經驗豐富,感覺到一股風聲,頭一偏,魯爾砸了個空,就在魯爾又要再砸之時,雷諾拔出槍來,一槍正中魯爾的心臟……
“想不到這家伙居然又復活了!這真是叫人不可思議!我才不相信局長大人說他變好了哩!我可要好好地提防他。”一路上,雷諾一直提醒著自己。
驀地,車子來了個緊急煞車,雷諾不小心,頭都碰到了前面的沙發(fā)靠背上。“怎么回事?”雷諾大聲喝問。魯爾一指前方說:“路當中有一條小狗。”
雷諾把頭伸出窗外,果真看見路當中有一條發(fā)呆的狗。
“咦!這家伙今天怎么憐惜起一條流浪的小狗來了?只怕是做樣子給我看的吧!想證明自己從魔鬼變成了天使?誰信呢?我是不信的!”雷諾嘲笑地盯著魯爾的脊梁骨,催他繼續(xù)開車。“嘀嘀嘀!”魯爾按響了喇叭,將小狗驅趕走以后,才繼續(xù)開車。
到了大眾銀行,雷諾叫魯爾先下了車,自己才跟著下車。在進銀行大門時,雷諾也有意讓魯爾走在前面,自己則緊緊尾隨其后。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魯爾看了一眼被撬的鎖說:“這是杰克干的!”
“杰克?!他不就是你最好的兄弟嗎?”雷諾用嘲笑的口吻問。
“那是過去!現(xiàn)在我跟他可不是一路的了!”魯爾一本正經地說。
“我記得上次抓你時,你和他一起合伙作案,我們逮住了你,卻讓他給跑掉了。我們叫你說出他的下落,你死也不說,儼然跟他是生死之交的哥們,這次你……”雷諾有意試探道。
“雷諾警長,我現(xiàn)在為那時的行為感到羞恥!請你不要再提了!我這次一定會協(xié)助你們把杰克逮住。走吧!我知道這家伙愛隱藏的幾個地方,我們逮他去!”
魯爾的回答叫雷諾大感意外,但他仍不相信地跟著魯爾,他想要看看這個家伙到底會搞些啥名堂。
雷諾跟著魯爾來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街,在一幢灰色的小樓前,魯爾回過頭對雷諾作了個“噓”的手勢,提醒他小心。其實雷諾根本不用他提醒,他此刻已拔槍在手,他倒擔心魯爾會在這里設下陷阱。就在兩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樓轉彎處時,驀地,魯爾回過身來一把將雷諾推下了樓梯,隨即,一聲槍響后,一顆子彈擦著雷諾的頭頂而過。雷諾在樓梯上打了幾個滾,他一翻身爬起來,正要舉槍射擊,卻只見魯爾已把突然出現(xiàn)的杰克按倒在地,杰克手中的槍還冒著青煙。
杰克此刻狂叫起來:“魯爾!你搞錯了!我是杰克!你快替我補那個警察一槍!”
雷諾這時已沖了上來,他一腳踢過杰克手中的槍,然后拿出手銬將杰克銬上。杰克絕望地嚎叫起來:“魯爾,你他媽是不是被警察洗腦了?!怎么變得翻臉不認人了!別忘了,老子還救過你的命哩!”
魯爾一臉嚴肅,一聲不吭。雷諾感激地看了魯爾一眼,剛才那一幕好險!要不是魯爾反應快,推了自己一把,自己早被杰克打死了!
莫非魯爾真是像局長所說的那樣變好了?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難道魯爾換了個心臟,就變了個人?!
雷諾和魯爾把杰克送進監(jiān)獄后,雷諾為自己對魯爾的誤解而愧疚,他熱情地邀魯爾去酒吧喝一杯,魯爾答應了。兩人開車到了一個繁華的街道,下了車,正好起了一陣風,魯爾抬頭看了看天,驀地,他驚叫了一聲,緊跑了一步,將一個站在櫥窗邊看里面服裝的女郎重重地推了一把,與此同時,只聽“叭”地一聲,上面一塊廣告牌砸了下來——好險,差點砸在那個女郎的頭上!女郎回過神來,明白是魯爾救了她,她十分感激地對魯爾說:“先生!謝謝你救了我!你的心地真好!”
雷諾說:“他叫魯爾,是我們警察局的。”“魯爾?警察局的?哦?!”姑娘露出一副驚奇的樣子,盯著魯爾問:“魯爾先生,你是不是剛剛做過換心臟手術?”
“是啊!你怎么知道?”魯爾奇怪地問。
姑娘激動得叫了起來:“先生,你換的心臟就是我父親的!我的父親是個慈善家,他心地十分善良。可惜他患了癌癥,臨死前,他決定把那顆完好的心臟捐獻給需要的人,我聽說是捐給警察局一個叫魯爾的!想不到今天你又救了我!真是太巧了!”
“是啊!真是太巧了!謝謝你父親給了我一顆這么好的心臟!”魯爾也不無感激地說。
女郎親熱地擁抱了一下魯爾,說:“你跟我父親一樣,也有一副好心腸!我父親在天堂知道了,也會感到非常欣慰的!”
雷諾在一旁聽了,心里一震:莫非就是因為姑娘的父親把自己一顆善良的心移到了魯爾身上,使得魯爾也變成好心腸的人了呢?
從此,在雷諾警長的心里,就有了一個永久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