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余秋雨的話題又多了起來,因為青歌賽正在進行,余大師又坐在點評臺上說古論今,大出風頭。熒屏下,擁護和杯葛他的觀眾們唾沫橫飛地對罵,而臺上,大師聲色不動,有條有理地解評。誰的歌喉都敵不過余秋雨的妙語,執著的人們端坐數小時,耐心聽完那一段段并不熟悉的美聲高調,為的只是在冗長的賽程中聆聽到大師的短暫評語。觀眾不愿錯失任何一場余秋雨對歌手文化答題的點評,一邊是喜歡他的讀者和觀眾,一邊是咬文嚼字的“挑刺者”,即便今天你聽到他說錯話,評錯了題,明天依然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等著他的出場。
青歌賽的策劃者們有足夠的理由竊喜,因為除了“文化明星”余秋雨,恐怕沒人能為青歌賽帶來如此熱情的關注和收視率。不論因為崇拜他的才華還是因為積攢更多的理由罵他,熒屏下的人都俯耳認真地去傾聽他那濃重的江浙口音。被罵聲和鼓勵包圍的大師,也借著青歌賽將自己的名聲傳播得越來越響亮,把喜歡和痛恨他的人隔得越來越遠。明星學者
有余秋雨的地方總能聽到罵聲,不論在哪里;
有余秋雨的地方總會引發爭論,捧他的或者批評他的聲音都有;
有余秋雨的地方總是聚集無數媒體的鏡頭,有盲目的吹捧,也有惡毒的攻擊;
余秋雨是明星學者,你可以屈指細數,他的曝光率在文人界最高。即便是被少男少女當作偶像明星崇拜的韓寒、郭敬明也沒有他那樣的出鏡率。多年來,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攫取人們關注的眼光,他的四部作品晉身近十年來的“暢銷書十強”,同時他卻手舉“反盜版”大棒聲稱封筆文壇:他是滿腹經綸的一介學者,也被批評成周身沾滿銅臭氣的“文壇首富”:他字里行間抒寫著對現任妻子的欣賞與關愛,卻絲毫不提逆境中前妻對他做出的犧牲與奉獻。人們總能找出一大堆愛他和恨他的理由。
看余秋雨的書總是驚詫他的博學,也許有人想不通,他的腦子里怎么會裝得下那么多東西?從《文化苦旅》、《行者無疆》再到《千年一嘆》,大師用他的筆一路走來繪制出一幅幅精彩的“博學地圖”。出版商樂此不疲地次次再版,讀者熱情蜂擁至書店掏錢買書,而盜版者垂涎超高的銷售量也忙著偷分一杯羹。據統計,余秋雨的書不僅創造了暢銷記錄,更創造了盜版記錄,他的作品光是盜印版就有十幾種之多。也難怪,大師唏噓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版費流進卑鄙的盜版者口袋,最后只能以“封筆”來抗議。
挑剔他的人并不相信他是真的封筆,因為自90年代以來,關于他“封筆”的傳聞反反復復,每次得到的版本都不同,因為辭官,不再從事理論研究;因為盜版猖獗,打擊無力,不甘心出生入死地深入危險腹地卻白白地把現成的鈔票拱手送給盜版商;每一次封筆聲明后,喜歡和不喜歡他的人都期待著他的新作出版,一邊是為了尋找他“封筆”惡意炒作的證據從而有了更多罵他的理由:另一邊是忠實的讀者,貪婪地閱讀著大師的精神食糧。細心的人們會發現,謾罵的口水不僅沒能淹沒余秋雨,反而造就了大師的明星地位。而被大師怒斥的“槍手”們也在一次次成為“被告”的同時看到自己的名字跟隨著余秋雨寫進媒體熱衷于炒作的新聞稿里。
文壇首富
記得在余秋雨在早期的一部作品里有這樣一段描述:八十年代,當他和幾位臺灣學者在香港相遇時,對方抱怨做學術研究太清貧,每月只有一萬多臺幣的收入。大師坦承那時他不由地感到非常自卑,也許還伴著清貧下的幾分虛榮。他沒敢跟別人提及他當時的待遇——每月人民幣八十幾塊錢的收入。
自古文人清貧是天經地義的定理,所以文化人誰有錢誰就會挨罵,沾染銅臭更是文人的大忌,文人們用對金錢的蔑視捍衛自己的清高。即使是市場經濟下,也少有文人去炫耀財富。不過,耐不住有那么多的好事者和獵奇者,于是每年都有所謂的“權威發布”,余大師每每便被推上“文壇大款”的寶座。除了銷量不菲的版費,余秋雨有自己的文化公司,又經常參加一些商業活動,他理所當然地就是“大款”。這幾年,即便那些熱愛他的讀者也難免會感到失望,余秋雨封了筆,卻沒有封自己的精力,文學創造少了,商業活動卻是越來越多。早幾年,余秋雨的太太馬蘭曾說他們在上海、合肥和深圳都有家(房產)。顯然今日的余秋雨和當年關在十幾平米小胡同里揮汗苦心創作戲劇理論的清貧學者已是天壤之別。
和其他進入“富豪排名榜”作家一樣,余秋雨從來就不承認所謂“權威雜志”計算出的收入帳目,更不承認自己是“文壇首富”。究竟他富到什么程度,也許并沒有人真正去關心,人們只知道在如此發達的資訊年代,高曝光率就意味著會財源廣進。所謂的“權威們”或許根本不用真正調查他的帳戶和交稅記錄,僅僅是坐在電腦前點擊一下百度的搜索引擎就能計算出作家們自己都不知道的財富清單。前世今生
《借我一生》中,余秋雨詳細描寫了自己半生的坎坷,從出生,余姚的童年生活,到上海求學,歷經文革浩劫,再到八十年代開始理論創作,擔任領導,以及辭官等等,這本書幾乎貫穿了他的一生,但唯一缺失的環就是他的婚姻——第一次婚姻。
無論在他的作品里還是日常談話中,余秋雨都會恰到好處地表達對妻子的情意,現任妻子——馬蘭,而對自己的前妻只字不提,這難免讓人生疑,即使糟糠之妻,沒有愛情也有親情,為什么大師刻意回避這一段經歷呢?
余秋雨與前妻李紅1979年結婚,1984年生下女兒,這段時間也正是余秋雨潛心理論創作的時機,他的成名作《文化苦旅》就成于此時。那時的余秋雨夫婦寄居在上海 個黑暗的小弄房里,丈夫伏案著書,妻子苦心理家,清貧的生活中,他們成為對患難夫妻。女兒出生后,李紅為了不影響丈夫寫書,搬到父母家照顧孩子,疏遠了與丈夫的親密關系。1989年,李紅南下深圳,接下來的兩年,夫妻二人一直處于兩地分居的狀態。1992年夏天,余秋雨提出離婚,用李紅的話說就是“他做好了一切安排,我只有簽字”。
很多人都同情李紅,甚至搬出李紅的“不幸遭遇”去聲討余秋雨的“負心”。李紅接受媒體采訪時用“余某人”稱呼自己的前夫,并“希望他多愛女兒點”,言詞中不難看出對余秋雨的怪怨。
余秋雨與馬蘭相識于八十年代后期,也就是說在他未離婚前就認識了馬蘭,而與李紅離婚后他與馬蘭結了婚。從時間上來推算,余秋雨和馬蘭二人怎么都難逃“陳世美”和“小三”的嫌疑,是否這就是余秋雨對前妻始終保持沉默的原因呢?其實,負心對男人而言并不是犯罪,如成龍所說“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愛犯的錯誤”,錯誤本身并不是罪過,畢竟人是感情動物,即使大師也難免不落入俗套。
凡人余秋雨
對余秋雨的批評,一半來自他的作品,一半因為他的經歷。記得幾年前看到一本名為《大師也有錯》的書,作者極盡所能地將余秋雨作品中的瑕疵一一呈現,比如某某作品第幾頁幾行用錯了標點符號:某某作品第幾頁提到的典故與歷史有出入等等。但凡這些印上余秋雨名字的書只要 出版肯定能熱銷,于是,余秋雨身后便出現了一批“靠挑他毛病”成名的人,支持余秋雨的人不客氣地痛斥這是一種“文化寄生”行為,傍著大師炒作自己。
偶爾余秋雨也能坦然地向觀眾或者讀者昭示自己的錯誤。大師也是人,偶爾也會落入“知識盲點”,不知道1932年奧運會的舉辦地,不知道“鐵路焦柳線和長江的交界處”,或者逗號用成了句號,或者錯誤地定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巨匠。余秋雨說他很感激并且也愿意接受對他的“善意”批評。只是,人們恐怕永遠也摸不清,大師如何定義“善意”和“惡意”。因為批評不好,就會被大師的擁躉者們扣上“文化寄生蟲”或者“盜版槍手”的罪名。
對余秋雨來說,最大的痛處當然不是他的文化作品中出現的錯誤,而是總被人挖出人生中的一段“不光彩”往事。文革是他的痛,痛在他和他的家庭經歷了種種不幸,父親坐監,叔叔自殺身亡以及他本人下放到農場被迫接受勞動改造。而更大的痛是在這些苦難的經歷背后,有人捅出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位年輕的文化才子文革中效力于“四人幫”控制的“上海寫作組”,這成為余秋雨被攻擊的最大把柄。在歷史錯誤面前,大師的智慧顯得有些暗淡,對這段經歷,他沒有更完滿的回答,因為憑著犀利的文筆,沒人相信他是因為年少無知而犯下了錯誤。但經歷或者了解過那場運動的人都知道,文人畢竟軟弱,那樣的苦難年代,在政治利器的威逼下,人們沒有選擇的機會,如果真要清算,把經歷那場運動的文人們全都拉出來,又有幾個能經得起嚴格的“歷史審查”?
歷史的傷疤永遠不能平復,只是在“文革往事”面前,很明顯,大師欠缺了勇于承認錯誤的勇氣。事實上,每一個走過文革歲月的中國人都帶著記憶的傷痕,文革經歷不僅是余秋雨的痛,也是一代文人的痛,全中國人的痛,在整個社會都迷途的時代,人們都在迫于生存殘喘偷生,創傷是那個時代留下的記憶,這本應是大師涓涓慧筆下不該回避和粉飾的。
金錢榮譽,批評聲討,大師的雙肩都要承受,一路走著,伴著秋雨,伴著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