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薩十幾年的軍旅生涯中,哥哥喬瑜和王朔的文學作品伴隨他度過了最艱難最失意最彷徨的歲月。而今身為職業作家和編劇,在他看來“王朔和喬瑜都不是厚道的人,但他們絕對真實,且善良勇敢,如果你真正讀懂了這兩個家伙的書,你就能看見到他們內心真實的世界。
成都作家喬薩的新書《哥們兒》,近期由重慶的一家出版社出版,這也是他的第三本書。但談及入行,喬薩坦言,哥哥喬瑜和王朔是自己選擇寫作的原始動力,這兩個人對他的影響一直持續到現在。作為一名作家,喬薩一直堅信一部好的小說應該是作者對他所存在年代真實雜說的觀點。既然是雜說,就沒有必要為時代和當權者歌功頌德。批判現實其實就是一種對現實社會的鞭策和鼓勵。這也是小說的生命力所在。
《地產鱷人》——善良是被后天教化的
“留給對方的余地就是留給自己的基地;創造自己的天空就會摧毀別人的夢想。”這是寫在喬薩的處女作商戰小說《地產鱷人》扉頁上的兩句“警示”語。最初喬薩是在結交了一群地產界的朋友后,決定寫下這本書,他以一個相對客觀的立場去記述這群人的生活,沒有批判沒有稱頌,只是更為真實的記述,也是在這本書出版之后,喬薩開始被許多人稱為“反黑斗士”。
在喬薩看來,喜歡這本《地產鱷人》的讀者有兩類,一類是房地產業內人士,因為他沒有貶低他們,沒有批判他們,沒抵制他們。一類是年輕人,因為他幫他們看清了現實。但一般的作家都不會太喜歡,因為書中的專業領域同他們不是一個思維體系。在這本書中,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普世價值觀,而只是對一個群體的冷靜記述。正如喬薩所說:“社會人都是復雜的,沒有絕對的正義和絕對的邪惡。人性天生是惡的,只是被后天教化后才從善。就從精子和卵子的結合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搏殺,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來。這就是一種殘酷,為了生存,善惡定義很模糊。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基本生存而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主動去進攻別人,就是惡。善只是后天被教化出來的。當一個人被一個偶然的東西改變,不是它改變了你,它只是一個誘因,你是被教化過來的,萬物都是有靈性的,慢慢你就會改變過來看這個世界。”
《西藏請別為我哭泣》——一代駐藏軍人的心靈史
對于從軍多年的喬薩,當時在部隊里做的是醫學技術攝影,到戰備邊境拍過很多照片,都是常人去不了的地方。對他來說,西藏的美,是原始的美,特別是常去拍照的中印邊境,滿山的杜鵑花,高山上下來的水綠如瑪瑙般讓人難忘。關于西藏、關于軍人生涯,總有些獨特的情結。“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去經歷一下軍營的磨礪,讓它去規范你,是件很好的事情。那時候人很單純,你有很多時間去思考,特別是在西藏那樣離心靈很近的地方。而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就很少閑下心來去想。在西藏培養起來的戰友之情,就比朋友之情深得多,它讓人的情感變得很豐富,會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正是有了西藏的從軍經歷,喬薩的第二本書《西藏請別為我哭泣》便以此為主題。“很早的時候就想寫當兵的經歷,但它不是自傳,寫的是當時那一代人的情感世界,因為西藏軍人的離婚率是很高的。當然,這本書也談不上總結,只是一種點滴的回顧。我在寫完這本書的當晚,一個人在沙發上,心臟突然就停跳了,一下子就沒有意識了,有種被抽空的感覺。”
《哥們兒》——朋友再好也要有距離
在喬薩的寫作生涯中,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只寫自己了解的東西。《地產鱷人》如此,《西藏請別為我哭泣》也是如此。談起新書《哥們兒》,喬薩說:“是講四五十歲的男人的朋友觀,也是因為自己到了這樣的年紀,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在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看到,50歲就覺得是大人。但自己到這個年紀的時候,即使當爸爸了跟孩子還是一個心態,你有意無意要在孩子面前要保持威嚴。就像我現在看著兒子,就有距離,他剛出生時,我不在他身邊,我當兵回來時,他能叫爸爸了。當初你完全沒有一個父親的成熟的心態,但現在我周圍的這些朋友,在突然有孩子的時候那種發自肺腑的愛,你是完全能感覺到的。這種情感的堅實和厚重,比我那時候厚重得多。”
在這本《哥們兒》中,喬薩寫盡了各種情感,父子之情,父女之情,甚至朋友女兒同朋友的微妙感情,中年人友誼的危機等。談起對朋友的理解,喬薩認為:“朋友,作為人來講,是必不可少的,他的重要性有時可以超越親情。但朋友,再好也要有距離,肝膽相照,也是兩個肝兩個膽。朋友不能輕易結交,但如果一旦成了朋友,就應真誠、真心地呵護,千萬別輕易丟棄。”
作家的大智慧和小聰明
在喬薩看來,一個好的作家,不能太自我,他更應該是一個生活的體驗者。“寫小說的人沒什么成色,就是一個手藝人,像說書一樣,認識字能講故事。但一個真正的好作家,就要對自己講故事的年代十分了解,你才能真正去體驗它,沒有體驗的東西是不真實的,作家也得是雜家。寫一個小說的時候,你要對每一個角色都是公平的,得給他機會說話。魯迅曾說:‘寂寞出作家,憤怒出詩人’。做一個好的作家,曹雪芹在饑寒交迫下能寫出《紅樓夢》來,這叫偉大,你對它要有愛和欲望,你不愛它,只是痛苦的編造,成不了好小說。”
喬薩便是這樣一個生活的體驗者,他常在聊天、喝酒中體驗生活并汲取靈感。
當然,一個好的作家除了是生活的體驗者,還要有大智慧和小聰明。在喬薩看來,“光有大智慧沒有小聰明的作家,寫不出有生命的東西;光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的人,寫不出真正的文學作品。好的作家,要對這個社會、對生命有一個自己完整的看法和體系。”
喬薩:
1961年3月出生。1976年底入伍進藏。歷任偵察兵、衛生員,1980年提干,1983年入黨。先后任病理解剖技士,新聞攝影技師。1988年被授予上尉軍銜。1990年轉業回北京。1996年辭職。閉門從事文學創作。著有小說《地產鱷人》,《西藏請別為我哭泣》。劇本《搶灘大上海》,《黃金時代》等。最新作品《哥們兒》將于5月面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