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談“反對精神污染”

“反對精神污染”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是一個很敏感的問題，當時無論在黨內或黨外對“精神污染”具體內涵和如何“反對”、“清除”的做法都有不同的看法。聽說時任黨的總書記的胡耀邦在這個問題上受到“非議”。1983年，反對“精神污染”的那一年，我親自聽到胡耀邦同志就這個問題的一次講活。他全面、清晰和針對性很強的論述，在我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年來難以忘懷。最近我找到筆記，并和當時一道聽講話的同志核對了記錄。現記述下來，以饗讀者。

“精神污染”的概念

1983年10月11日至12日，黨中央在北京召開了黨的十二屆二次全會。會上討論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整黨的決定》。鄧小平同志在這次會上作了題為《黨在組織戰線和思想戰線上的迫切任務》的講話。他著重講了整黨工作要防止走過場和思想戰線、主要是理論戰線和文藝戰線，不能搞精神污染，要加強思想戰線領導的問題。他說：“精神污染的實質是散布形形色色的資產階級和其他剝削階級腐朽沒落的思想，散布對于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事業和對于共產黨領導的不信任情緒。”他指出：無論在理論界或文藝界，主流還是好的或比較好的，搞精神污染的人只是少數，問題是對這少數人的錯誤言行缺乏有力的批評和必要的制止措施。精神污染的危害很大，足以禍國殃民。十二屆二中全會后，各地迅速地傳達貫徹了會議精神。在層層動員開展整黨工作的同時，“清除”精神污染“它在人民群眾中間混淆是非界限，造成消極渙散、離心離德的情緒，腐蝕人們的靈魂和意志，助長形形色色的個人主義思潮泛濫，助長一部分人當中懷疑以致否定社會主義和黨的領導的思潮”。當時“清除精神污染”的聲勢很大，報刊上發表了很多有關言論、評論、文章和“清除”的消息。人們的思想很緊張，過去多年來搞政治運動的影響使很多人心有余悸。

團中央于十月十九日發出了《關于認真貫徹黨的十二屆二中全會精神的通知》，團中央第一書記發表談話，號召團員、青年積極抵制和清除精神污染。各地共青團的組織在正面向團員、青年進行“三熱愛”教育的同時，也在青年中搞“清除精神污染”活動。本來，鄧小平同志是“針對理論界、文藝界存在的相當嚴重的混亂，特別是存在精神污染的現象，強調思想戰線不能搞精神污染”的，但是，一旦把“清除精神污染”搞到群眾里面去，不少地方就針對青年日常思想、生活中一些“看不慣”的穿戴、或者“標新立異”的現象進行“清除”。比如當時流傳：“反對打扮、穿花服；剪掉長發、喇叭褲；不準燙發、抹口紅；活動不能搞跳舞。”把這些當成“資產階級生活方式”來加以反對。這些做法，引起很多青年和群眾的不滿。

胡耀邦的兩次談話

黨的十二屆二中全會結束后不久，胡耀邦同志在抓傳達貫徹中央全會精神的同時，關注各地開展反對精神污染的情況。這年11月10日晚，耀邦同志在中南海勤政殿和團中央幾位干部談話。這幾位同志向他反映了反對精神污染的情況和問題。耀邦聽了以后認為：反對精神污染問題，需要正確引導，及時指明方向。他說：小平同志本來是說“不能搞”精神污染，而且是指思想戰線、理論戰線、文藝戰線，中央發文件時有人把“不能搞”改寫成了“清除”，我審稿時沒有把好關，文件發出后，各地紛紛表態，把大家嚇了一跳。他接著說：我就擔心這個，不要一說反對精神污染，就不讓人家穿花衣服、搽香水，不要把美化生活搞掉了。當時他對在場的中國青年報社長佘世光同志說：你們《中國青年報》寫一篇評論員文章，題目就是《污染要清除，生活要美化》，先在青年報上發表，然后請《人民日報》轉載。一個星期后，11月17日中國青年報發表了評論員文章《污染須清除，生活要美化》。文章指出：“把青年美化生活的正當愿望不加分析地當作‘資產階級生活方式’、‘精神污染’來反對，這樣做法是有害的。第一，它會引起青年的反感，從而影響他們生產、工作和學習的積極性。第二，它會在人們中混淆是非界限，甚至可能過去某些‘左’的做法重又出現。第三，它也會妨礙人們特別是青年對真正的精神污染的斗爭。”由于這篇文章切中時弊，《人民日報》和全國各地報紙都很快加以轉載。

這年的12月8日至12日，團中央召開了十一屆二中全會。會上傳達學習和貫徹了黨的十二屆二中全會精神。會后，團中央專門召開各省、市、自治區團委書記會議，進一步討論安排共青團在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清除精神污染中的工作問題。13日，胡耀邦同志在中南海接見了與會同志。

在一個小會議室里，耀邦同志熱情地和大家握手。與會同志圍他而坐，面對面交談。耀邦同志以他常有的對人真誠的微笑問大家：“你們的會開得好嗎？”有幾位團省委書記回答：“我們的會開得很好。聽了中央精神傳達很受教育，回去我們一定把工作做好。”耀邦同志滿意地點點頭，又說：“你們看還有什么問題、困難需要幫助解決的？”大家看到耀邦同志坐椅邊放著筆和紙，想聽取大家意見，這樣有多位團省委書記依次講了本省對青年進行反對精神污染教育的情況。他們談了各地團組織通過多種形式對青年進行理想、信念教育，幫助青年把個人的前途和國家的富強、民族的振興聯系在一起，積極投身到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中去的情況。也講到不少地方“清除精神污染”工作中某些過頭的做法和擴大化的偏向。比如有的工廠工人上班時，要進行衣冠檢查，有的青工蓄了長頭發、穿喇叭褲的，必須剪成短發、剪掉喇叭褲腿才能進工廠，等等。耀邦同志對大家談的情況和問題，不時地作了記錄。他見大家講得差不多了，就即席講活。

他首先問：“小平同志在黨的十二屆二中全會上的講話你們學習了沒有？”這時團中央第一書記回答：“我們傳達了，大家都認真學習討論了。”

耀邦同志說：“小平同志關于反對精神污染的講話很好，很重要，是中央同志都同意了的，都擁護他這個講話。”

耀邦同志接著說：“什么叫精神污染，精神污染指的是什么范圍，小平同志這篇講話講得非常清楚的。”他加重語氣說：“精神污染的實質是散布形形色色的資產階級和其他剝削階級腐朽沒落的思想，散布對于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事業和對共產黨領導的不信任情緒。反對精神污染，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這件事情我們是要堅決做到底的。”

他針對與會同志匯報中所反映的問題，他說：“小平同志講了以后，在執行中，有的地方走了樣子，就是說沒有按照小平同志講活去做。小平同志明明講思想戰線不能搞精神污染，但是許多地方搞到普通群眾中去了，小平同志明明講主要是理論戰線和文藝戰線，許多地方搞到經濟戰線的政策上去了，甚至搞到人民群眾生活方式中的純屬個人興趣愛好上面去了。這就不好。如果不注意，照這個樣子走下去，我們就可能發生偏差，要走偏方向，引起思想混亂，使我們的工作受到損失。”他分析：“為什么會走樣？走樣子的實質在什么地方？就是用‘左’的東西或者用守舊的觀點，用封建主義的觀點，去對待反對精神污染。這是萬里同志提出來的，我覺得他提得很對。一個‘左’的東西，一個封建主義的東西。在前天書記處會議上，尚昆同志說，我們許多東西一做起來就采用了‘文化大革命’那個破‘四舊’的辦法。破‘四舊’造成了多少損失，把文物古跡都掃光了。‘文化大革命’后，經過撥亂反正，已經過了五年，怎么還搞‘左’的東西？還有封建主義的東西。封建思想的東西，對現代世界各國文明的東西看不慣，還要把社會生活拖到一百多年以前去，拖到封建的秩序方面去。六、七十年前男的都梳辮子，辛亥革命后就開始剪辮子。男的留長頭發當然我們不提倡，但是，人家要留點長發有什么關系？我看沒有什么關系，你管人家的頭發干什么嘛！”

講到這里，他突然笑了，想起過去一件事，他說：“1958年大躍進的時候，我到河南登封縣。當時他們看到團中央第一書記來了，中央委員來了，把七、八個女孩的頭發剪得很短。我說你們把頭發剪了像個什么女孩子，你們兩個月內把頭發蓄起來好不好？一搞名堂就從頭發上做文章，從頭上革命呀，頭發遭殃。魯迅寫過的，你們從魯迅全集上找。清除精神污染，先搞頭發，這不是落后嘛！”

胡耀邦同志針對會議和各地開展“清除精神污染”工作中存在的問題，接著講了要注意的八個問題。

他說：“第一條是服裝問題，穿衣服的問題。現在穿的衣服情況是好還是不好？我看不好，包括你們今天穿的。現在我們的衣著還不行，一個花色，一個品種，著衣并不好。什么奇裝異服，這個話不好。外國人看我們的女同志總是穿長褲子，也認為是奇裝異服。日本女的穿和服，我們看來有點像奇裝異服。現在我們穿短袖子衣服，不是很好嗎！兩千多年前，你們看我們先人衣服的袖子那么大，長袍馬褂。戰國時期，有個趙武靈王，提倡穿短衣緊褲的騎服，這樣好射箭、好打仗。服裝也是要發展的嘛。我覺得在可能條件下，衣著搞好點是應該的。衣著搞干凈、整潔、式樣多一點，適當提倡一下是必要的。至少規定一條，不許干涉人家穿什么衣服。

現在我們的布積壓大概是五十億米吧！今年我們生產的棉花是八千萬擔，就是四百萬噸，是世界第一。美國是三百一十萬噸，蘇聯大概是三百三十萬噸。美國沒有我們多，蘇聯也沒有我們多。化纖我們也多了。所以適當提倡穿著，也就是適當刺激人們的消費，是我們推動生產不可缺少的措施。要弄清楚生產和消費的辯證關系，消費可以推動生產。同時，人們看我們的面貌，第一是環境衛生好不好，第二是衣著好不好，所以適當提倡一下注意衣著是關系我們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問題，當然精神文明建設主要還不在衣著上。

第二個問題是歌曲。允許唱什么歌曲，允許聽什么歌曲，現在搞得很嚴！我前天看了你們青年報星期天版登的《前進吧，青年》這首歌，蕭華作的詞。我看詞做得不錯，曲子是不是稍差一點？第一要適當提倡唱一點革命歌曲，包括好的進行曲和抒情曲；第二不要禁止那些無害的歌；第三，要禁止唱的歌只是極少數、極個別的，應該有一個單位來審查批準。讓各個單位自己決定，那還行？第四要鼓勵作曲家、歌唱家創作一些好的歌曲。時代在不斷前進，歌曲也要隨著時代的變化而增加新的內容。比如，延安時代的八路軍進行曲，當時你不要他唱他也唱，那是時代的需要。現在唱延安時代的八路軍進行曲、紡線線，那就沒有多少人唱了。青年都是愛唱歌的，應該讓青年放聲地唱。歌曲這個問題是一大政策。

第三個問題是文藝作品。前天書記處討論，所有中國的、世界著名的、稱得上是文藝作品的都不能禁止。哪怕它里面有戀愛的情節，有一些男女關系的描寫。比如《紅樓夢》，還有《被開墾的處女地》、《靜靜的頓河》等作品，你禁止它干什么？國內國外公認的著名的作品，不能禁止青年閱讀。有些沒有文藝價值的作品不叫文藝作品，就是現在人們講的“手抄本”，什么《少女之心》之類，這樣一些書對青少年危害特別大，對青少年要進行教育引導。

第四個問題是繪畫、雕塑。也要適當劃點界限。中國古代女人穿的衣服手指頭都不露，就像嫦娥奔月，腳也不露出來。我出國不多。在日本看到裸體雕塑、裸體繪畫并不是很多的。但是歐洲的傳統，裸體像就很多。流行了幾百年，大人小孩，天天接觸，習以為常，司空見慣，沒有什么神秘感。我們現在還沒有開放到那一步。我們總有一天，也許二十一世紀下半世紀，要更多開放一點。我覺得對人體結構的繪畫、雕塑，究竟要禁到什么程度，必須研究清楚。適合中國的情況，可以在多少年之內稍微比外國搞緊一些，但如果完全禁得死死的，說女人的裸體像不能畫，這就不恰當了。我覺得根據我們國家的國情，這個問題慢慢開放好一些。

第五個問題，電影、電視也要規定幾條。第一，要多創作一些好的電影、電視片；第二，要提倡多放映一些好的，能夠鼓舞人民、青年革命精神，干四化的影片；第三，一般沒有什么害處的，我看也不要禁止。一部電影片里面插一點愛情故事、接吻，這個怕什么？”耀邦同志講到這里，有的同志插話說：一陣兒是八個樣板戲，不能有愛情的內容，一陣兒是無愛不成書，電影和文學作品里好像沒有愛情不行。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耀邦同志聽了點點頭，說：“這個要注意啊！”他說：“有的同志說，有的地方隨便禁止電影，這是犯法呀。我前幾天看了《不該發生的故事》、《被控告的背后》這兩部片子，小平同志都看過了的，是稱贊的。他的警衛參謀通知我看，我看了覺得好得很嘛，為什么禁呀？”耀邦同志講到這里，有的同志插話說：有的地方，原來排好了節目，舞臺上一個管燈光道具的工人，說是精神污染不能演，這個節目就刪掉了。誰都有否決權，這怎么行呀？

耀邦同志接著說：“第六個問題是跳舞。在節、假日里，要允許青年人、特別是少數民族同志跳集體舞。我們只禁止那些傷風敗俗的所謂舞蹈。對少數民族可要注意喲，漢族沒有什么舞蹈，把少數民族的舞蹈一禁，就糟糕得很了。我說的是節日、假期允許。用‘允許’兩個字嘛。

第七個問題關于清查、禁止淫穢品。淫穢物品限制到什么范圍，也要把它搞清楚。采取什么辦法禁止？光靠收繳，你怎么收繳得到嗎？他不交給你，怕交了，你把他記錄在案，也不解決問題。我看要號召人家自己毀掉。不許抄家，也不要限令收繳。開個團支部會、黨支部會，讓人家自己毀掉嘛！淫穢物品也要規定范圍。前幾天，余秋里主任講，有的單位收繳淫穢照片，有的戰士把他姐姐、妹妹、未婚妻的照片也交了。人家穿得好一點嘛！不許搜查喲，搜查就亂套了。對一些所謂淫穢品，人家愿交就交，不愿交就讓人家自己毀掉。”這時有人插話說：流氓團伙犯罪那是另外一回事。

耀邦同志說：“第八個問題是從高中開始，要有計劃地講點人體結構、生理衛生方面的知識，破除人們對生理衛生知識的無知、愚昧和封建思想。生理衛生、人體結構，講開了就沒有什么神秘了。這是關系到民族的健康問題。”

胡耀邦同志講完八條后，作了小結式的講話。“我講了八條。總而言之，反對精神污染決不許在小平同志講的范圍之外去任意擴大。反對精神污染的問題，小平同志講得很清楚，是散布資產階級和其他剝削階級形形色色的腐朽思想，散布對黨對社會主義的不信任情緒。重點又是黨的干部。我們這一代人要有一個好的精神狀態，建設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在青年中要提倡生活上豐富多彩，可不能把生活上的豐富多彩搞掉了。我們建設社會主義，不能建設一個窮的、貧困的、苦行僧式的社會主義。如果那樣就糟了。工作（包括勞動、讀書）緊張認真，生活豐富多彩。要明確地提出這個要求來。我主張，青年團要搞正面教育，少搞清除呀、斗爭呀，多搞點文體活動。青年人應如何把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搞得熱氣騰騰？比如夏天游泳，冬天滑冰，體育方面的、文藝方面的、科學方面的，要搞群眾性的、小型的、多樣化的、生動活潑的活動。”耀邦同志進一步強調：“你們少搞一點這里清理什么東西，那里斗爭什么東西。用積極的東西去代替那些不好的東西嘛！把社會搞得凄凄慘慘、冷冷清清，這不好。青年團明年準備一年，后年開個會，主要解決建設中國式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問題，找出一套辦法。”最后，耀邦同志說：“黨的二中全會上，小平同志的講話是很正確的，但我們不能用‘左’的東西，用封建主義的東西去反對精神污染。我們要防止出現‘左’的偏差，可能有的人又會說‘清除精神污染又要收了’，這種說法是錯誤的。”

大家一面聚精會神地聆聽，一面緊張地作記錄。當時耀邦同志的深入淺出、針對性、指導性很強的講話，使很多同志對“清除精神污染”的緊張、擔心和困惑的心情，突感茅塞頓開，對今后如何進一步開展工作心里更托底和有信心了。當耀邦同志講話一結束，大家熱烈地鼓掌。耀邦同志多次舉起雙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微笑地問：“還有什么問題嗎？”大家繼續鼓掌，表示沒有問題了。

二十多年后的反思

會議結束以后，我連夜把記錄整理出來，回到單位向干部作了傳達，并按照耀邦同志講話精神，調整了編撰和宣傳計劃。

會議結束后一些日子，我參加中直一個工作會議。在開會前，一些同志正在議論開展的“清除精神污染”情況和問題，其中好像也提到胡耀邦同志在一個什么會上的講話。我以為就是胡耀邦同志在團省、市、自治區委書記會上的講話，于是我把他講話的要點、主要是八條內容講了。有些同志聽了興奮地說：耀邦同志講得好呀！他強調反對精神污染要堅決按照小平同志講的要求去做，同時又強調要注意政策界限，有很強的指導意義。當時有的同志要我重述八條內容的要點，他們作了記錄。但是，也有的同志懷疑說，你講的不對吧！聽說耀邦同志講的與中央精神不一致。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大家想總書記講話還能“與中央精神不一致”嗎，難以置信。我連忙說：耀邦同志講話除我以外，還有三四十人在場聽了，不會聽錯的。那位同志欲說而沒有再說，這樣大家也就不作聲了。此后我一直為此事感到茫然。

現在事隔二十多年了。那時發生的事不過是歷史的一個浪潮，或者是浪花。現在我們再看看當年胡耀邦同志講話的內容，他講的依然是正確的。其中有很多觀點、論述以及對待具體問題的政策界限，現在大都是這樣做的，不成什么問題了，但是當年卻屬于“思想解放”的范疇，或者是“講過頭了”、反對“反精神污染”的言論。

2005年11月18日，我到人民大會堂參加黨中央舉行的紀念胡耀邦同志誕辰九十周年座談會。我看到許多熟悉的臉孔，和曾經在一起工作的戰友。那種親切的情感，好像我們昨天還在一起工作，現在不同的是兩鬢斑白了，已經老了。紀念座談會舉行著，中央有關部委的領導同志和胡耀邦同志家鄉的代表依次講話，暢敘胡耀邦同志的歷史功績和崇高品德。我邊聽邊時而回顧往事，茫然的心境依然籠罩著心頭。當曾慶紅同志代表黨中央講話，說到胡耀邦同志作為馬克思主義者，他的一生是光輝的。倡導要學習他忠于黨的事業、鞠躬盡瘁的獻身精神，學習他銳意改革、勇于創新的思想境界，學習他密切聯系群眾、關心群眾疾苦的優良作風，學習他顧全大局、光明磊落的高尚道德。這些話深深地印在與會同志的腦海里，在當時莊嚴的氛圍中，大家雖然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但內心卻響起了掌聲。

（此稿寫于2007年3月30日）

注：

（一）陪同黨中央總書記胡耀邦接見團中央及各省、市、自治區團委書記會議的有中央書記處書記胡啟立。文中插話人為胡啟立。

（二）參加胡耀邦這次接見會議的有團中央第一書記王兆國，團中央常務書記胡錦濤，團中央書記處書記劉延東、李海峰、克尤木·巴吾東、李源潮、宋德福，候補書記張寶順、李克強等。

（三）主持這次接見會的是團中央第一書記王兆國。

（四）1983年12月23日中宣部的《宣傳動態》上，刊登了胡耀邦同志這次講話不準確的摘要。文中引敘講話的內容，基本上是胡耀邦同志講話的全文。

（責任編輯 蕭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