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之真 文章之美

【摘要】細節描寫是指作品中對一些富有藝術表現力的細小事物、人物的某些細微的舉止行動以及景物片斷等的具體細膩的描寫。在記敘文寫作中，好的細節描寫能讓人物鮮活起來，讓故事精彩無限，讓主題鮮亮深刻。

【關鍵詞】記敘文 細節描寫 形象性 生動性 真實性

縱觀近年高考優秀作文，以記敘文、記敘抒情散文、議論哲理散文居多。而記敘類文體常常因立意新穎、情節曲折、情感真實、細節生動讓人耳目一新，容易在眾多文章中脫穎而出，獲得閱卷老師的青睞。特別是細節，它如同文章的血肉，使文章生動豐滿，進而愉悅人的心靈。因此，在記敘文寫作的復習備考中，關注細節就顯得尤為重要。

一、典型的細節，讓人物鮮活起來

1.細繪肖像，栩栩如生

肖像細節描寫，即對人物肖像進行細節描寫，使人物的性格特征更形象、更突出。如2006年高考作文《我想握住你的手》片段：

紅的，一大束康乃馨，我驚呆了。那天，爸依舊是穿著那身泛白的工作服，頭發很凌亂，或許外面風大。清早的霧水打濕了他的發尖，臉上似乎還帶著風的痕跡，看起來比以前滄桑了許多。然而，我禁不住想笑，爸的樣子笨拙而滑稽，他那一身裝扮與他胸前一大束康乃馨極不相稱。我總以為，鮮花該是有著某種浪漫和情調。

此文作者巧設情景，巧用細節，通過對父親早晨來看望我時特定肖像的細致描寫，把一個為了子女不辭辛苦的慈愛的父親形象生動地塑造了出來。那份濃濃的親情真實而溫馨，觸人心弦。

再如2007年江蘇高考滿分作文《懷想天空》一文中描述的農民工形象：

一個高個子農民工不知怎么進入了我的眼簾。大概是來不及找個相對平坦些的地方吧，他的雙腳竟站在高低不平之處。一腳懸空，可他絲毫沒有晃，僅憑一只腳死死地抓住了地面，其費力程度可想而知。他的臉上寫滿了“辛苦”，可是嘴角卻帶著笑容。面對這位青松般的高個子，我被震撼了。

“農民工”似乎是低素質的代名詞，但通過這段生動的動作肖像的細節描寫，卻使我們對之肅然起敬。

2.個性語言，彰顯性格

語言細節描寫，即對人物的某一典型語言進行仔細描寫，透視人物心理，充分揭示人物性格。如2007年江蘇高考滿分作文《懷想天空》一文中描述的“我”“在即將奔赴高考考場的前兩天”回家時的情景：

我是一個農家子弟。我明白我們鄉下的家長們要靠田地來生活，供我們上學。他們為了子女辛勤地勞動，但沒有半句怨言。在家，我常聽到他們說：“只要孩子搞好了，再苦再累，我們都愿意……”（可憐農家父母心！“搞好”，此詞通俗卻飽含殷切希望，傳神。）

6月5日早晨，我爸起得很早。四點多鐘就起了。他臨下地時告訴我說：“你再睡會吧！六點鐘起來做飯，然后洗洗衣服，八點鐘到地里給我送飯。”（全是農家父親的質樸話語，多情而又實在！）

當我到地里時，父親已割了七八壟了。他臉上很多汗珠，衣服濕透了。他說：“你來，吃過了嗎？我割光這一壟，再吃……”（白描。父親的言語，平淡中見“濃”！）

大概四五分鐘吧，他割光了。他從籃子里拿出飯盆、饃頭，邊吃邊說：“孩子，你爸沒本事，明天到縣城后好好休息！后天好好考，別緊張……”（這就是當農民的父親，在田野上，在烈日下，對“后天”高考的孩子進行的“臨考告誡”！蒼天和大地都在傾聽……）

此文很典型，不事張揚，只是極為樸實地記敘了父親割麥、自己割麥的情景，它真實、本色、真情、純凈，一板一眼地道來，洶涌的內心波濤潛伏其間。父親的言語極少，但厚實，普通的個性語言卻折射出了博大的父愛。

3.細微動作，真切傳神

行動細節描寫，即對人物的典型行動進行深入細致的描寫，于細微處見精神。如2006年浙江高考滿分作文《大禹，請留步》中的一組細節：

細節一：突然，女人眼睛一亮，使勁揉了揉那幾夜沒合的雙眼。“是他，沒錯是他！”女人抱緊懷里的孩子，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服。

細節二：帶頭的男人手拿工具，腳步越來越快，同時內心翻江倒海。是的，他聽到清脆而帶著哭腔的一聲“禹——”，聲音在空曠的山坡上方回旋，直刺進男人的心里。

兩段細節合理想象，再現了大禹治水過家門而不入的動作情景：一邊是女人望眼欲穿的迫切與驚喜，一邊是大禹強忍內心刺痛拋妻棄子踏上又一次治水的征途。文章以這樣的細節刻畫了大禹的生動形象，豐富了大禹的內心世界，緊扣“生無所息”的主題，可謂立意新穎，構思獨特。

再如2007年山東高考滿分作文《母親手中的稻草繩》中作者反復描寫的一個動作細節：

母親您那單薄的身體倚在門前，手一顛一顛地將稻草編成繩子……

這一看似平常的編繩動作帶著作者的真情實感貫穿全文，母親“一顛一顛”的手，給我們勾畫出了一幅感人的畫面，眷眷母愛、拳拳之心躍然紙上，感人至深。

4.無聲之處，精妙傳情

心理活動細節描寫，即對人物的心理活動進行細致的描寫，于無聲處傳真情。如《林黛玉進賈府》中對林黛玉初見賈寶玉時的心理描寫。在見到寶玉之前，由于王夫人等人先入為主的介紹——禍根孽胎、混世魔王、憊懶人物、懵懂、蠢物，黛玉確實不曾對寶玉存有好感。正因為如此，在寶玉即將出場之際，黛玉才存好奇之心。可沒曾想，寶玉一亮相，黛玉便吃一大驚，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如此！”黛玉吃驚的是沒想到眼前這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的玉樹臨風美少年竟就是寶玉。這“吃了一大驚”的心理描寫，既照應了小說第一回曾提及神瑛侍者與絳珠仙草有過的一段“木石前盟”，也突出了林黛玉初到榮府內斂而謹慎的性格特征。與寶玉見到黛玉時說“這個妹妹我見過”的直言不諱及張揚性格形成鮮明對比。

二、典型的細節，讓故事精彩無限

典型的細節，可以烘托氣氛，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使故事情節波瀾起伏，精彩無限。如施耐庵《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中關于風雪的描寫：當時，北風呼嘯，大雪紛飛，草料場烈焰騰空。山神廟前，雪地上濺滿鮮血。這時，林沖毅然決然地順大路投東而去，奔上梁山，這是多么悲壯的情景啊！風雪的描寫較好地烘托了林沖殺敵報仇，走上反抗道路的悲壯氣氛，同時也推動了情節的發展。故事情節的發展與風雪密不可分：因為“那雪下得正緊”這一自然景物的細節描寫，致使林沖想喝酒驅寒，才會在沽酒途中看到山神廟；因為風大雪緊，草屋被風吹雪壓而倒塌，林沖才被迫到山神廟安身；為了擋風雪，林沖才用大石塊靠住廟門；為了避風雪，陸虞侯一伙才直奔廟里來，等等。描寫風雪的筆墨雖不多，卻是故事發展的重要因素。

又如2006年江蘇高考滿分作文《人與路》中的一組細節：

小時候，路是一條羊腸小道，你在這頭，我在那頭。……

再大些，路是一根電話線，你在家里，我在遠方。……

后來啊，路是一張張冥幣，你在天上，我在地上。

這一組細節巧妙化用了詩人余光中的詩歌《鄉愁》，采用一唱三嘆的手法，使“路”的形象不斷被豐富、強化，成為文章的語言標志。同時，這組細節將文章串聯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細節變化推動了情節發展。這樣的細節不僅生動形象，而且寓意深刻，是細節也是線索，構思巧妙，一舉兩得。

三、典型的細節，讓主題鮮亮深刻

如2005年湖北高考優秀作文《菊花人生》片段：

一簇簇幽幽香菊在院子里靜放，嬌美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山澗清泉一直流過家院門口；早上，霧色漸漸散去，透過微薄的陽光，一位老人拿著鋤頭，提著竹籃，向院中走去。“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他吟唱詩句，步履悠閑地跨進了院子……他便是陶淵明。

幽幽香菊與他為伴，下地耕耘自給自足。閑暇時，便以清泉沏上菊花茶，細細品味；農忙時，便與菊花枕相依，樂在其中。陶淵明的確生活得自在，他的身上處處洋溢著清閑與曠達！

……

“詩人對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又須出乎其外。”“出乎”的，便是外在豁達瀟灑；“入乎”的，似乎就幾近于閑情、雅致。我們常常只看到陶淵明簡單的怡然自得、情趣盎然的“外乎”，卻不知，他的思想掙扎、心情苦悶而復雜的“內乎”。或許有人說他超然，或許有人說他超傻，這些相對他而言并不重要。在陶淵明的眼中，重要的是菊花是其真愛，是他人生的全部詮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們分明地看到超凡脫俗的陶淵明，端一盅菊花茶，悠然地品味著他的菊花“出入”的人生！

文章以“菊”這一物象貫穿全文，形象而深刻地品出了陶淵明“入乎其內，出乎其外”的菊花人生之味。

總之，細節雖小，卻不可小視其作用。缺乏細節的文章就如同沒有枝葉的冬天的喬木，讓人感覺不到春天勃勃的生機。讓我們關注生活，搜尋如珍珠一般晶亮的好細節，讓它在我們的文章里熠熠發光！

★作者簡介：劉素瓊，云南玉溪師院附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