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夏
為了目睹叢林深處靜謐的高棉微笑,世人趨之若鶩。小小的暹粒市從無到有,漸漸成為游人生活在別處的家園。

1860年法國植物學家亨利·莫哈特為收集標本來到暹粒,森林中的吳哥廟宇從此得以重見天日。為了目睹叢林深處高棉的微笑,世人趨之若鶩。小小的暹粒從無到有,漸漸成為游人生活在別處的家園。
暹粒人口僅有8000人。除了名聲大噪的吳哥古跡外,小城擁有的其他景致也令人駐足:陽光下的參天古樹、城中心修整一新的開放式公園、街邊充滿異國情調的咖啡館、小巷里美人蕉裝點的紅木庭院、身著藏紅袈裟的僧人、腳蹬白色人字拖的高棉人。這里常年停留的游人有時多達兩三萬,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白天匯入森林中的吳哥廟宇,晚上流連在街頭各色小店,整個小城散發出濃濃的閑散的氣氛。
由于買了三天參觀吳哥的通票,不需兼程趕路,所以希望找到一家心儀的、帶高棉風格的家庭旅館,充分享受一下溫暖的冬天。拿著出發前從國內帶來的旅游指南耐心尋訪,結果書中提到的那些有著蔥郁花園或者經典木樓的住店,早已被先到者先得。不過運氣還好,竟然在最后收兵時刻,發現了一家心儀的小旅館:柬式風格的小樓,走廊與室內墻上裝飾著高棉木雕、灑滿陽光的房間,柬式黑木配以手工絲綢掛件,高棉韻味十足,同行的孩子們足足雀躍了好一陣子。
靜靜的暹粒河將城區劃分為東西兩個部分,鬧市地帶主要集中在河西岸。不過河并不寬,從河東到河西也就幾步之遙。在靠老市場的河邊,租了幾輛自行車,一行人呼啦啦地、無目的地閑逛。
暹粒是個因吳哥旅游而存在的地方,老市場、街心花園、兒童醫院、博物館幾個主要的城市地標均在干道上,圍繞著這些建筑的是因旅游而生的大小旅館和飲食天地。不管路寬路窄,均有清晰的指示,哪怕是不識洋文的人,只要記住幾個主要地標,也一定不會迷失方向。
一連幾天,在進出吳哥古跡的間隙,我們都騎著車在城里閑逛。最喜歡做的事,除了在水果攤上品嘗當地特有的熱帶水果外,就是在城中心的開放式花園里呆坐。足球場般大的花園,有一條古樹相映成趣的小路,邊上是各種叫不上名的熱帶花草。常有一些當地年輕人在花園拍婚紗照,新人和他們的親朋好友都穿著色彩濃郁的高棉服裝,引來不少像我們一樣好奇的老外圍觀。

在戰爭爆發前,整個暹粒地區都處于原始森林地帶。市中心到通往吳哥遺址的公路邊,依然保存著不少原始森林,樹齡都在百年以上。當地人很幽默地稱林子里的公路為“高樹公路”,騎著車在景點周邊的林子里打轉,林子里散落著不少還沒經過修整的無名古廟,在靜靜等待后人的到來。
休息時,翻了翻手邊的旅游資料,有的是號召捐款和招募自愿者的宣傳單,其中一個幫助柬埔寨貧苦兒童組織的資料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們按上面的聯系方法找到了該組織的負責人薩莫先生。
薩莫先生在前面帶路,幾分鐘后便上了鄉村土路,到訪的第一個學校,在離市區15公里處的農村。說是學校,其實只是一塊空地上的一間用樹枝和竹葉編織搭起的房子,教室不遠處,一座簡易的吊腳樓是孩子們生活的地方。薩莫說這個點有20多個5到8歲的孩子,土地是村里無償提供,老師是志愿者,平日里孩子們的起居由一位村民照料。教室里,孩子們很乖的樣子,正安靜地等待上課老師的到來。
接下來我們去了不遠處的另一個點。這里的校舍稍微好些,20多個從幾歲到十幾歲年齡不等的孩子在樹林里玩耍,看到我們后,孩子們很高興地圍過來,倒是我們的獨生子女們顯得有點局促。
上個世紀90年代末,在聯合國的主持下,柬埔寨成立了聯合王國政府。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愛國志士先后回國,投身重建家園工作。薩莫就是其中的一位,薩莫成立了自己的基金會,立志盡己所能幫助貧苦兒童。平日里的學校和孩子們的生活資金一部分來自他給富人當牙醫的收入,另一部分來自國內外愛心組織與人士的捐助。
現在薩莫收養有40多個貧困孩子,多年戰亂和過去的一夫多妻制(近年已廢除),給柬埔寨帶來了嚴重的社會問題。一些家庭由于孩子太多無暇照顧和教育,很隨便地把孩子扔在大街上,這些孩子被人販子盯上賣作雛妓或廉價勞工是常事。薩莫說他希望盡可能幫助那些他發現的孩子,讓他們有擺脫貧困的機會。說起這些時薩莫的情緒有點激動。
離開前,為我們開車的小伙子主動告訴我們,他就是在這樣的學校里接受的免費教育。現在,他白天在景點開車,晚上通過聽廣播或看電視來學英語,希望今后能有更好的工作。他的英文的確已經說得相當流利。
在接下的幾天里,我們注意到暹粒有不少像薩莫這樣私人的或者非政府的救助組織——韓國人辦的學校、日本的孤苦兒童救助站、法國的高棉文化中心、免費服務的醫院等等,在城里的主要街道上,幾乎隨處能發現他們的救助點。在暹粒,如果你想了解除景點以外的東西,很容易就能找到多停留一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