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之路從艾奧瓦開始？

張國慶

無論是奧巴馬壓倒希拉里，還是赫卡比的異軍突起，都反映出美國社會的求變心理。

“你輸了艾奧瓦（Ｉｏｗａ），你輸了新罕布什爾（ＮｅｗＨａｍｐｓｈｉｒｅ），一切就結束了。你回家去吧！”新罕布什爾大學民調主任史密斯這句近乎殘酷的話，道出了艾奧瓦州和新罕布什爾州初選結果的關鍵性。

盡管希拉里一家三口首次聯袂出現在競選活動中，但她在艾奧瓦州最后時刻的努力未能見效，在失去初選的第一州后，一個異常嚴峻的形勢擺在了她面前。

風向標在“說話”？

對于艾奧瓦州和新罕布什爾州初選的重要性，美國人有著不同的看法。一些人認為，能否在兩州先拔頭籌十分重要，無論是在勢頭上還是在心理上都能給后面的人以極大的壓力，也有一些人則相信，艾奧瓦州只是一個小州，說明不了問題，甚至于共和黨競選人朱利安尼都不屑于在這兩個州下功夫，而寄希望于2月5日的“超級星期二”一朝定輸贏。

但歷史是不會騙人的。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共和黨最終贏得初選的候選人都至少贏得了艾奧瓦州或者新罕布什爾州兩州中一州的初選；民主黨方面也只有1972年的麥考文和1992年的克林頓同時丟掉兩州卻最終贏得提名。而在2000年的大選中，布什和戈爾也都是從艾奧瓦州吹起了進軍“總決賽”的沖鋒號。

這也使得希拉里等人必須迅速收拾心情，力爭在新罕布什爾州的初選中扭轉形勢。大選有時就像萬米長跑一樣，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落后越來越多，那樣不僅己方士氣會受影響，而且即便想后發制人，追上去的難度也會非常之大。換句話說，在“超級星期二”到來之前，希拉里要在其余5個州有所斬獲，除了沒有競爭對手的密歇根州之外，還要爭取在新罕布什爾州、南卡羅來納州、內華達州和佛羅里達州勝出一場到兩場。

更為微妙的，是選民的“賽馬心理”。在大選中，“賽馬”（Ｈｏｒｓｅ ｒａｃｅ）一詞指的是人們以觀看體育比賽時的激動情緒來參與競選活動。這個詞也指媒體對選情的報道，即往往側重候選人在民意測驗中所處的位置──好像他們是場上的賽馬──而不是候選人在競選議題上的立足點。而對于選民來說，從眾心理是普通存在的，人們也很容易被輿論和形勢所影響，尤其是那些本就猶豫不決的選民，更有可能對大家一致看好的人投出信任的一票。

重要的是，艾奧瓦州以及新罕布什爾州的開局，還會部分地為本次大選定下基調，也許此后領跑的人會變化，但民眾的意愿以及選戰的熱點，卻已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無論是奧巴馬壓倒希拉里，還是赫卡比的異軍突起，都反映出美國社會的求變心理。

奧巴馬ＰＫ希拉里

對于奧巴馬的“崛起”，美國媒體的解讀是，這顆新星的升起得益于他的個性、清新形象以及他所傳播的充滿希望的訊息。在對“9?11”之后的緊張生活、伊拉克戰爭惹起的太多是非、共和黨政府政治風格充斥不滿情緒的氛圍里，一種渴望改變，為“希望”而心動的國民情緒已開始集結起來，而這也正是奧巴馬等人脫穎而出的關鍵所在。

而在另一方面，奧巴馬個人成長經歷，也如李明博在韓國那樣受人關注。像出身貧苦的林肯（也是奧巴馬同鄉）一樣，奧巴馬的草根背景，以及他從街頭少年到社會精英的轉變歷程，都使得他更容易為選民所接受。

而從政治心理學來說，候選人越是具有與普通選民經歷和觀點上的相似性，就越發能夠得到大眾的認可，也便由此具有了特殊的吸引力。而事實證明，奧巴馬發展草根力量的能力也十分之強，在籌款方面有著獨到之處，與選民的互動也具有天然優勢。

這一切都與希拉里形成鮮明對比。在希拉里失去艾奧瓦州之后，曾有人談及媒體對希拉里的“負面報道”，其中有一條便是“克林頓夫婦＋布什王朝”的問題。應該說，英雄莫問出處，無論是起于草莽，還是來自貴族，都不應該成為走向白宮的障礙。但頗為微妙的是，小布什兩屆任期帶給了民眾太多煩惱，而克林頓任內也鬧出性丑聞等許多事情，不能不使一些選民在心理上抵觸這個兩個家族可能對白宮的24乃至28年的不間斷的“壟斷”。一句話，美國人有點膩了。

機敏的奧巴馬顯然看出了民意中的起膩心理，于是在最近的演講中，將希拉里描繪為“華盛頓已經破產的政治系統的符號”。奧巴馬形象地說，“既然你是一個破敗的系統的主人，那么你怎么可能讓人們相信，你會去改變這個系統呢？”在他看來，希拉里無法跳出傳統的思維，在對待某些問題上，比如說伊拉克戰爭，也絕不能有什么改變。進而，他懷疑希拉里如何能夠給美國帶來更好的改變。

而事實上，希拉里在對外政策上也確實有軟肋。希拉里之所以喪失了在艾奧瓦州不久前還具有的優勢，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伊朗核問題上的強硬表態。而她最為郁悶的是，在力挺布什對伊朗動硬之后，美國情報部門卻“逗你玩”一般地廣而告之：“伊朗2003年起便停止了核計劃”，這對于早已成為跛腳鴨的布什倒也無所謂，但對于希拉里，卻是一種“高位被套”的尷尬，無奈之下，只好改口說還是要通過外交途徑解決（伊核問題）。

但這種搖擺不定的姿態對志在白宮的人卻是非常不利的。年輕的奧巴馬抓住了這個好機會，與愛德華茲狠狠地折騰了希拉里一番，從希拉里支持布什開動伊拉克戰爭，到支持布什對伊朗采取強硬態度，可謂窮追猛打。與此同時，希拉里的支持率也直線下降，從領跑者淪落為日前的第三位。

“球賽”50局

好在“比賽”剛剛開始。正如共和黨熱門羅姆尼在祝賀赫卡比的勝利時所說的樣，艾奧瓦州也只是50局球賽中的第一局，而他發誓將堅持到比賽的最后一局。

希拉里也不例外。盡管優勢“反轉”，但希拉里豐富的人脈，多年來聚斂的人氣，以及募集來的巨額資金，都是她在后面的“賽事”中實現逆轉的“彈藥庫”。從具體的運作上看，希拉里將力爭在2月5日之前保持與奧巴馬的“近距離”，并寄希望于“超級星期二”奠定勝局。

對于美國選民來說，大選固然有“政治娛樂化”的意味，但更包含了自己對未來的期待。由于在布什任內美國人經歷了太多太多，也十分期待著有后來者有執政策略和執政風格的巨大轉變。

而此番兩黨的候選人可謂人才濟濟，給大家的選擇足夠豐富，也難免有些眼花繚亂，這也預示著本次大選從初選開始就會高潮迭起，而選民心理的變化，媒體的導向，乃至其間一些重要國內外大事的發生，都會對選舉產生微妙影響。

但是無論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在中期選舉充分消化了伊拉克戰爭及共和黨丑聞的情況下，民生問題將會主導選舉的進程，而能夠笑到最后的人，也一定是具有親和力，帶給民眾希望和愿景的人，無論他或她是怎樣的性別，怎樣的膚色，怎樣的年齡，怎樣的背景，怎樣的信仰。因為美國人已經做好準備去接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