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死亡誰之過

王小莜

研究人員發現，英國乃至全球范圍，蜜蜂數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降。美國原有250萬個蜜蜂群落，如今1／4的蜜蜂群落由于“群體崩潰紊亂”現象而消失。

不過，對于蜜蜂的死亡和數量減少現在有兩種針鋒相對的觀點。一種是認為與人類的活動，如環境污染有關：而另一種則認為，蜜蜂之死是它們自己的事，與人何干?第一個觀點有許多環境研究方面的證據。

美國和英國的研究人員發現，發電站和汽車排放污染物會破壞鮮花產生的香氣分子，使得鮮花不香，進而擾亂昆蟲聞香識花，尋找食物的能力，并阻撓它們為農作物傳花授粉。食物不足便導致蜜蜂等傳粉昆蟲數量大幅下降。

例如，金魚草花雖容易揮發香氣，但在污染嚴重的空氣中，釋放的香氣分子在空氣中很快會與汽車釋放的臭氧、氫氧化物或含氮污染物結合，導致其結構改變，不再釋放花香。在19世紀污染程度低的環境里，鮮花產生的香氣分子傳播距離能達到1000米至1200米。現在，香氣分子在受到污染的大城市，即使順風，傳播距離也只有200米至300米。這就嚴重影響到蜜蜂的覓食和授粉。

由此，研究人員推論，如果人類行為導致的污染持續下去，未來10年，蜜蜂可能消失。而蜜蜂的消失和減少并非只是蜜蜂自己的事，也事關人類。因為蜜蜂以花蜜為食，而世界上很多農作物靠蜜蜂傳粉。沒有了蜜蜂的傳花授粉，也會嚴重影響到人類的糧食供給，不可謂關系不大。

但是，如果按另一種推論的觀點，就會認為，蜜蜂之死是它們自己的事，與人無關。例如，中國國內有關專家認為，太湖藍藻已是常態，而非異常狀態。這一現象會延續三至五年甚至更長時間，短時間內無法改變。然而，實際情況是，太湖以前沒有藍藻污染的清水才是常態，而藍藻污染則是異常狀態。現在，專家卻反其道而行之，要人們把藍藻污染當成常態來看待。

如果以這種觀念和心態來看待現在的蜜蜂的死亡和減少，就更有推脫之辭了。且不必拿類似的套話來說蜜蜂減少是一種常態，而非異常狀態，只要質疑一下這類研究的條件和真實性就可以回避掉人類的責任。例如，美國、歐洲的研究只是在大城市得出的結論，因為只有大城市的交通污染才最為嚴重。而蜜蜂并非是在大城市采蜜和傳粉，廣大的農村地區才是它們采花傳粉的空間。這些地方并沒有大城市污染那么嚴重，因此沒有理由把蜜蜂的死亡和減少推到人對環境的污染上。

這種推脫的理由并非沒有道理。但是，需要看到另一個事實。國外的城市綠化比較好，花草不亞于農村地區，因此蜜蜂在城市采花授粉也是一種常態。由于污染，蜜蜂不能在城市很好生存，當然要歸結于人類的污染行為。另～方面則主要是思維和行為方式的不同才使得歐美人把蜜蜂的減少與人類的污染聯系起來，這就是防微杜漸。

國外把蜜蜂的減少當作一種環境污染的重要信號，是一個在不斷閃爍的紅燈，值得警惕和注意。如果不警惕和采取行動，就可能因丟失馬蹄鐵上的一枚小釘而輸掉一場戰爭，而今天則是不能輸掉一場事關人的生命和健康以及人類未來良好生態的環保戰爭。

按現在國人對太湖藍藻污染的解釋，則除了說明對環境污染的麻木之外，還表明對環境污染并不當回事，采取推卸、回避的態度，并采取一種得過且過的低標準。比如，中國的空氣污染標準定得比較低。世界衛生組織制定的大氣中可吸入顆粒物的標準是20微克每立方米日，但是對中國和發展中國家的標準則定為150微克每立方米日。人們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低標準下生活，所以對太湖的污染也就麻木不仁了。

當人們對環境污染麻木不仁之時，當然不會在乎蜜蜂的減少和死亡是否與人的污染行為有關，反而會認為國外關心蜜蜂之死是庸人自擾，杞人優天。如此，我們以后也就可能輸掉這場事關所有人的環保戰爭。

責任編輯張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