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載物——中糧“企業公民”之路

選編自《企業忠良》

中國企業正在重新定義成功和失敗，成功的首要條件是成為一個有公民身份和資格的企業，真正成為一個負責任的主體。

共同利益最大化

一個負責任的企業理應致力于實現包括所有利益相關者的共同利益的最大化，而不僅僅是股東利潤的最大化。商務部研究院跨國企業研究中心主任王志樂曾表示，未來企業的競爭將是責任的競爭。進入新世紀以來，除股東責任外，社會責任、環境責任也成為跨國企業全球戰略的重要一部分。

2006年，《哈佛商業評論》就有文章指出：“如果公司能夠用他們選擇核心業務那樣的方法和框架來分析企業社會責任的機會，他們就會發現，企業社會責任其實并不簡單意味著成本、約束或者說是慈善活動的需要，而是企業實現創新和提高競爭優勢的潛在機會……這樣的思維在未來的競爭中將是決定成敗的因素。這樣的責任，與企業，企業家，企業的每一個職員、每一個利益相關者都息息相關。波士頓學院企業公民研究中心給出的定義是：“企業公民是指一個公司將社會基本價值與日常商業實踐、運作和政策相整合的行為方式。一個企業公民認為公司的成功與社會的健康和福利密切相關，因此，它會全面考慮公司對所有利益相關人的影響，包括雇員、客戶、社區、供應商和自然環境。”

講社會責任，意味著企業既要實現股東利益的最大化，同時應盡可能維護和增進社會利益。這樣的含義恰恰與中糧的使命不謀而合——實現員工價值和股東價值最大化，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已經踏上了追求“企業公民”之路。

第一責任是把企業做好

一個有責任的企業，首先要是一個有能力的企業。

在西方發達國家，社會對于企業社會責任的這種要求是建立在三個基礎之上的：首先，經濟已經足夠發達；其次，在成熟的市場經濟環境下形成了相當多的“基業長青”企業，他們有能力在經營過程中承擔社會責任；再者，在市場經濟環境下，相當多的社會精英人士成為企業領導人，他們與社會其他階層的精英們共同認識到，企業作為市場經濟社會中最基本和數量最多的社會組織，對于社會和諧發展和人類可持續發展負有必然責任。

邁克爾·波特認為，只有通過戰略性地承擔社會責任，企業才能對社會施以最大的積極影響，同時收獲最豐厚的商業利益。

“沒有一家企業會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源來解決所有的社會問題，他們必須選取和自己的業務有交叉的社會問題來解決。”邁克爾·波特說，“其余的社會問題，則留給其他更有優勢的組織來處理，比如其他行業的企業、非政府組織或政府機構”。在NG0深圳當代社會觀察研究所所長劉開明看來，從中國目前的現實來看，企業社會責任主要包括三個層次的內容——“遵法度，重倫理，行公益”。

為國家創造價值

作為中央企業，國有經濟的骨干和中堅的一份子，履行社會責任既要與國際接軌，又要結合實際，體現出自己的特色。2006年3月，中谷集團正式并入中糧，這一次重組，無論在媒體還是業界看來，都被賦予了更深層次的含義。

美國 FCSTONE 集團公司亞洲部主任,美國注冊期貨交易經紀人李小悅博士以“國家糧食戰略安全的重大決策”為題來點評這一事件。在長期的市場競爭與兼并過后，歐美國家以倉儲為基礎、工業為支柱、貿易為龍頭、物流為延伸的大型糧食跨國公司和糧食企業集團，已成為當代糧食現代物流的主要代表。我國的糧油行業如果還分散作戰，將很容易被跨國巨頭侵占中國市場。“看看當今世界糧食市場，不論是北美，還是南美的農產品均被歐美少數幾家糧食巨頭所壟斷。難道我國的大豆壓榨行業又要成為下一個巴西嗎？”“中國急需一些能與世界糧商抗衡的企業。” 李小悅在文中一再大聲疾呼。

中糧集團總裁助理栗明在談及此事時也表示，中國人多地少，糧食需求量那么大，國家需要一個真正市場化、對國家負責的國有大企業來構建糧食市場化經營體系，參與國際競爭、維護國家糧食安全。

“我們沒有內貿網絡，沒有物流體系支撐。而國際大糧商像ADM有強大的物流系統和遍布世界各地的購銷網絡，這就是我們的差距。”栗明說。

“中糧雖然承擔了我國95%以上的糧食進出口貿易業務，但由于國內糧食內、外貿的舊體制，內、外貿一體化經營一直難以實現，在國內缺少糧食專用碼頭、倉儲等基礎設施，導致中糧集團的糧食物流體系嚴重滯后。而中谷在國內有珠江、長江、黃河流域和東北、內蒙古、京津塘地區五大重點經營區域，存在購銷網絡、倉儲運輸、糧油加工和科技開發四大運營體系，營銷網絡覆蓋全國。這正好與中糧形成了一定程度的互補。”——媒體在報道中如是表述。

“中谷并入后，中糧就會擁有遍布全國的網絡，形成與中糧發展使命相匹配的糧食貿易物流企業，這是第一；第二，把原來內外貿分割的格局打破了。”——隨著ADM的模式日益形成，李小悅文中期許的“國際競爭中為我國糧食戰略安全起到長期中流砥柱”的愿景也漸行漸近。

對利益相關者負責

盡管目前世界上對企業社會責任有著多種定義，但是都離不開“利益相關者”。市場經濟體制下，企業的責任除了為股東（stockholder）追求利潤外，還必須關照受企業決策與行為影響的人，即其他“利益相關者”（stakeholders），包括員工、供應商、消費者的利益，乃至有關環境保護、社區和諧的利益。善待這些利益相關者，滿足他們的利益要求，擔當與他們的責任關系，是我們不容推卸的社會責任。

對于客戶來說，中糧希望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伙伴。嚴守對客戶的承諾，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并非易事，尤其遇到國際國內市場情況發生劇烈變化的時候，能否完全按照合同履約就是一個考驗。

2003年10月末，考慮到國內糧食供求關系發生變化，國務院主管部門下令從12月31日之后停止玉米出口。接到通知前玉米部已經與日本客戶簽訂了一部分2004年1月、2月裝期的玉米合同。以此為由，玉米部完全可以援引不可抗力條款，以政府出口限制為由推卸履約責任。但是我們吸取了上世紀90年代的教訓，不希望日本市場這扇好容易推開的大門將從此永遠對中國玉米緊閉。2004年3月，政府決定重新恢復玉米出口時，盡管當時國際市場賣價居高不下，玉米部依然按照原定價格執行全部合同，為此當年利潤受到不小的影響。

玉米部的同事開玩笑說：“終于盼來自營，可自營的第一年卻在為還債打工。”付出代價雖然不小，但保住了中糧玉米乃至中國玉米在客戶心目中的誠信形象，也為未來的業務贏得了更多的忠實客戶。這兩年，玉米部的對日出口玉米量一直占到中國對日出口總量的90％以上。

2004年3月初，中國出口到韓國的玉米，由于品質上的不盡如人意紛紛遭韓國飼料商索賠，而中糧出運的船卻反應良好，沒有一船出現品質問題。

“能今天辦的決不拖到明天。”這樣的服務使我們經常會聽到客戶這樣的表述：“價格同等的情況下，我們肯定會首選中糧，和中糧簽約就等于進了保險箱，不管是質量還是程序我們都不用操心。”在許多的農戶心目中，中糧品牌成為了一個值得信賴的代名詞，也成為了他們致富的一份希望。5億元重組新疆屯河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了1億元資金徹底解決拖欠農戶原料款問題。新疆屯河新任總經理覃業龍鄭重承諾：“請廣大農戶放心，今后我們會根據合同按時支付農戶的番茄原料款，決不拖欠一分錢。”

“在當地，中糧的500強名頭甚至被一些農民掛在嘴邊。比較德隆，中糧看上去更專業，更專心，因而也更受信賴。當然，最重要的，還是500強不會欠錢。”——媒體在報道中這樣寫道。我們正在給越來越多的農戶們帶來生活的巨大變化。

2007年，新疆全疆600多萬畝耕地中約有103萬畝耕地用于種植蕃茄，屆時收獲季節將有500多萬噸蕃茄被制作成蕃茄醬。對于農民來講，相較往年委種植麥子、油葵等作物，種植蕃茄后每畝提高收入約500元。

為了使公司和農戶之間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利益共同體，提高農民參與市場競爭、接受市場洗禮的能力，中糧酒業和農戶共同建立了風險基金。公司把銷售收入的0.5%拿出來作為企業的風險基金，主要用于農民災年和市場風險帶來的損失補償；農民每耕種一畝土地，拿出60元作為風險抵押金與企業共擔風險。在技術和信息上給予農民最大的支持，在價格上給予農民利益的保障，從而形成了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運行機制，建立起了真正的利益共同體。一部分農民通過中糧變成了產業工人，農民在不離開土地的前提下實現了城市化生活方式。生物質能源項目受到各地政府歡迎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能夠在發展的同時實現與農業發展的這種雙贏，成為農民增收的渠道。

“我在跟徐州市長談的時候，他說我根本不缺項目，之所以要跟中糧合作來做燃料乙醇用紅薯，就是想我那些農民怎么辦，”生化能源事業部常務副總經理李北舉出了實際的例子，“種紅薯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中國比較貧困的地方，山坡及土壤貧瘠。種植玉米等糧食作物可能是減產或絕產。”

廣西的燃料乙醇項目中，購買原料的同時，還會承包一些土地，雇當地的農民，“我們做這個事情之后，把很多的農民變成了產業工人，這樣農民的收入提高了。”李北說。

目前在中糧酒業，已經實現了“先讓農民變成工人，再讓農民變成股東”：在契約階段，主要由公司幫助農民栽種優質葡萄（訂單合作型基地）；在共同體階段，莊園由公司直接經營，農民變成工人（一體化樣板型）；而接下來，在一體化階段，農民則可以用土地使用權入股，成為公司的股東。

奉獻共同的未來

國際標準化組織認為，社會責任是指一個組織在開展任何活動時都要負責任地考慮對社會和環境的影響，其活動應當滿足社會和可持續發展的需要。我國的環境正面臨著嚴峻的考驗，對一個企業公民來說，環境意味著生存，意味著可持續的發展，意味著共同的未來。據測算，中國的石油大概只能用11年，世界目前已經探明的儲油量也只能支持60年左右，全世界都在尋找可替代能源。在中糧的轉型路上，代表著綠色環保的可再生能源成為重要的發展方向。去年12月22日， 國內首個以木薯為原料的大型生物質能源項目在廣西北海市投產，年產20萬噸與普通汽油混合使用的車用燃料乙醇，同時年產纖維飼料5萬噸、沼氣2970萬立方米。

高濃度乙醇是一種高熱值燃料。將變性燃料乙醇和汽油以一定比例混配成車用乙醇汽油，其動力與使用純汽油并沒有差別，它是目前各國應對石油短缺危機的主要措施。如果以10％的燃料乙醇加入汽油中，發動機無需進行任何改裝。據李北介紹，加入這10%，與汽油比，一氧化碳下降25%，碳氫化合物下降2%-3%，硫氧化物排放降低，總溫室氣體排放下降6%。

與其他生產同類產品的廠家不同，這個項目利用的是非糧類原料，以加工企業為龍頭，采用農業示范基地、訂單農業的生產模式，應用了清潔生產、循環經濟等新工藝。據介紹，中糧在木薯燃料乙醇方面已經申請了九項專利，水、電、氣的消耗都比原來大大降低。該項技術在國際上也屬于先進之列。

李北表示：“原來行業每噸乙醇用水標準大概應該是50噸，現在我們基本做5噸、8噸左右就夠了，用氣也都有很大的減少。”循環經濟的思路正在木薯燃料乙醇中試驗：買了木薯之后，把淀粉拿出來，剩下的殘渣可發酵制成沼氣，或直接烘干后作為鍋爐燃料，整個的企業就可以用生物質來循環。

“十一五”期間，中糧的目標是新增108萬噸非糧乙醇。除廣西項目外，現有中糧黑龍江的產能是16萬噸，豐原生化是36萬噸。

“十一五”期間，中國的汽油消耗量將達到5500萬噸。國家希望可替代量能達到3％，中糧的產量可以達到2%的可替代量。

“整個占市場份額我們希望能夠不低于50%，目前我們已經擁有這個份額。”李北說。

從整個燃料乙醇的發展來看，分為三個階段：起步、發展、商品化。目前中國和歐盟都屬于燃料乙醇的起步階段，美國正在發展的階段，而巴西已經完全商品化了。巴西現在年產1350萬噸燃料乙醇，汽油可替代量在占40%。美國現在是3.7%，到2011年預計占14.1%，中國現在是2.64%，到2010年的時候預計達到6%。從生物質能源的原料來看，第一代的是陳化糧，第二代是非糧，包括木薯和甜高粱，第三代是秸稈，也就是纖維素酒精。

“中糧真正要做的是纖維素酒精，全國大概6億噸的秸稈，如果能做燃料乙醇的話，拿出1/5或者1/6秸稈做出大概1400-1700萬噸，這是我們發展的方向。”李北表示，最近國家批準了1萬噸的工業示范裝置，現在國家汽油價大概是6000元/噸左右，我們成本大概是9000元/噸，“這個空間已經不是差得很遠了”。中糧正在從第二代到第三代的道路上努力探索。

“我們跟世界一些最著名的公司合作，纖維素一定是集合世界最先進的東西，才可能使這個事情實現”在李北看來，纖維素技術的突破將是人類一個革命性的發展，“全世界秸稈能用上，木屑能用上的話，50%-60%的能源替代都是有可能的。”“這個突破應該不超過五年。”李北很有信心。

在那日漸清晰的未來藍圖中，一個不斷成熟的企業公民正在浮現。

保護環境 關心社區

在追求自身發展的同時開始注意保護環境可以說是人類的重大進步。保護環境就是保護人類自身，這是人類經歷工業化，在自信心極端膨脹之后的可貴共識。中糧地產把綠色建筑的理念體現在環境延續上，這既包括運用綠色建筑技術，建設環保、高品質的硬環境，也包括社區建設、人文關懷在內的軟環境。

威爾遜中心中國環境保護論壇主任吳嵐說：“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城市化，在城市建設上如何貫徹綠色環保方針。首先建筑設計及建筑工程和材料都要以節能為宗旨，就中國而言，目前百分之四十的能源消耗在建筑工程上。”

節能環保是全世界共同的話題。環保建筑物最重要的標準就是減少能量消耗。節能建筑這一全球性的環保理念在我國也得到認可和推廣。一個住宅小區的建筑是否環保節能，決定了這個小區的發展前景。近年來，中糧地產所開發的樓盤，包括中糧瀾山、蘇州本岸、杭州湘湖人家、南京頤和南園，都在節能和環保上作足文章，成為一大競爭優勢。綠色建筑技術在對建設物的特性進行全面掌握的基礎上，對建筑的能量消耗、室內物理環境、節能技術、建筑材料的選用、保溫設計、風環境設計、采光、日照、遮陽、噪聲與污染、綠化、空調與通風系統等諸多方面進行分析，模擬出結果，然后將該結果用于設計中。綠色設計按照嚴格的人體工程學原理，重視功能設計和研究。

首先注意對多功能環境、綠色環境、健康環境、生態環境的設計研究；其次解決好自然能源的利用，比如日光、自然風、水、木材及各類材料的充分利用，在空間組織、裝修設計、陳設藝術中盡量多地利用自然元素和材質，樸素地塑造空間，創造節能的生活理念。

專家觀點

中國人民大學勞動人事學院院長曾湘泉：強調企業社會責任，有助于企業的競爭力。一是從人力資本角度看，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能夠提高員工的技能，能提高員工對企業的忠誠度。二是社會資本角度，企業對社區、環境、消費者履行的責任能夠提高企業的聲譽，能提高企業的影響力，通過社會資本來達到提高組織績效的目標，實現流動力。

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院長張維迎：社會責任是有意義的，因為制度不可能是完美的；但它的意義也是有限的，因為缺乏好制度，責任是難以考核與落實的。對企業家來說，他們的真正責任，是在誠信守信的基礎上，通過為客戶創造價值，賺取利潤，同時給更多的人創造就業機會，給國家上繳更多的稅收。別搞華而不實的東西，今天剪彩，明天作報告，一總結一大堆，但企業搞得一塌糊涂，那是對全社會的不負責任。

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孫立平：要使得企業社會責任具有真正的獨立和發展，而且這種動力能夠支撐企業對社會責任理念不斷的堅持，我覺得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能夠把企業社會責任和企業最核心的活動聯系在一起。產品，應當說是企業所有經營活動的最終結果，也是它存在價值的體現，也承載著生產者對于社會公眾的責任，從產品品質這樣一個角度來探討企業的社會責任，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角度。

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魏杰：企業對于社會責任必須完成,是沒有討價還價余地的,但對于道義責任,也就是慈善事業,則要量力而行,不能為了慈善事業而危及到自己的正常經營。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必然影響企業社會責任的完成,對社會發展是不利的。企業為政府提供稅收、為社會提供就業機會、為市場提供產品和服務的行為,可能比慈善事業更能推動社會的發展,因而企業應該在確保社會責任能有效完成的基礎上,根據自己的具體情況,量力而行地從事于慈善事業。也就是說,企業千萬不要為了慈善事業而影響自己履行社會責任。當然,社會也不要迫使企業搞那些超越自身能力的慈善事業。

國家發改委經濟體制與管理研究所研究員夏小林：在有關國際組織的權威文獻中，企業納稅、提供就業和產品至多屬于“遵紀守法”和履行“最低的義務標準”。把企業“最低的義務標準”規定為了企業的社會責任，忽視了雇員權益和“外部性”問題，對資本所有者特別有利。這也正是新自由主義的宗旨所在。簡單地說，企業社會責任實際上是企業與社會之間的“社會契約”，它通常包括人權、環境保護和勞工權利等內容，在社會上顯示著“公司的公民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