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2008年北京奧運會,從產業選擇上發展像體育競賽會、健身休閑業這樣的體育本體產業,將會一定程度改善北京的經濟結構,促進區域經濟的發展。
美國著名經濟學家羅斯托1960年在《經濟成長的階段》一書中提出經濟發展階段理論,他將經濟發展分為傳統社會階段、起飛前提階段、經濟起飛階段、成熟推進階段、消費階段和追求生活質量階段。其中起飛階段最重要,是社會發展過程中的重大突破,是經濟發展由傳統經濟進入現代化經濟的高速增長階段。
縱觀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體育產業從小到大的發展歷程,經歷了初步形成、快速發展等幾個時期,現在已經到了重要的起飛階段。
產業發展分水嶺
雖然有些文獻顯示,我國體育產業的出現如同近代體育傳入我國一樣,早在19世紀中葉開始就已出現了萌芽,但是,現代我國體育產業的出現,或者說在實踐領域和理論層面雙雙出現了根本性的變化和發展,也不過是上個世紀80年代以后的事情,而且發展的幾個叫期與我國經濟改革開放的發展階段也比較吻合。以1995年頒布的《體育產業發展綱要》為分水嶺,可以簡單地將我國體育產業發展階段分為之前的初步形成和之后的發展兩個時期。
1980年——1994年:雛形初現
1980年以前,我國體育經費基本是國家撥款,全額計劃,體育產業幾乎無從談起。改革開放后,我國體育產業在從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軌過程中逐漸形成和發展起來。當時在市場經濟為主、計劃經濟為輔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大背景下,體育領域提出“以體為主,多種經營”的體育產業經營理念。但當時所謂的體育產業基本上以開放體育場館為主,經營種類單一,收入有限。之后,雖然逐步擴展到體育咨詢、體育廣告、體育旅游等業務的開發,但規模有限。這個時期,整個體育系統經營的總收入約為160萬元。雖然與1995年中國足協將聯賽的冠名權賣給萬寶路公司獲得130萬美元收入相去甚遠,與1999年職業足球甲級聯賽全國26家足球俱樂部總收入的513億元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但在這個時期,畢竟我國體育產業從各種爭論中以摸著石頭過河的精神走出一條路,尤其是1993年6月在南京召開的全國體委主任會議上,有關體育產業發展的討論,為1995年頒布《體育產業發展綱要》打下了基礎,而此《綱要》影響至今。
1995年至今:快速發展
中國體育產業的發展是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后,主要標志就是1995年6月16日,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印發了《體育產業發展綱要》。《綱要》中開宗明義地提出了我國1995年到2010年體育產業發展的指導思想、發展重點和目標,明確了體育產業的性質,體育的經濟屬性,為未來15年我國體育產業的發展指出了方向,明確了任務。有了這樣的一個方向性的指導依據,體育產業無論從實踐還是理論層面都進入了一個快速發展時期。
我國四大體育產業基地晉江在近幾年的發展可以說是這個時期的典型代表。福建晉江是全國著名僑鄉,其制造業在我國處于領先地位,有國家級品牌105個、行業品牌14個,可謂是品牌之都;同時,“晉江模式”被譽為中國農村發展四大模式之一,被確定為全國行政體制改革試點;經濟基礎和產業結構也比較合理,2007年GDP達588,35億元,財政總收入60.3億元,三次產業比例為1.9:65.8:32.3。2006年的排名十,位列全國百強縣(市)第17位、縣域基本競爭力第6位。
立足這些經濟基礎和產業優勢,晉江很快成為體育用品生產大市,全市體育用品生產企業3000多家,從業人員24萬多人,年產值279億元,產品暢銷全球150多個國家和地區,其中運動、旅游鞋占全國總產量的40%,占世界總產量的20%;擁有安踏、特步、361°、舒華等國家級品牌37個,安踏體育、潯興拉鏈等體育用品和體育概念上市公司2家;SBS潯興男子籃球隊、中國羽毛球隊訓練基地、國家體育總局體育科學研究所研究基地也紛紛落戶晉江。
依托這種以強勢體育用品業帶動體育本體產業發展的模式,晉江體育產業在戰略布局上界定為“一帶二地一中心”。無論濱海運動休閑產業帶,還是全國體育賽事中心城市,包括國家級運動訓練基地,這個新穎的“1-2-1”行動規劃不僅使晉江在體育產業實踐領域成為繼深圳和成都之后全國第3個國家體育產業基地,更為今后體育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合理的借鑒模式。
不合理的“合理性”
改革開放30年來,國內的體育產業結構由最初單純的體育產品制造業逐漸擴展,到目前為止,已初步形成以體育服務業為重點的體育產業綜合體系。
在學術界,體育產業結構基本被劃分為體育本體產業和體育相關產業,所謂體育本體產業,是指最具有體育本質特征的產業,比如體育競賽表演業、體育健身服務業等;而體育相關產業則是指依托于體育的其他行業,如體育用品制造業、體育零售業等。合理的產業結構應該是本體產業占據主要地位,無論產值還是關聯作用,本體產業應對相關產業具有帶動、拉動、轉型等作用。
但在我國體育產業發展之初的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卻不是如此。具有體育本質屬性的體育健身、競賽表演業等遠遠落后于體育服裝、鞋帽等體育用品制造業。比如國民自身的消費理念,多數民眾每年花在購置體育服裝、鞋帽、器材等方面的消費額度要遠遠多于花錢觀看體育賽事、健身方面的消費額度。
這種看似產業結構上的不合理,在我國經濟發展之初卻自有其合理性。從晉江體育產業的發展模式也可以看出,曾以制造業為主的福建晉江市,立足勞動力、生產資料比較優勢和集群優勢,在體育用品制造業高度發達之后,帶動了當地的體育消費熱潮。相繼舉辦大量高水平賽事,國家級訓練基地落戶,打造濱海體育休閑城市,隨之帶動了當地體育消費水平的提高,進而體育產業結構水平的全面優化升級。
而借助2008年北京奧運會,從產業選擇上發展像體育競賽、健身休閑業這樣的體育本體產業,將會一定程度改善北京的經濟結構,促進區域經濟的發展。在北京新的經濟發展規劃中,打造京城五大體育產業區域,就是從結構合理化發展出發的規劃思路。
舉國體制未必適合體育產業
30年宋的體育成就,能讓我們如數家珍的可能多在競技領域。相比之下,體育產業的發展固然取得了長足進步,但仍然存在許多問題和發展空間。用國家體育總局劉鵬局長的話來形容:截止到“十五”期間,我國體育事業取得了巨大成就,群眾體育蓬勃開展,競技體育實力不斷增強,體育產業初具規模。
但從發展的角度來看,我國體育產業存在的問題也很明顯:體育產業之本體產業諸如競賽表演業和健身服務業雖然發展迅速,但較之體育產品業而言還沒有占據主導地位,導致依托主體而拉動體育相關產業甚至相關其他產業的作用還沒有達到府有的效果。
究其原因,應該說就是在今后一段時期內,我國體育產業的經濟體制和產業政策需要與發展階段相適應。換言之,即體育產業的發展道路應與體育事業的發展思路有所不同。
中國體育事業的發展受益于“奧運戰略”和“舉國體制”這兩大法寶。體育產業發展之初也深受其益。但并不能說,體育產業的更大發展就一定在這兩大法寶所構成的空間里延續,尤其是后者——“舉國體制”。
在“舉國體制”為主體的中國體育事業中,體育產業的發展究竟也是以此為立身之本還是應該另辟蹊徑,值得深入思考探討。中國社會在改革開放30年來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處在轉軌轉型期間,中國體育同樣難免地出現了“舉國體制”和“市場化”的雙軌制。但既然雙軌并存,就應有不同的體制來對應體育事業和體育產業。體育事業所包含的奧運爭光戰略、體育教育體系等內容需要一定程度乃至相當大程度上的“舉國體制”,這無可厚非。體育產業在發展之初也需要很大程度上的“舉國體制”扶持,而到了一定階段后,要尋求更大更合理的發展,就需要完全的市場化運作。這是由體育產業的市場經濟特征所決定的,同時,合理的體育產業結構也需要市場來調節。
體育產業市場化運作似乎與現行的體育事業舉國體制有偏差,二者幾乎是一刻不可調和的矛盾,或者此消彼長之間難以共存,完全的“舉國體制”之下,包括體育產業結構優化在內的體育產業進一步發展就無從談起。如同新古典經濟學時期前后的“一只手”理論還是“二只手”理論的爭論,是完全的市場調節還是需要一定政府干預,到底是什么手理論更適合經濟發展的道路?近百年的經濟發展告訴我們,兩只手完全可以互補,共同協作。
從某種意義上講,體育產業市場化運作和體育事業舉國體制不應有偏差,二者不僅可以共存,更可以互補。實際上,現階段的體育本體產業和體育事業就是這樣的一種關系:舉國體制下的體育事業發展帶動了體育產業的發展,反之,高度市場化運作的體育產業又促進了體育事業的進一步發展。如果這種辯證關系厘清了,今后體育產業的發展不僅有了更大的發展空間,那時,我國體育產業的發展就不僅僅是奏響了起飛的號角,甚至全面起飛、成熟階段也指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