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蕾絲胸衣將我的雙峰高傲地托起,我拉著安若的手,在我光滑細嫩的肌膚上緩慢行走,所到之處,無不燃燒得寸草不生。向下,再向下,很快移到身體的私密部位,我緊緊地閉上眼,期待一場驚心動魄地翻云覆雨。
安若的手忽然痙攣般地抽搐,收回。他粗重的喘息聲依然沸騰在我耳際,此刻,儼然像一場惡作劇。我驚詫地睜開眼睛,安若的眼神里交織著熱烈和猶疑。他忽然將我緊緊摟過去,低聲呢喃,蘭寶,我們再堅持一下,好嗎?
我像個被剝光了衣服的皮膚病患者,羞愧得無地自容。如此一來,倒成了我的性急難耐。我緊咬嘴唇,含糊了一個瞬間,轉瞬微笑,好的,我堅持。
安若那晚穿著棉質內褲,盡管某個部位雄赳赳地昂起,可他還是半帶乞求地說,蘭寶,我們抱著就好。
我嬌羞地將頭埋進他的腋下,期待著這個尷尬的黑夜盡快結束。明天,出了太陽,一切就好了吧。
可那夜的我們,一直沉默不浯,內心的糾結卻是波濤洶涌,澎湃激烈。
安若摸著我的頭發,講了個又個根本不好笑的笑話,我用力將眼角的淚水憋回去。我假裝發出均勻的呼吸,安若終于放心地入睡。
我起身,輕著手腳走進衛生間,將下身那件沾著鮮紅液體的內褲扔進垃圾筒,我為自己處心積慮換來的失望而羞愧。
我醒過來時,陽光正好以舒展的姿態照射著我的臉,睜開眼,安若的吻就細密地砸過來,還沒等我做出合適的反應,他忽然再次停止。
好了,蘭寶,穿上衣服,吃早餐吧。他柔聲喚我。
我和安若坐在有陽光的落地窗前,在餐桌的兩端,小心翼翼地吞食著一塊奶油面包。
電話鈴聲忽然急躁地響起,我看到了來電顯示,便走到陽臺上去接。
我知道安若假裝不在意的神情之下,充滿了怎樣的緊張和慌忙。
我對電話那邊說,哦,是這樣,那我馬上就趕到。你們別急。
安若舉著喝了一半的牛奶問我,蘭寶,有什么事了?
我輕松地笑笑,沒什么大事,公司的財項賬目似乎不對,叫我快點過去。
安若在陽光里抱住我,那就好,你快去,我會自己去機場。
我吻了吻他極好看的左臉,等我電話,我去送你。
我匆匆出門,按照電話里的約定地點,來到盛世賓館的508房間。服務員小姐對我友好地微笑,蘭姐,要人送你上去嗎?
謝謝,不用了。
我一個人蹭蹭地跑上去,甚至忘記乘電梯。推開508的房門,周大可正披著浴巾,不耐煩地按著遙控器。見我進來,他的不滿還沒完全散去。
今天怎么這樣慢?是不是又找了別人?
我趕緊過去,兩手妖嬈而有序地揭開他的浴巾,嬌笑著說,討厭,你在說什么呢?人家昨天趕文案睡得晚嘛。
周大可急不可耐地將我壓在那張大床上,他龐大的身軀似座轟然倒塌的火山,帶著熱烈的火焰噴瀉而下。滿屋子的空氣擁擠出欲望的味道,我清晰而真切地感覺到地動山搖,天花板上的吊燈在搖搖欲墜,發出詭異而鄙視的奸笑。周大可一聲尖叫之后,像是英雄完成了最后的戰斗,毫無力氣地倒在我身上。沒一會兒,就發出滿足的鼾聲。
我坐在他的身邊,等著周大可睡足之后醒來。
周大可還沒我想的那么壞,盡管我一直在焦慮不安中受煎熬。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本就已經下塌的眼皮顯得更沒有生氣。他拿過枕邊的黑色皮包,從中取出一個信封,說,l0萬塊,看看少不少。你周哥有的是錢,不會賴你的。
我趕緊撒嬌摟上他那粗大的脖子,就是那種不是伙夫就是大款的脖子,用很嗲的聲音說,我當然知道,周哥是財大氣粗嘛,這點錢還不是九牛一毛。
他哈哈大笑,滿嘴的味道颶風一樣掃向我,我差點就暈了過去。堅持著,再堅持幾秒。我這樣告訴自己,忽然想起昨夜的安若,他也說,蘭寶,我e723e7f90b2a50b57c4246ef8909804a們再堅持下。
是的,生活中好多事隋,如果想得到我們所要的結果,都需要很不情愿地堅持一下。
快速告別了周大可,我直奔郵局,將l0萬塊存進卡里。
終于結束了一場惡夢。
打安若的電話,我說親愛的你在機場了嗎?
安若說,沒,我在家呢。等你回來。
我趕到家的時候,安若已經收拾好行李,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見我進來,他說,公司的事處理好了吧?
我點點頭,沒事了,本來就是財務粗心大意。
安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變戲法般從沙發后面拿出個奧運娃娃,他說,晚上睡覺抱著它,就當是我。
我點他的鼻子,真是壞死了。
安若說,我們快走吧,要不趕不及了。
我送安若到機場,飛機馬上就起飛了,安若在偌大的機場,空若無人般將我吻得透不過氣來。他說,蘭寶,這個月你要乖乖的,等我。然后就轉身上了飛機。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我沒直接回家。一個人坐在上島咖啡,滿心的憂傷囂張地侵襲過來,糾結的情緒讓我抽了整整一包煙,煙霧繚繞中,我看到的都是安若看我的眼神。
安若與我是高中同學,那時彼此已生出好感。只是因了高考的壓迫,所以這種情愫才一直被壓抑著。后來我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學,而安若,卻去了遙遠的南方小城。那時,我們全部的生活費都花在了路費和手機費上。彼此情深意切地熬了四年。安若總是說,蘭寶,畢業我們就結婚。那時的我們,只是單純地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就能地老天荒。
幸福的時光總是匆匆。妹妹忽然患上了奇怪的病,母親在電話里哭得上不來氣,我說,媽您放心吧,有我呢。
可是,我能怎么樣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遇上了房地產商周大可。那晚,他捧著我的身體,兩眼散發出野獸般的光芒,他興奮地叫喊,老子長這么大也算閱女無數,但從來沒這樣快樂過。
他跟我說,如果我答應跟他在起,三年后他會給我20萬。看著床單上的一片鮮紅,想起母親在電話中的絕望語氣,我所有的自尊和所謂的文化知識都那么單薄而沒有反抗的力量。
我邊小心翼翼地跟安若單純地戀愛,一邊應付周大可的隨叫隨到。
每次面對安若,我都會因慚愧而無比憎恨自己。我想盡快地把自己交給安若,可他總是說要把最美好的留到結婚那一刻。可他不知道,他每堅持一次,我的身體就離美好更遠了一步。
這樣想著,我終于抑制不住地淚流滿面。快到深夜,我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中,要開門,周大可的電話又響起。
他在那頭曖昧地笑,蘭寶,她出差了,一個月。你要不要過來呢?
我邊在內心里狠狠地罵著禽獸,邊高興地回著,好啊,好啊。
我轉身下樓,周大可的車果然就停在樓下。我睡在周大可的家里,他旁若無人地與我親親愛愛地叫著。他并非看不出我的度日如年,只不過,他殘忍地將那當成金錢的力量。
一個月后,我剛回家,安若的信息傳過來:蘭寶,我知道你在那三年里做的一切。可我是真的愛你,所以原諒了你。我原以為我們畢業一起努力,什么都不會是難題。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一個月根本就沒在家住吧。如果你到現在還沒回過家,那么就回去看看我送你的那個奧運娃娃。你會明白的。保重。永不相見的安若。
我沖到屋里,拿起那個奧運娃娃,存折和密碼紙條就滑落在地。我撿起,上面寫著:蘭寶,這是阿富汗那邊支付給我的,足夠治愈小妹的病了。之所以沒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順便考驗我們的愛情。如果你見到了,就乖乖在家等我,賺夠房子的錢回來娶你。
我忽然癱倒在地,我知道安若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