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鷹飛,白晝永長。
黃帝在陜北待膩了,率領族人向中原遷徙,他沒有想到,在途中收獲了愛情。他遇上了一位叫嫘(念雷)的姑娘。
嫘小姐正抱著一個陶瓶去井里汲水,這個瓶子是古代高科技產品:尖口尖底,中間碩大,像棗核形狀。把它用繩吊進井里,因為重心很高,就能自動傾倒。等進水一滿,水和瓶子整體重心又下移,使瓶子自動能豎起來。
嫘雙手牽動細繩,把水瓶放進井里,她在勞動中露出的優美曲線。深深地吸引著黃帝。
黃帝走上前。注視著嫘小姐。嫘小姐那靜止的溫柔如一幅美麗的畫,她神采奕奕,周身仿佛有千百蝴蝶在紛紛起舞。黃帝說:“是誰捧給我芳香的水漿,我就要為誰迷醉不醒,我將對你一往情深,放棄讀書趕考……”
嫘一愣:喲。這個西邊來的帥哥真會說話啊。(是啊,人家一生下來就會說話!)
嫘本還惱恨這人一直盯著自己看,這會子,惱恨的意思少了,多了些好奇。她看見黃帝頭上編著蝎尾形的朝天長髻(類似麻花辮子),五只野豬獠牙制作的發夾套在長髻上起固定作用,一串綠色石質飾品,像發帶一樣繞腦袋一圈。耳外擋著方塊的、梯形的耳飾,質料像是細陶——這都不是亂說的,是我們根據出土古人裝束來還原的。黃帝的手腕上套著象牙鐲和玉鐲,好幾只,有寬有細,顏色紛雜,但右腕上是空的。黃帝的手指戴著石制的指環,大約是幫助拉弓用的。黃帝頸下又垂著一塊玉璜和一條象牙小龍作為胸佩,一個青紫一個潔白。總之黃帝身上都是小零碎,像是旅游景點里兜售小紀念品的,實在有點另類。
嫘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是剛進化完的野人嗎?怎么穿得這么亂七八糟?”
“我穿的這是一套黃土風情,閣下想聽嗎?”
“有話請講。”
“我腳下的黃土,即使全是黃的,也會因燒制技巧不同而有目感差異,造出紅陶、黑陶、白陶、彩陶不同系列出來。我的鞋襪顏色很深,像是重度烘燒的細泥黑陶,黑如漆,薄如紙,再經打磨,漆黑光亮。我的下裳(前后兩片的裙子,當時還沒有褲子)顏色稍暗,像是風味獨特的印紋紅陶,陶色較深。堅固耐用。我的麻線上衣顏色稍淺,像是柔順細膩的網紋白陶,胎制細白,器表光滑,光彩照人。而我的背包顏色內深外淺,點綴著藍寶石飾品。則像是獸紋彩陶,上刻有豬紋、狗紋、龍紋、虎紋,氣勢磅礴,剽悍豪放,象征著我的性格!”
嫘愣了半晌,輕輕咬著發梢。這家伙也太能說會道了:“照你這么說,那我穿的就是一套青山文化了?”
“怎么講?”
“即使全是青山。也會因為氣候的冷、熱、晴、雨而有差異。我的鞋襪顏色很深,像是太行山上的松嶺,陰冷詭譎。我的絲羅裙顏色稍淺,又有點泛白,像漂著冰雪的北漠大青山。深沉憂郁。上身絹衣的顏色更淺,像是江南溫柔婉轉的草坡,清澈明亮。而我的羅紗挎包顏色外深內淺,并且有綺錦的碎花背帶,就像是長白山頂的天池。岸邊還跑出幾頭小花鹿。映著云海縹緲的倒影,蹦蹦跳跳。乖巧可愛。”
黃帝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愛死了這個女孩,一定要追到她。
經過幾次唇槍舌劍,終于,黃帝跟嫘結為伉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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