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瓢蟲讓人看起來很不爽
課間操時。團支部書記樸一叢通知說中午要開團會,十二點準時到教室。
我趕到教學樓下時,是11:59分,一鼓作氣上了六樓,打開教室門時,很多同學從里面走出來,我直眉愣眼,“你們干嗎走啊?”
我上六樓用了兩分鐘,結果樸一叢這只瓢蟲開會只用了三分鐘,舉手表決了新團員的名單。完戲了。我站在門邊喘勻那口氣,看著坐在角落里做習題的樸一叢,說:“看來真的是老了,趕不上你們年輕人的節奏了,我這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樸一叢眼睛沒離開書本。臉上卻笑出一朵花來。他說:“葛暖暖。你還挺逗的!”
“我逗?搞沒搞錯?開三分鐘的會,至于提前到上課前一小時開嗎?瓢蟲先生,你玩我們大家呢?”
這次樸一叢抬起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為什么大家都準時,就你遲到了?為什么我還沒有對你的遲到提異議,你倒惡人先說話了?”
我惡狠狠地直視著樸一叢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很不爽一只瓢蟲這么自大!”
說完。我走到他的后面。通地坐下。教室里變得很安靜。
葛暖暖主打麻辣女生的牌
葛暖暖生氣是有道理的。那天我的確做得有點不對,只不過,我是男人,又是團支書,我不想承認。她那樣咄咄逼人,也實在是……
其實,是第一次主持團會,我心里有些沒底,本來以為有好多話要說。結果,三分鐘就沒話說了。那就散會吧!看著葛暖暖氣喘吁吁地站在教室門口。我本想解釋一下的。沒想到這丫頭倒長槍短炮地沖我一通攻擊。我倒不能束手就擒了。
她氣哼哼地坐到我后面。我想起了那個成語:芒刺在背。還真有點那種感覺。其實。葛暖暖有句話說錯了。她說我自大,我根本就沒有自大,我只不過是不愛說話,尤其是跟她這樣的厲害女生。人家說溝通無極限,我們之間缺少溝通,所以,她才覺得我自大的吧?說出來可能都沒人相信。我常常是自卑的。我除了學習好,基本上什么都不會做。不像葛暖暖,基本上什么球都會玩,課外知識也多,看過的書也多。那次說作家村上春樹,結果我居然說成了春上村樹。旁邊好些同學笑我,幸虧葛暖暖說:“口誤的事你們沒有過是吧?林吉。上次去食堂在那個大叔手里買菜。結果上來就說,大菜,我買個叔。”同學們都被葛暖暖的話帶笑了,一場尷尬就這樣化解了過去。
唉,我居然被葛暖暖說成是自大,簡直郁悶透頂了。
我們都放下自己的那張貓撲臉好不好
我沒想到樸一叢那樣認真。他居然很認真地給我寫了個郵件。向我道歉。說他這個團支書真的很不稱職。他會向老師提出辭職的。
這些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跟他別扭著不說話,真是挺難受的。唉。我小女子不與破瓢蟲一般見識。我去講和吧。人家不說了嘛。總得有人先伸出友誼的橄欖枝不是?
那天放學,我在學校的大槐樹下攔住他,我說:瓢蟲,你還真小心眼。他的臉刷地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臉紅的男生很可愛哦。
我說:“我們都放下自己的那張貓撲臉好不好?我們講和吧!”樸一叢這次倒是很主動,伸出手來跟我的手拍了一下,他說:“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我的天。學年第一名,老師眼里的絕對實力派,居然說羨慕我,幻覺,絕對是幻覺。我說:“瓢蟲。不準這樣忽悠人的!”
樸一叢眨了眨眼說:“真的,你知道的東西都是我不知道的,你還敢說敢做,大家都喜歡你,而我只會死學書本……”
原來,每個人都是羨慕別人的。我以為學習那么好的樸一叢什么煩惱都沒有呢。沒想到他居然羨慕我這樣沒心沒肺的。
我拍了拍樸一叢:“原來你不是那么自大嘛!那干嗎每天擺著一張撲克臉。那么嚴肅?”
樸一叢笑了。他很天真地問:“你形容臉的詞好多啊,對了。撲克臉是嚴肅,那貓撲臉是啥意思?”
“暈。就是說臉上亂七八糟的表情復雜唄。懂不?”這句瓢蟲先生聽懂了。撓著后腦勺嘿嘿地笑了。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誤會與諒解都很容易,只要先張口說一句話,或者先伸出去一只手,瓢蟲發來了友好信,我伸出了一只手,于是,世界和平嘍,嘿嘿。
編輯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