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我國檢察機關曾有過兩次短暫的“垂直”領導,但均半途而廢,原因是什么呢?
一、第一次“垂直”領導
1949年9月21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通過了《共同綱領》和《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兩個開國文獻,后者第5條規定,設立最高人民檢察署,以為國家最高檢察機關。1949年11月2日,最高人民檢察署第二次檢委會通過了《中央人民政府最高人民檢察署試行組織條例》,其中第2條規定:“全國各級檢察署均獨立行使職權,不受地方機關干涉,只服從最高人民檢察署指揮?!庇纱舜_立了檢察工作的“垂直”領導體制。但是,不到一年就出現質疑的聲音。第二年,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通過的《各級地方人民檢察署組織通則》中將“垂直”領導改為“雙重”領導原則,即地方各級人民檢察署作為同級人民政府的組成部分,受上級檢察署領導的同時,受同級人民政府委員會的領導。為什么”垂直”領導僅僅實行一年多時間就匆匆改換呢?一是缺經費;二是缺干部;三是最高人民檢察署領導力不足;四是客觀上有難度。
二、第二次“垂直”領導
1954年的3月17日到4月10日,第二屆全國檢察會議北京召開,會議根據有關方面的精神指出,將要改變檢察機關的“雙重”領導原則,實行“垂直”領導。1954年9月20日,第一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通過的《憲法》第81條專門規定了檢察機關的領導原則:“地方各級人民檢察院和專門人民檢察院在上級人民檢察院的領導下,并且一律在最高人民檢察院的統一領導下,進行工作?!庇纱擞脟腋敬蠓ǖ男问酱_定了人民檢察院的“垂直”領導原則。同年通過的《人民檢察院組織法》也明確了這一原則。
但是,這種領導體制亦然未能長久。1957年全國開始了聲勢浩大的“反右”斗爭,在極左思想的指導下,檢察機關的“垂直”領導被無端指責。1966年“文革”開始后,“公檢法”被砸爛,1968年檢察機關正式被撤銷,1975年《憲法》干脆規定檢察職能由公安機關行使,機構尚不保,“垂直”領導更是無從談起。
1979年7月1日,第五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重新通過了《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將1954年《人民檢察院組織法》規定的“地方各級人民檢察院獨立行使職權,不受地方國家機關干涉”修改為:“最高人民檢察院領導地方各級人民檢察院和專門人民檢察院的工作,上級人民檢察院領導下級人民檢察院的工作”,“地方各級人民檢察院對本級人民代表大會和本級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負責并報告工作”,以法律的形式正式確定了我國檢察機關的雙重領導原則,且沿用至今。
三、啟示
筆者以為,由歷史上兩次“垂直”領導的半途而廢可知,“垂直”化的檢察領導體制似乎并不適于我國國情,現階段實行“垂直”化條件仍不成熟:一是政治體制不接納;二是司法體制不兼容;三是現實國情不允許;四是歷史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