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地調控的重要作用不是即時的宏觀市場價格調控,而是資源的長久可持續利用。它是關系到土地安全、糧食安全和國家安全的需要。
為從源頭上監管固定資產投資的數量和結構,遏制局部投資“過熱”的勢頭,中央已將土地政策作為國家宏觀調控的重要手段,并賦予國土資源管理部門參與宏觀調控的重要職責。但筆者認為,將土地政策作為國家宏觀調控重要手段需要明確一些基本認識。
土地政策不是宏觀經濟第三種調控手段。首先,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是宏觀經濟調控的兩大手段,而土地政策是直接以土地為實施對象,圍繞土地儲備、供應、轉讓、使用的所有政策的總稱,它包括土地供應政策、土地稅收政策、地價政策、土地金融政策等。嚴格來說,土地政策與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不是同一個劃分標準下的分類。土地政策同后兩者沒有嚴格的界限,存在部分交叉。因此,如果將土地政策作為宏觀調控的新手段,哪怕是在特定階段,也存在概念上的模糊和邏輯上的不清。
其次,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都是間接的調控方式,它們都是通過影響經濟運行變量的改變來引導宏觀經濟運行。土地是引致需求,土地政策無法影響宏觀經濟整體運行的基本變量,它的調控范圍相對狹窄,不能像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那樣可調控整個宏觀經濟的運行。所以,它無法承擔宏觀經濟調控手段的職能。
另外,土地政策的制定缺乏可操作的標準。在實踐中也存在著一些問題難以操作。而且,土地政策的執行手段尚不健全,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比比皆是。
土地政策是落實宏觀調控政策的重要環節。我國現行的土地制度應該有利于制定有效的土地政策,以最適時地保障國家宏觀調控政策和調控目標的盡快實現。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中經濟變量的改變,往往不只產生一種效果,它在對調控對象產生正影響的同時,有可能對宏觀經濟的其它部分產生負影響。而土地政策的實施效果相對明確和直接,具有相當的剛性。比如,通過限制土地供應,直接限制投資過熱;通過制定產業用地原則,落實國家產業發展指向;通過增加保障性住宅用地供應,促進和諧社會目標實現;通過土地供應指標的控制偏向,促進中西部區域協調發展等等。
土地政策在宏觀調控中的局限性,決定了土地政策不能代替傳統的宏觀調控工具對整個經濟結構、布局和規模進行調整,而應努力尋求建立與其它調控政策結合、配套的機制。
土地調控政策的制定必須以土地可持續利用為最終目標。抑制房地產價格高漲一直是近些年我國宏觀調控的重要目標。為控制房價上漲,土地調控政策的方向其實很簡單:多增加土地供應。然而,事實上,我國不僅沒有放大土地供應量,反而不斷收縮地根,嚴格控制用地指標,實施世界上最嚴格的土地管理制度。這一政策導向顯然違背了市場基本規律。由此,有人質疑:土地調控政策出錯了。筆者認為,從中恰恰可以看出,土地調控的重要作用不是即時的宏觀市場價格調控,而是資源的長久可持續利用。它是關系到土地安全、糧食安全和國家安全的需要。
土地價格管理是土地管理的基本職能,用于建立良好的土地市場運行環境,保障土地市場對資源的配置效率。本輪的土地與房地產價格上漲,已經不是土地市場自身的問題,而是宏觀經濟層面的問題,已經超越了土地管理調控的職能范圍。因此,為了保障我國土地資源的可持續利用,土地調控政策應該確保土地的產權管理、利用規劃管理和市場管理等制度的不斷完善;確保18億畝耕地紅線不被突破,保護耕地資源;引導和控制土地需求,實現土地與經濟發展統籌協調;促進經濟發展方式和經濟結構的轉變;維護社會穩定和公平正義;以土地的可持續利用為最終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