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的民族器樂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不斷發展、不斷創新,屢攀高峰、屢創輝煌,成為我國傳統文化中的瑰寶。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后,民族器樂與時俱進,創新的力度與幅度加大,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出現了喜人的新走勢。
一、多元吸納融匯整合
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后,各種藝術形式之間也互相滲透、互相借鑒,在多元吸納的基礎上不斷融匯整合,從而形成許多新興的交叉藝術或邊緣藝術。民族器樂同樣如此,在廣收博采的基礎上,不斷豐富自己,經過融匯不斷創新。這已被公認為是中國民族器樂發展的一大新走勢。
首先,民族器樂曲創作吸收了我國傳統戲曲、曲藝的音樂素材,豐富了民族器樂曲的領域,也提升了它的美學品位。例如二胡獨奏曲《秦腔主題隨想曲》,就吸收了秦腔的音樂素材,并以其為基調,以濃重的秦腔風韻令人耳目一新,為民族器樂注入了新鮮血液,不僅拓寬了二胡的演奏空間,而且以二胡擬人聲的魅力與秦腔音樂珠聯璧合。而板胡獨奏曲《秦腔牌子曲》,則與《秦腔主題隨想曲》有異曲同工之妙,二者可稱為“姊妹篇”。
其次,民族器樂曲創作吸收了我國傳統的民族民間音樂素材,發展了民族器樂。例如二胡獨奏曲《蘭花花敘事曲》,就以陜北民歌《蘭花花》的旋律為素材;琵琶曲《瀏陽河》,吸收了湖南民歌《瀏陽河》的旋律;揚琴曲《雨打芭蕉》,吸收了廣東音樂的素材;笛子獨奏曲《放風箏》,吸收了同名東北民歌的音樂素材……如此等等,不勝枚舉。
再次,民族器樂曲創作吸收了歌劇的音樂素材,使民族器樂出現了兼容并蓄的嶄新面貌與吸納百川的宏大氣魄。例如二胡曲《紅梅隨想曲》,就從歌劇《江姐》的主題音樂和重要唱段中選取素材;二胡曲《洪湖人民的心愿》,也以歌劇《洪湖赤衛隊》中韓英的唱段《看天下勞苦大眾都解放》的音樂為主體,收到了理想的藝術效果。
二、創新發展內涵外拓
民族器樂大膽創新,不斷向外拓展其內涵,也是一大新走勢。
首先是民族器樂樂器本身的創新。許多民族器樂演奏家,根據時代發展的需要,不斷改革舊的民族樂器,創造出新型的民族樂器,擴大了其藝術功能,提高了藝術表現力。例如月琴大師馮少先,就研制出“雪梅”型月琴,把三根弦、十七品的月琴改為四根弦、二十四品,使月琴的音質更為完美。與此相匹配,他在借鑒民族器樂演奏指法的同時,吸收了西洋彈撥樂器的某些彈奏方法,形成了一整套具有個人獨特風格的演奏方法,受到了中外音樂家的稱贊。又如楊競明改制的四條碼子的快速轉調揚琴,既保留了揚琴原有的清脆、悠揚的音色,以及八、五度關系的音位排列法和演奏法,又增加了音位、擴大了音域、純化了音質,適應了新型民族管弦樂隊的演奏需要。
其次是民族器樂作曲法的創新。許多民族器樂曲創作,都立足本體、面向世界,在保持民族特色的基礎上,大膽吸收借鑒許多西洋音樂作曲法,從而大大豐富了民族器樂曲的藝術含量,也使民族器樂曲的內涵向外拓展,形成了中西合璧的大格局。例如二胡協奏曲《長城隨想》,就運用了西洋音樂協奏曲的作曲法,即由二胡獨奏與民族管弦樂隊協同演奏,使音樂富有交響性、歌唱性等特點,并充分運用了各種高難度的演奏技巧。同樣,嗩吶協奏曲《歡慶勝利》、琵琶協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等等,都采用了西洋音樂協奏曲的作曲法,成為“洋為中用”的典范。
再次是民族器樂演奏形式的創新。近年來,民族器樂的演奏形式,一改傳統演奏的“坐而奏”“站而奏”的形式,而創造出“動而奏”“舞而奏”“歌而奏”的新的演奏形式,強化了動態美與色彩美。例如“女子十二樂坊”,女樂手將二胡、琵琶等樂器,掛在腰前,邊舞邊奏;又如馮曉泉與曾格格的嗩吶、笛子二重奏,則融民族器樂演奏、通俗歌曲演唱、現代舞三大元素為一爐,可謂領時尚民樂之先,吸引了廣大觀眾的眼球。
三、文化含量品位升格
強化文化含量,注重文化品位的提升,是民族器樂的又一大新走勢。
近年來,全球范圍內興起一股“文化熱”,音樂文化也躋身其內,放射出獨有的光彩。因此,民族器樂理所當然地以文化含量與文化品位為題中應有之義,在創作與演奏中,盡全力表現民族音樂文化的獨有芳姿,并以此充分體現出英國人類學家泰勒給“文化”所下的定義:“文化或者文明就是由作為社會成員的人所獲得的、包括知識、信念、藝術、道德法則、法律、風俗以及其他能力和習慣的復雜整體。就對其可以作一般原理的研究的意義上說,在不同社會中的文化條件是一個適于對人類思想和活動法則進行研究的主題。 ”
在這方面,有許多成功的范例。例如北京的“國樂天驕”女子民樂隊,就以其強烈的民族音樂文化特色,與法國當代“鋼琴王子”理查德·克萊德曼多次在中國聯袂演出,用克萊德曼的話說:“她們不僅使我的西方鋼琴文化融入了東方文化的亮色,而且在她們的東方音樂文化中,也閃爍著西方音樂文化的光輝。”這可謂是中西音樂文化的最好融合與最佳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