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刀,在我漂泊的行囊里,在我謀生的手中,它那鈍色的刀鋒,無法輕快地披荊斬棘,無法劈開我的人生坦途。
泥刀,在斷磚的碎響聲中,被我的汗水打磨。在歲月的打磨下,我無法把手中的泥刀,打磨出鋒利的刃口。
在他鄉,我與我的泥刀,在工棚的某個角落,默默地窺視著別人的繽紛。
工棚飛進一只螢火蟲
夜已很深了,喧囂的都市稍稍靜了下來。
工棚的電燈早已熄滅了,工友們都已進入了夢鄉。
是鄉愁令我輾轉難眠,這個深夜,我看到一只螢火蟲飛進了漆黑的工棚里。螢火蟲一閃一閃地,直奔我的床頭飛來,停駐在蚊帳頂上。
我想,這定是一只從故鄉飛過來的螢火蟲,它默默地輕閃著,它是在對我輕訴鄉間的寂寞。
這一夜的夢里,螢火蟲引路帶我回到了故鄉,回到了月光下地堂上那些歡樂的童年。
過客
一個背包,這是我漂泊的家什。
一把泥刀,這是我謀生的工具。
一個又一個的工地,這些是我刨食的土地!
一個又一個的工地,分布在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我的漂泊、謀生,輾轉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一個工地的工程竣工后,一座城市,剛剛在我的目光下被我認識,我又要將它遠離。
漂泊的謀生,在別人的城市里,我只能做一個汗流浹背的過客。別人的城市,我只能對它認識,卻難以對它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