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嘉德秋拍最重要的拍點之一便是以212,8萬元人民幣成交的《紅樓夢一百二十回》(次此拍賣的是《紅樓夢》《紅樓夢》成書后的第一個印刷本,也稱“程甲本”)。現(xiàn)存的版本,可分為兩個系統(tǒng),一個是僅流傳前八十回的,保留脂硯齋評語的脂評系統(tǒng),另一個是經(jīng)過程偉元、高鄂整理補綴的、刪去所有脂硯齋評語的、并續(xù)寫完成一百二十回的程高本系統(tǒng)。
脂評本指的是概括所有帶脂批的《石頭記》傳抄本的總和,這些傳抄過的印本上都保留了大量的朱紅色批語,其中有些重要的傳抄版本上,題有《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的字樣,人們一般將這些早期的《石頭記》抄本稱為脂評本或脂批本。批者脂硯齋究竟是何人,至今仍然眾說紛紜。脂評的作者不止一人,之所以稱脂評,是以作者之一的脂硯齋作為代表而言的。脂評批語中有署名或提及的批者主要有脂硯齋與畸笏叟,另外還有常村(棠村)、梅溪、松齋等人。脂評作者往往在評語中透露出自己與小說作者曹雪芹之間的特殊關(guān)系,大部分學(xué)者都認為評者是與曹雪芹很親近的人,甚至是親屬或長輩。
乾隆五十六年(1791),“萃文書屋”刊出了首部《紅樓夢》的印本《新鐫全部繡像紅樓夢》,一百二十回。僅僅過了七十天時間,該書局又推出了它的第二部《紅樓夢》印本。上世紀(jì)二十年代,胡適把這兩個本子分別定名為“程甲本”和“程乙本”。后來,大多數(shù)《紅樓夢》的版本研究,也就一直沿用“程甲”“程乙”這兩個說法。
程甲本為木活字排印,受當(dāng)時木活字印刷技術(shù)條件的限制,估計僅印了一百部左右。程甲本一再被人翻刻,如今天還能看到的藤花榭本、本衙藏板本、東觀閣本、雙清仙館本、妙復(fù)軒本、臥云山館本、金玉緣本等版本。程乙本是也是活字排印本,但印行之后很長時間不被人重視,直到1927年胡適將程乙本標(biāo)點,由上海亞東圖書館出版,程乙本才取代了程甲本的地位,成為最流行的版本。建國后排印的本子,大多是以程乙本為底本。程高本在《紅樓夢》的傳播過程中具有重要的意義,從這兩部印本開始,《紅樓夢》的流傳由手寫本進入到刻印本的階段。但由于程本對脂抄本前八十回有一萬多字的刪改增補,又增加了后四十回,所以,程本系統(tǒng)的流行,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讀者對紅樓夢、尤其是脂抄本認識,甚至導(dǎo)致脂抄本幾乎失傳。
程甲本《紅樓夢》目前僅北京大學(xué)、中國社科院存有全本,此外國家圖書館存有80回不全版本,民間現(xiàn)存全本僅一套。程乙本與程甲本的版式插圖等完全一樣,但文字上有兩萬多字的差異,且多出一篇由程偉元和高鶚聯(lián)合署名的“引言”,此書現(xiàn)存數(shù)量多于程甲本。
程高本的主持人之一程偉元字小泉,是江蘇蘇州人。約生于乾隆十年至十二年(1745-1747)前后,卒于嘉慶二十三年(1818)前后。程偉元來自封建士大夫家庭,其功名現(xiàn)在無從考證。他在嘉慶五年三月至八年秋(1800年--1803年)曾做過盛京將軍晉昌的幕僚,同時兼任教沈陽書院。程偉元工詩善畫,有遺畫三件,遺文三篇(程甲本《紅樓夢序》、程乙本與高鶚合撰的《引言》、《<且住堂詩稿>跋》)。其中《<且住堂詩稿>跋》是程偉元為晉昌《且住草堂詩稿》所作的序跋。該詩稿是時為幕僚的程偉元為其雇主盛京將軍、清太宗皇太極后人愛新覺羅·晉昌輯錄的。這篇序跋是目前所知道的程偉元唯一一篇非紅學(xué)文稿。
“《紅樓夢》小說本名《石頭記》,作者相傳不一,究未知出自何人,惟書內(nèi)記雪芹曹先生刪改數(shù)過。好事者每傳抄一部,置廟市中,昂其值,得數(shù)十金,可謂不脛而走者矣。然原目一百廿卷,今所傳只八十卷,殊非全本。即間稱有全部者,及檢閱,仍只八十卷,讀者頗以為憾。不佞以是書既有百廿卷之目,豈無全璧?爰為竭力收羅,自藏書家甚至故紙堆中無不留心,數(shù)年以來,僅積有廿余卷。一日偶于鼓擔(dān)上得十余卷,遂重價購之,欣然閱,見其前后起伏,尚屬接筍,然漶漫不可收拾。乃同友人細加厘剔,截長補短,抄成全部,復(fù)為鐫板,以公同好,《紅樓夢》全書始自是告成矣。書成,因并志其緣起,以告海內(nèi)君子。凡我同人,或亦先睹為快者歟?小泉程偉元識”
以上就是程偉元為《紅樓夢》所作的序,也即程甲本的序。程高本的另一主持人,也是《紅樓夢》后四十回的續(xù)寫者高鶚,大約生于乾隆十八年左右,卒于嘉慶十九年冬至廿年間”(《高鶚詩詞箋注·前言》)。字蘭墅,一字云士,別號“紅樓外史”,是“漢軍鑲黃旗內(nèi)務(wù)府人”(《國朝歷科題名碑記》),祖籍鐵嶺(今屬遼寧),先世清初即寓居北京。高鶚熱衷仕進,累試不第,直到乾隆五十三年(1788),才中了順天鄉(xiāng)試舉人,乾隆六十年中了進士,歷任過內(nèi)閣中書、漢軍中書、內(nèi)閣典藉、內(nèi)閣侍讀、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掌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刑科給事中等。程偉元乾隆末年時在京城得以與高鶚認識。高鶚去世之后,他的學(xué)生增齡將其遺著編輯出版,并為之作序:“蘭墅夫子,鐵嶺漢軍人也。由乙卯進士,歷官給諫謄滿京華。而家貧官冷,兩袖清風(fēng)。故著如林,未遑問世,竟赍志以終……”據(jù)說這是歷史上唯一的“高鶚小傳”。
直到今天,紅學(xué)家們對后四十回的著作權(quán)歸屬問題仍然眾說不一,比如有人認為其中有曹雪芹的殘稿,相信后四十回出自高鶚之手的人則又拿出了證據(jù):高鶚的妻舅張問陶是清代著名的詩人,他在其《船山詩草·贈高蘭墅同年》一詩的自注中寫道:“傳奇《紅樓夢》八十回以后俱蘭墅所補”、“俠氣君能空紫塞,艷情人自說《紅樓》”。此外,高鶚本人也寫過一首題為《重訂〈紅樓夢〉小說既竣題》的詩。在程偉元《紅樓夢序》、高鶚《紅樓夢序》以及程、高合寫的《紅樓夢引言》中,也記述了高鶚的工作:“細加厘剔,截長補短,抄成全部。”
圍繞《紅樓夢》而起的諸多謎團雖然難揭其謎底,卻并不影響這一奇書得到極高的評價,《中國大百科全書》評價說,紅樓夢的價值怎么估計都不為過;《大英百科》評價說,《紅樓夢》的價值等于一整個的歐洲;有評論家說,幾千年中國文學(xué)史,假如我們只有一部《紅樓夢》,它的光輝也足以照亮古今中外。作為這部奇書的寶貴資料,“程甲本”在中國古典文學(xué)史和古代印刷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如今現(xiàn)身拍賣行,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