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是鄰居家的一條狗,白毛兒,毛足有一寸長。也許是它主人喂得好,鬧鬧長得肥頭大耳水桶腰,跑起來一顛一顛,狗腚一扭一拽,跑著跑著還不時回眸一叫,嘴里不是“嗚”就是“汪”,真是比時裝秀上的那些模特還風騷。
鬧鬧喜歡欺凌弱小,一般的家狗它才看不上眼哩,只跟尊貴的寵物狗玩。我家有一只黃毛狗,一條腿瘸了,哼,人家鬧鬧先生連瞧都不瞧一眼,它只要一看見我家阿狗,一定連“嗚”帶“汪”地將阿狗驅逐出境。阿狗夾著尾巴逃竄后,它還要不緊不慢地向阿狗遠去的方向撒上一泡尿,然后昂首挺胸地以勝利者的姿態一小步一小步走回家。倘若是遇上了身材比它大一圈的家狗,鬧鬧先生會先聞它一圈,之后低頭哈腰地,像跟屁蟲一樣地圍在家狗的身邊團團轉,聽候家狗發布命令。但在混熟之后知道此狗性情和藹,鬧鬧必定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它,直到它心服口服。
鬧鬧脾氣暴躁,狗性卑劣,一定是它主人慣出來的。狗糧須是最貴的,豬肉須是最嫩的,骨頭須是最鮮的……鬧鬧主人中午不回家吃飯,所以早晨準備好的狗食到中午早已涼透了,鬧鬧連聞都不聞,即使餓極了也是強忍著。主人回來后鬧鬧就會搖頭擺尾地向主人討火腿腸吃。據鬧鬧主人說,鬧鬧今年三歲半了,體重卻三十多斤,鬧鬧從出生到現在已經吞掉了五六箱廉價火腿腸。這狗生活水平還挺高,非雞鴨魚肉不吃,有時還得來點兒鮮奶果汁。其劣根性是護食兒,這也是所有狗的共性。一次它吃食時,我只不過用腳碰了它一下而已,但沒想到那鬧鬧立刻狗毛兒怒沖,扭過頭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了我的腳,狗牙緊緊地嵌在我的狗頭鞋中,我驚嚇得坐在了地上。當時鬧鬧眼中血絲暴充,我見勢不妙來了個“金蟬脫殼”,斷送了一只狗頭鞋。鬧鬧像與鞋有血海深仇似的,把我那只狗頭鞋撕得爛爛的;發泄完畢,鬧鬧望著殘破的狗頭鞋,心滿意足地邁著蠻有紳士風度的狗步慢慢走開了。
“狗仗人勢”一詞似乎表現了所有狗的特性,當然,我們的鬧鬧也不例外。鬧鬧一進我家的門檻,脾氣就會收斂一點兒,對阿狗也一定客氣一些,瞟上幾眼,搖搖尾巴表示友好,有時還和阿狗玩一會兒。但若我家阿狗去了它的地盤,鬧鬧必將阿狗咬得慘叫連連。
人們都說“貓是奸臣,狗是忠臣”。但在鬧鬧身上何以體現?無論生人還是熟人它都朝他們狂吠,但只要丟給它肉或火腿腸,它立刻變得如小綿羊般溫柔可親,對你搖頭擺尾。
鬧鬧也有讓人心生憐憫之情的時候。鬧鬧是在孤獨中長大的,鬧鬧的主人全天候上班,每當看見我與阿狗玩耍時,鬧鬧會嫉妒地“嗚嗚”叫,眼神楚楚可憐,這時我被它的模樣打動了,只好撫摩撫摩它。用我媽的話說就是“鬧鬧整天在坐監獄”。
但愿鬧鬧不是天下狗兒們的標本。
【本文為第十三屆“神筆杯”全國中學生作文大獎賽優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