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離不開開放;開放,本質是改革。改革開放是多領域、多方面的,而我對其中言路的開放,印象獨深,因為有親自的經歷和切身的體驗。現舉出數例,作為我對改革開放30周年的紀念。
1988年春及1989年春,我先后在常熟、蘇州兩地政協全會上,作了同一題目《黨風我見》的大會發言。當時,幾乎沒有人公開正面地談論甚至批評黨風。我對于黨,愛之深而憂之切,遂放膽在大會發言中,用了“極關心”、“很痛心”、“最擔心”以及“不灰心”、“有信心”、“講良心”6個章節,全面闡述了我對黨風以往的檢視和以后的期望。由于這是個極端敏感的問題,因之引起了蘇常兩地黨內外各界人士的震動。1989年,《群眾》雜志發表了我這篇發言;而在1993年該刊發表我另一篇文章時,在“按語”中還提到了它,說“本刊1989年第2期曾發表常熟市李克為的文章《黨風我見》,在讀者中引起了強烈反響和共鳴……”,這說明拙作的影響,還波及到了本省各地。
試問,如果沒有言路的開放,我李克為有幾條老命好賠,才敢于作這樣幾乎是“石破天驚”的發言啊?
1993年春,我告別活動了約30年的兩級地方政協的政治舞臺之后,于同年11月,又在《群眾》雜志發表了《要學“十公”,勿做“葉公”》一文。該文希望一切中共黨員,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要學習十個“公”各自獨特的優點,而決不要干禍國殃民的壞事,做那言行不一、表里異致的“葉公”。這十個“公”有虛有實,就是包公、雷公、趙公(元帥)、艄公、太公(姜)、濟公、關公、愚公、周公、生公(古之高僧)。《群眾》編者“按語”指出:“李克為又……以生動、形象的筆觸描繪了……共產黨員應具備的形象,鞭撻了有損黨員形象的各種丑惡行為……”此文一出,引起極大的轟動,受到普遍的重視。諸如:一,常熟市委專門發文,要全市黨員閱讀、對照;二,《常熟日報》頭版頭條發布新聞,并配發短論;三,被17個大中城市32家報刊轉載(沒有反饋者難于統計);四,蒙王淦昌、張光斗等院士,錢仲聯、鄧紹基等教授,以及王殊、謝孝思、唐念慈等黨內外各界人士共63位來信揄揚鼓勵;五,蒙周秦、李克夫等22位詩人贈詩歌唱;六,榮獲全國“省級政治理論刊物優秀文章”二等獎。并與上述《黨風我見》一文,先后榮獲“蘇州哲學社會科學優秀成果”三等獎;七,距離拙作在《群眾》發表8年半之后,《常熟通訊》又將該文經過刪改后作了推薦。
試問,如果沒有言路的開放,我會“不在其位,‘仍’謀其政”地寫這篇文章來繼續“議政”嗎?
改革開放30年了,我不免回顧起許多往事。其中有些是值得欣慰的。
其一,作為本省最高級別的黨刊《群眾》雜志,本來主要是高層黨員領導發表宏論、馳騁筆墨的園地,而我這個底層的非黨人士,于1989年到1997年的8年中,居然被刊用了拙作6篇,即上述《黨風我見》和“十公”,以及《非中共人士絮語》、《落實落實再落實》、《共產黨鼓勵我講真話》、《顧名思義談公仆》。
其二,中共常熟市委或其所屬單位,先后對我5篇議政的文章,加上鄭重的按語,全文印發,要全市共產黨員或各級領導人閱讀、對照、思考、參考。
其三,蘇州、常熟兩地政協歷次召開全會,凡有“大會發言”議程安排的,次次都有我的份,沒有一次脫空。所談均是當時的“熱點”問題。
必須指出:上述所有的文章和發言,盡管內容各異,但其主旋律都是呼吁端正黨風與反腐倡廉,無一例外。而且,都是我個人的見解,沒有任何外力的左右。
試問,如果沒有言路的開放,我能排除雜念,執著地用口和筆,開門見山、直言談相地“議政”嗎?因此,我要由衷地說一句:與改革開放相伴而生的言路的開放,就是好!
(作者系農工民主黨黨員)
責任編輯 杭邦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