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研究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規律的研究。出版學研究中的不足與缺憾是十分明顯的,對出版規律研究的忽視就是其中一個突出的問題。就像編輯學必須深入研究編輯規律(近十年來,編輯規律研究一直是一個熱點,受到編輯學界的持續關注),出版學研究是無論如何繞不開出版規律的。出版規律應該是屬于出版學框架中的基本概念,是最重要的理論范疇之一。而現在的研究現狀確實不能令人滿意。
研究出版規律的文章與教材少之又少
通過中國期刊網進行檢索,近30年來文章標題中有“出版規律”字樣的只有二十多篇,平均一年還不到一篇。這些論文中,真正從出版學學科基本概念或理論范疇層面來討論出版規律的,或者有一定理論含量的只有上十篇。進入新世紀以來,出版規律的研究并不像編輯規律研究那么受青睞,可以圈點的也只有少數幾篇文章,包括徐柏容的《編輯出版工作和質量與效益同步規律》、于友先的《論現代出版產業市場運作規律》、李新祥的《論出版傳播的基本規律》、要力石的《現代圖書出版的六個基本規律探析》。從這些標題就可以看出,出版學界從嚴格學理意義上、學科范疇層面上探討出版規律的文章實在是少之又少。
在以“出版學”命名的著作和教材中,出版規律受到的輕視則顯得更加明顯。在現有的七八個“出版學”本子中,唯有羅紫初著《出版學原理》(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年1月出版)用了專門一章來探討“出版活動的基本規律”。也許是作者自己覺得對出版規律的思考還不夠成熟,也許是學術界可資借鑒、能夠沉淀下來且得到大家公認的出版規律研究成果比較缺乏,羅紫初先生2005年8月在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與人合編的教材《出版學基礎》。以及2006年10月在武漢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新著《比較出版學》中,都沒有再設專章來論述出版規律這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最早的一本《出版學概論》(彭建炎著,吉林大學出版社1992年出版)是沒有提及出版規律問題的。袁亮主編的《出版學概論》(遼寧教育出版社1997年5月出版)是列入了原國家教委“八五”規劃教材、新聞出版署專業系列教材重點項目的,其使用范圍之廣、影響之大是人們都很熟悉的。該書從出版物入手,論述出版工作、出版系統、出版過程、出版方針、出版原則、出版自由、出版法制、出版管理、出版現代化等一系列概念和范疇,但就是在“節”這個層次上也沒有涉及出版規律。2003年張志強主編的《現代出版學》由蘇州大學出版社出版,該書探討出版與出版學、出版與社會、出版方針與原則、出版組織與管理、出版物的生產與流通、出版人員的素質與職業道德、新時代的出版業與未來展望等問題,對出版規律的研究也幾乎是空白。最新的一本出版學教程是師曾志著《現代出版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出版),這是列入了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國家級規劃教材的。作者運用傳播學的理論和方法研究出版問題,多有新見,但出版規律仍然沒有被置于應有的地位。
出版規律研究的薄弱對現實出版的影響
出版理論研究的薄弱環節,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到現實的出版實踐。例如,在處理文化與經濟的關系問題上,某些出版機構不是像劉杲先生一再強調的,把經濟作為手段,文化作為目的,而是相反,一切向錢看,本末倒置,唯利是圖。還有,前些年新聞出版總署明確提出轉變出版業的經濟增長方式,要求由數量規模型向質量效益型轉變,這當然是符合出版產業發展規律的。但最近這幾年,盲目增加品種,無限擴大生產規模,制定不切實際的經濟指標的出版機構(包括集團)不在少數。那種“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的思想又有所抬頭。如此等等,都是有違出版活動基本規律的具體表現。雖說出版規律的準確表述和公認看法還不太好說,但一些明顯違背出版事業和出版產業發展客觀規律的做法,我們還是可以判斷的。
研究出版活動規律,就是要研究出版實踐中帶有普遍性的東西。出版規律體現了千百年來人類出版實踐中已經過檢驗,被普遍認可的客觀存在的東西。違背了出版事業和出版產業自身所應有的規律,就無法使出版業健康、穩定、持續地發展。現在講出版業的科學發展,筆者認為最根本的就是要遵循出版活動的客觀規律。因此,無論是從出版學自身的理論建設講,還是從出版業的實踐需要來講,加強出版活動基本規律研究都顯得必要而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