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世界”戰略與中國革命經驗的內在邏輯

摘要：“三個世界”戰略思想是毛澤東外交戰略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毛澤東晚年的思想亮點之一，本質上是一個反對霸權主義的統一戰線戰略。它的形成與中國革命的歷史經驗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實際上是“農村包圍城市”、人民戰爭、統一戰線和分清敵友等思想在國際戰略領域的發展和運用。

關鍵詞：三個世界；中國革命；反霸統一戰線

中圖分類號：D61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１００３－８５４Ｘ（２００8）08－００14－０4

“三個世界”戰略是毛澤東外交戰略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毛澤東晚年的思想亮點之一。考察該戰略的理論內核，我們可以發現：“三個世界”戰略深深植根于中國革命的理論與實踐之中，與中國革命的經驗具有密切的內在聯系。然而，這樣一個具有重要學術價值的論題，多年來并未引起學術界的足夠關注。因此，本文打算對這一論題進行一些粗淺分析，試圖拋磚引玉。

一、從“中間地帶”理論到“三個世界”戰略的形成

（一）“中間地帶”理論的形成與發展

1.“中間地帶”理論的形成。“中間地帶”理論發端于1946年毛澤東和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談話。毛澤東說：“美國和蘇聯中間隔著極其遼闊的地帶，這里有歐、亞、非三洲的許多資本主義國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美國反動派在沒有壓服這些國家之前，是談不到進攻蘇聯的。”① 在這里，毛澤東第一次明確表露了“中間地帶”的新思想。1954年，毛澤東開始明確使用“中間地帶”的概念。他說：“據我看，美國反共是把它當作個題目來做文章，以達到他們另外的目的，首先是占據從日本到英國的這個中間地段。”“美國在北美洲處在這個中間地段的那一邊，蘇聯和中國處在這一邊。美國的目標是占領處在這個廣大中間地帶的國家，欺負它們，控制它們的經濟，在它們的領土上建立軍事基地，最好使這些國家都弱下去，這包括日本、德國在內。”② 在這里，毛澤東不僅明確提出了“中間地帶”的概念，而且將英國、日本和德國歸入中間地帶。1962年，毛澤東在同日本禁止原子彈氫彈協議會理事長安達郁談話時，再一次將日本、西德等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歸入“中間地帶”。他說：“西德壟斷資本想勾結美國又想抗拒美國，這點同日本相像。我們把這些地方都稱做中間地帶。社會主義陣營算一個方面，美國算另一個方面，除此以外，都算中間地帶。”③ 至此，中間地帶理論已經基本形成。

2.“中間地帶”理論的發展。中間地帶理論形成后，毛澤東進一步對其加以分析，逐步將其發展成為“兩個中間地帶”理論。1963年，毛澤東在中共中央工作會議上指出：“我看中間地帶有兩個，一個是亞、非、拉，一個是歐洲。”④1964年，毛澤東同日共中央政治局委員聽濤克己談話時又指出：“中間地帶有兩部分：一部分是指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廣大經濟落后的國家，一部分是指以歐洲為代表的帝國主義國家和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⑤ 接著，毛澤東更加具體地將兩個中間地帶進行了區分。1964年，毛澤東在同日本社會黨人士談話時指出：“亞洲、非洲、拉丁美洲是第一個中間地帶；歐洲、北美加拿大、大洋洲是第二個中間地帶。日本也屬于第

二個中間地帶。”⑥這樣，隨著“兩個中間地帶”理論的形成，“三個世界”戰略也初見端倪。

（二）“三個世界”戰略的形成與闡發

1. 毛澤東關于“三個世界”的劃分。早在20世紀60年代，毛澤東就開始用“第三世界”來指代“中間地帶”。1964年，毛澤東在與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等談話時指出：“美國現在在兩個‘第三世界’都遇到抵抗。第一個‘第三世界’是指亞、非、拉。第二個‘第三世界’是指以西歐為主的一批資本主義高度發展的、有些還是帝國主義的國家，這些國家一方面壓迫別人，另一方面又受美國壓迫，同美國有矛盾。”⑦ 然而，毛澤東這里使用的“第三世界”既不同于當時國際上通用的“第三世界”概念，也不同于“三個世界”戰略。無論是“中間地帶”還是“第三世界”，毛澤東并未完全跳出意識形態的羈絆，即將美國與蘇聯領導下的共產主義世界對立起來。中國既不屬于“中間地帶”，也不屬于“第三世界”，而是屬于共產主義世界。顯然，這與“三個世界”戰略有著本質的區別。

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國際形勢正在經歷著重大的變化。毛澤東敏銳地把握住這一點，及時將中國納入到“第三世界”的范疇之中，從而系統地創立了“三個世界”的戰略思想。1974年，毛澤東在會見贊比亞總統卡翁達時說：“我看美國、蘇聯是第一世界。中間派，日本、歐洲、澳大利亞、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們是第三世界。”接著，他又簡要地分析了三個世界各自的特征：“美國、蘇聯原子彈多，也比較富。第二世界，歐洲、日本、澳大利亞、加拿大，原子彈沒有那么多，也沒有那么富；但是比第三世界要富。”“第三世界人口很多”。“亞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個非洲都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也是第三世界。”⑧ 可見，“三個世界”戰略與“中間地帶”理論有著質的不同，標志著新中國外交思維的根本性變化，即從以意識形態劃線轉到以國家利益為界標。

2. 鄧小平對“三個世界”戰略的闡發。“三個世界”戰略形成不久，聯合國召開第六屆特別大會。在大會的一般性辯論中，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團團長、國務院副總理鄧小平全面闡發了“三個世界”的戰略思想：從國際關系的變化看，現在的世界實際上存在著互相聯系又互相矛盾的三個方面、三個世界。美國、蘇聯是第一世界。亞非拉發展中國家和其他地區的發展中國家，是第三世界。處于這兩者之間的發達國家是第二世界。此外，他還鄭重聲明：中國屬于第三世界。中國現在不是，將來也不做超級大國。很明顯，鄧小平對“三個世界”戰略的闡發，不僅使外部世界了解了中國當時的國際戰略構想，而且在當時急劇變動的國際格局中為中國找到了一個與自己國力和國家利益相符合的戰略位置，即中國屬于第三世界。這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國際社會對中國的疑慮和誤解，有利于世界人民更好地反對霸權主義，也有利于中國開展富于創造性的外交斗爭，擴大自身在國際舞臺上的影響。

二、“三個世界”戰略的時代背景與理論內核

（一）新一輪“外交大改組”

1. 中蘇關系全面惡化。中蘇關系一開始就隱含著巨大的國家利益矛盾和沖突。斯大林逝世后，赫魯曉夫有步驟地采取了惡化中蘇關系的行動，導致矛盾和沖突進一步加劇。勃列日涅夫則將中國視為主要敵人，把蘇聯軍事力量推進到距北京只有幾百公里的中蒙邊界，挑釁中國的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武裝入侵珍寶島。蘇聯還積極策劃矛頭直指中國的“亞洲集體安全體系”，對中國實施核訛詐，多次向美國試探攻擊中國核基地的可能性。蘇聯的霸權主義對中國的國家安全構成了現實的直接軍事威脅，中蘇關系全面惡化。這標志著社會主義陣營已經瓦解。

2. 中美關系走向正常化。戰后初期，美國對新中國采取政治孤立、軍事封鎖和經濟遏制政策，給中國的國家利益造成了重大損失。然而，在蘇聯霸權追求的壓力下，20世紀60年代末，中美關系出現了解凍的跡象。為了確保美國的優勢地位，尼克松大力推行均勢外交，聯華抗蘇，采取了一系列改善對華關系的措施。從關島講話到乒乓外交再到基辛格秘密訪華最后到尼克松訪華的成功及上海公報的發表，中美關系正常化的進程正式啟動。中美關系走向正常化使中國與資本主義世界的關系大大改善，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得以恢復，國際地位顯著提高。

3. 西歐、日本獨立自主意識增強。二戰前，日本和西歐地區的老牌資本主義大國是國際舞臺上的重要棋手。二戰后，美國憑借強大的政治、經濟和軍事實力使昔日的大國變成自己的“小伙伴”。顯然，日本和西歐的老牌大國并不滿意這種角色，希望有朝一日加以改變。因此，隨著歐洲和日本經濟實力的恢復，資本主義陣營的裂痕也不斷擴大。20世紀60年代，法國率先向美國的霸權地位提出了挑戰，聯邦德國和日本也在一定程度上試圖擺脫美國的控制，在外交上表現出強烈的自主傾向。這標志著資本主義陣營出現了分化。

4. 廣大發展中國家聯合成為一支獨立的政治力量。第二次世界大戰不僅打碎了法西斯瓜分世界的迷夢，而且摧毀了殖民主義的堡壘。戰后，一股強大的民族獨立運動浪潮迅速興起，大批民族國家擺脫了殖民枷鎖而走上國際政治舞臺。不結盟運動的興起，為第三世界的聯合找到了適宜的政治形式，使其從亞非兩洲的聯合擴大為亞非拉三大洲的聯合，完全形成了一支獨立的世界性的政治力量，成為反殖、反帝、反霸的生力軍。

（二）建構國際反霸統一戰線

1. 致力于反對霸權主義。隨著自身力量的增強，勃列日涅夫改變赫魯曉夫“美蘇合作，主宰世界”的戰略，走上與美國爭霸的道路，國際社會逐漸形成了美蘇爭霸的態勢。美蘇爭霸導致世界各地戰火紛飛，成為國際局勢動蕩不斷的根源。反霸成為當時世界人民的重要任務，爭霸與反爭霸的矛盾成為當時國際社會的主要矛盾。“美、蘇同列為第一世界，不是經濟利益的一致，軍事利益的相同，而是著眼于對外戰略的共性，其要害是爭霸。爭霸是美、蘇兩國同列為第一世界的紐帶，因而成為世界各國人民的對立面，與世界各國的利益發生根本沖突”⑨。因此，根據對當時主要國際戰略力量對比的變化和中國現實安全利益面臨的主要威脅進行判斷而形成的“三個世界”戰略，首先就是對準美蘇霸權主義特別是蘇聯的霸權主義的。

2. 立足于加強第三世界的團結。第三世界是“新獨立民族主義國家的聯合，是不同社會制度的發展中國家的聯合，是原兩大陣營同盟軍國家的聯合”⑩。各國歷史文化傳統不同，社會政治制度各異，對霸權主義的認識和態度有別，加之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遺毒的影響，第三世界國家內部矛盾很多且相當復雜，其聯合還比較松散甚至只是形式上的。同時，國際關系大動蕩、大分化、大改組，使世界政治經濟與國際關系顯得更加撲朔迷離，有些不結盟國家還同超級大國保持“特殊”關系，美蘇之間也散發出一些“緩和”的迷霧。在這樣的國際環境下，明確自己的國際角色定位，廓清當時籠罩在廣大第三世界國家頭頂的迷霧，將它們從“兩大陣營”的傳統思維中解脫出來，促進第三世界國家的團結從而壯大第三世界反殖、反帝、反霸的力量，成為一項十分重大的戰略課題。

3. 著眼于建立反霸統一戰線。階級的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和方法。面對超級大國的霸權爭奪，作為反霸主力軍的發展中國家力量薄弱，處理國際關系的經驗也不豐富，反霸力不從心。而隨著綜合實力的恢復，日本和西歐國家大幅調整對外政策，表現出不利于霸權主義的積極性。因此，與發達國家建立反霸統一戰線既有必要性也具備可能性。但是，毛澤東并沒有忽視發達國家剝削和壓迫發展中國家的一面，沒有忘記二者之間的矛盾和沖突。因此，他將這些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與廣大發展中國家區別開來，使之分屬于兩個世界當中，從而指明了當時世界各國人民反對霸權主義的依靠和可以聯合的力量，為建立反霸統一戰線奠定了理論基礎。

三、“三個世界”戰略與中國革命經驗的內在聯系

（一）“三個世界”戰略反映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思想

中國革命走的是“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這條革命道路的成功對毛澤東分析國際形勢產生了重大影響。隨著工業革命的發生和殖民擴張的進行，在世界范圍內形成了“世界城市”和“世界農村”的對立。在某種程度上，中國革命時期的社會狀況實際上是國際社會狀況的縮影。這為根據中國革命的經驗分析、判斷和處理國際政治舞臺上錯綜復雜的矛盾關系提供了一定的現實可能性。事實上，毛澤東早就注意到了“世界農村”在反對霸權主義戰斗中的強大威力。1955年，他在跟英國共產黨主席波立特談話時指出：“這廣大中間地帶的人民中，亞非兩大陸就有十四個億”，“所以我們在國內和國際方面都有很多工作可做，美國最后必定要被孤立起來。”{11}顯然，亞非國家大多處于不發達的狀態，代表著世界的農村，而美國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最發達的國家，屬于世界的城市。因此，“三個世界”戰略一開始就內涵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思想，只不過最終形成的“三個世界”戰略將蘇聯也納入了“世界城市”的范疇，并且成為反霸的主要對象，而中國則成為反霸的主要力量之一。

（二）“三個世界”戰略體現了人民戰爭的思想

毛澤東十分重視人民的力量。他說：“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眾之中。日本敢于欺負我們，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國民眾的無組織狀態。克服了這一缺點，就把日本侵略者置于我們數萬萬站起來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沖入火陣，我們一聲喚也要把它嚇一大跳，這匹野牛就非燒死不可。”{12} 事實上，中國共產黨就是利用人民戰爭而最終趕走日本法西斯的。基于這樣的認識和實踐，毛澤東在國際戰略中也非常重視人民的作用，認為決定戰爭勝負的不是一兩件新式武器，而是人民的力量。他說：“我們無論國內、國外，主要靠人民，不靠大國領袖。靠人民靠得住。”{13}為反對帝國主義侵略，毛澤東多次指出：“社會主義陣營各國人民要聯合起來，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各國人民要聯合起來，全世界各大洲的人民要聯合起來。”{14}在談論多米尼加反對美國侵略的斗爭時，他指出：“我相信，只要依靠廣大人民群眾，團結一切愛國力量，堅持長期斗爭，多米尼加的反美愛國斗爭，在全世界人民的支持下，是一定能夠取得最后勝利的。”{15}因此，在毛澤東看來，要反對超級大國的霸權主義，也必須把世界各國人民組織起來，打一場反對霸權主義的“人民戰爭”。

（三）“三個世界”戰略充滿了統一戰線的思想

統一戰線是新民主主義革命取得勝利的三大法寶之一。“中國新民主主義的革命要勝利，沒有一個包括全民族絕大多數人口的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是不可能的。”{16}因此，在中國革命過程中，中國共產黨不僅與民族資產階級建立了統一戰線，而且與官僚資產階級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在國際反法西斯戰爭中，毛澤東也非常注重統戰工作。他說：“目前共產黨人在全世界的任務是動員各國人民組織國際統一戰線，為著反對法西斯而斗爭，為著保衛蘇聯、保衛中國、保衛一切民族的自由和獨立而斗爭。”{17}戰后，面對美國侵略的威脅，他又提出了反帝統一戰線的思想。然而，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到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毛澤東判斷蘇聯的霸權主義更加露骨，比美國霸權更具侵略性和威脅性。因此，在反霸問題上，毛澤東有所側重。他在1973年會見基辛格時提出的“一條線”思想和1974年會見大平正芳時提出的“一大片”思想，主旨就是要團結“一條線”和“一大片”中的所有國家，甚至包括美國，共同反對蘇聯的霸權主義。可見，“三個世界”戰略實際上是統一戰線思想的新發展。

（四）“三個世界”戰略滲透了正確劃分敵友的思想

在中國革命過程中，毛澤東特別重視敵友問題，認為：“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18}那么，怎樣分清敵友呢？毛澤東通過分析中國社會各階級的狀況作出了具體回答。他指出：“一切半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是我們最接近的朋友。那動搖不定的中產階級，其右翼可能是我們的敵人，其左翼可能是我們的朋友——但我們要時常提防他們，不要讓他們擾亂了我們的陣線。”{19}顯然，用這個結論來總結毛澤東對國際戰略力量的分析也是合乎邏輯的。他說：“日本、加拿大對美國是不滿意的。”“蘇聯與東歐各國的矛盾也有明顯發展，關系緊張得很。”{20}“日本壟斷資本同美國并非那樣團結。英國同美國比較好，但也不是那樣團結。法國使美國感到惱火。西德的地位重要起來了，這樣一來，勢必會同美國發生對抗。”{21}因此，他在同法國議員代表團談話時指出：“我曾經同你們前副總理富爾先生談過，希望你們把歐洲的工作做好，例如，使英國、西德、比利時、意大利等等國家同美國隔開一些，同你們靠攏一些。”“在東方，你們可以做日本的工作。如果把英國拉過來，從歐洲的倫敦、巴黎到中國、日本，就可以把‘第三世界’擴大起來。”{22}可見，“三個世界”戰略將矛頭指向第一世界特別是蘇聯的霸權主義，將第二世界看作第三世界反對霸權主義可以爭取的盟友。

總之，“三個世界”戰略的形成，是毛澤東與時俱進地將國內革命的經驗創造性地運用于當時的國際關系實踐的結果。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實事求是就是“三個世界”戰略與中國革命經驗的邏輯節點。

注釋：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11}{13}{14}{15}{17}{20}{21}{22}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外交文選》，中央文獻出版社、世界知識出版社1994年版，第59、159-160、487、506-507、508、509、514、600-601、205、507、511、567、32、507、507-508、521-522頁。

⑨⑩ 梁守德、洪銀嫻：《國際政治學概論》，中央編譯出版社1994年版，第169、169頁。

{12} 《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11-512頁。

{16} 《毛澤東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57頁。

{18}{19} 《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9頁。

（責任編輯 劉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