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開拓有中國特色的反腐敗征程

［摘要］30年反腐倡廉的實踐伴隨著改革開放同步進行。先后經歷了開放初期由計劃經濟向商品經濟，進而向市場經濟轉型的“摸著石頭過河式”反腐階段；上世紀90年代到本世紀初腐敗現象由商品流通領域向權力資本領域演變的高壓反腐階段；2002年以來從權力反腐向制度反腐轉型的過渡階段。貫穿30年來反腐倡廉理論和實踐的一條主線，就是實踐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密切黨和人民群眾的聯系，堅持和發揚黨的優良作風，永遠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

［關鍵詞］改革開放；反腐倡廉；理論；實踐

［中圖分類號］Ｄ6 ［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1672－2426（2008）10－0009－04

2008年，是改革開放30周年，也是恢復和重建黨的紀律檢查機關30周年。30年來，我們不僅取得了經濟的巨大發展和社會的全面進步，反腐敗斗爭也取得了很大成效。根據黨的歷次全國代表大會和中紀委歷次全會公布的數字，30年來，全國各級紀律檢查機關共查處黨內各類違紀案件300多萬件，處分黨員350多萬人，清除了包括陳希同、陳良宇在內的一批腐敗分子，維護了黨紀的嚴肅性和黨組織的純潔性。反腐倡廉建設取得了明顯成效，黨內違紀案件總量有所下降，群眾滿意度不斷提高。30年反腐敗大致經歷了這樣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摸石過河式”反腐

在上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國社會由計劃經濟向商品經濟，進而向市場經濟轉型，這一時期的反腐敗斗爭對我黨來說是一個全新的課題。因為腐敗現象尚處于發展的滋生、蔓延期，其規律、特點均未充分暴露，反腐敗斗爭主要是采用“摸著石頭過河”的方式，只能是“邊摸邊反”，由此決定了此階段的反腐敗斗爭相對比較被動，重在防御，因而腐敗的“出生率”大于“死亡率”。

1．完善法制，嚴打經濟犯罪

面對開放帶來的經濟違法犯罪一度泛濫，在嚴打的同時，注重完善法制成為這一時期反腐敗斗爭的鮮明特色。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在改革開放大潮中，廣東、福建沿海等地出現了大規模走私販私、投機詐騙之類的嚴重經濟犯罪活動。一些干部利用職權，以合法或半合法的形式，公開或半公開地進行走私販私；某些領導干部縱容包庇，使一些集體或國有企事業單位，甚至有的國家機關、執法部門也不同程度地參與走私販私活動；走私販私的數額驚人，犯罪活動不僅發生在沿海，而且向內地作扇形展開。1982年1月11日，中央發出《緊急通知》，要求中央和國家機關以黨性保證貫徹中央領導的批示；對那些情節嚴重、占據重要職位的犯罪干部，必須依法逮捕，特大案件處理結果要登報。2月11日，中央書記處在北京召開廣東、福建兩省座談會，貫徹中央《緊急通知》，進一步開展打擊經濟領域中違法犯罪活動的斗爭。3月8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關于嚴懲嚴重破壞經濟的罪犯的決定》，規定對經濟犯罪量刑從重，對國家工作人員從嚴，情節特別嚴重的可以判處無期徒刑或死刑?！稕Q定》成為打擊經濟犯罪分子的最銳利的法律武器。

4月10日，鄧小平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首次提出“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思想。這一論斷為中國在改革開放新形勢下如何開展反腐敗工作提供了理論依據。4月1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關于打擊經濟領域中嚴重犯罪活動的決定》。對此次斗爭的政策作了規定：“工作中要注意決不要把這場斗爭的范圍任意擴大到廣大城鄉的普通工人、農民和其他勞動群眾中去。一定要正確掌握政策，嚴格區分和正確處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說明新時期中央對于反腐敗斗爭的要求，已與改革開放前動不動就搞群眾運動有了本質的區別。至1983年4月底，全國已揭露出并依據黨紀國法立案審查的各類經濟犯罪案件共約19．2萬余件，全國投案自首、坦白交代各種經濟違法犯罪問題的共約2．4萬余人。反腐敗斗爭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2．全面整黨，糾正不正之風

開放之初，我黨就意識到了整頓黨的作風的重要性。黨中央起草了《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關于高級干部生活待遇的若干規定》等黨內法章規，對于規范黨員干部的行為、糾正不正之風起到了積極作用。1980年１1月，中紀委第一書記陳云提出了“執政黨的黨風問題是有關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的重要論斷。根據十二大決定，從1983年下半年開始，用3年時間分期分批對黨的作風和組織進行一次全面整頓，通過整黨在5年內實現黨風根本好轉。十二屆二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整黨的決定》。全國整黨期間，共開除黨籍33896人，不予登記90069人，緩期登記145456人，受留黨察看、撤銷黨內職務和向黨外組織建議撤銷黨外職務、嚴重警告、警告等黨紀處分的共有184071人。通過整黨，全黨在思想、作風、紀律、組織四個方面都比整黨前有了進步。

與整黨相始終的糾正不正之風，既是整黨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反腐敗斗爭的重要內容。1984年10月，中共十二屆三中全會作出了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以城市為重點的經濟體制改革在全國逐步展開。伴隨改革的進程，1984年第四季度，一些危害改革、損害黨風和社會風氣的新的不正之風也蔓延開來。如一些黨政機關和黨政干部經商辦企業；倒買倒賣國家緊缺物資；炒買炒賣國家外匯；亂漲價，巧立名目濫發錢物；揮霍公款請客送禮；突擊提職提級等。1985年2月，中紀委發出《令必行，禁必止》的文件。1986年1至2月，中央先后就簡化各級領導干部外出活動的接待工作、制止濫派團組和人員出國、關于嚴格按照黨的原則選拔任用干部、堅決制止干部用公款旅游和進一步制止黨政機關和黨政干部經商、辦企業作出一系列規定。經過8個多月的緊張工作，端正黨風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3．風波過后，力掀反腐高潮

1989年的政治風波后，以江澤民為核心的新的領導集體，吸取了前一個時期反腐敗實踐的經驗和教訓，從鞏固社

會主義制度和黨的執政地位的高度，更深刻地認識到反腐敗的重要性和迫切性。1989年6月，中共十三屆四中全會明確把“堅決懲治腐敗”列為今后要特別注意抓好的四件大事之一。之后，反腐敗作為一項專項斗爭在全黨全國開展起來。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中央先后向全黨發出了《關于近期做幾件群眾關心的事的決定》、《關于加強黨的建設的通知》、《關于加強黨同人民群眾密切聯系的決定》等一系列重要文件，充分顯示了黨中央懲治腐敗的決心和信心，同時加強了反腐敗斗爭的領導，形成一個全黨抓黨風和懲治腐敗的好形勢。

8月15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了《關于貪污、受賄、投機倒把等犯罪分子必須在限期內自首坦白的通告》。8月19日，監察部也發出了《關于有貪污和賄賂行為的國家行政機關工作人員必須在限期內主動交代問題的通告》。此后群眾舉報大增，掀起了反腐敗的新高潮，犯罪分子紛紛投案自首。群眾向檢察機關舉報線索1３3765件，到檢察機關投案自首的貪污、賄賂分子有25544人。自首人員中，有縣處級以上干部742人，司局級干部40人，副省級、副部級干部各1人，涉及犯罪金額3．5億元，上繳贓款贓物合人民幣2．09億元?！皟稍阂徊俊薄锻ǜ妗菲陂g打擊腐敗分子的實踐，是建國初期開展“三反”運動后又一次大張旗鼓的反腐敗斗爭，顯示了黨的政策的感召力和法律的威懾力，表現了黨和政府嚴懲腐敗的決心，震懾了犯罪分子，促使一大批人認罪服法；挽救了一批正在腐敗路上下滑的人；發現了一批重要線索，提高了廣大干群反腐敗的信心。

第二階段：高壓態勢反腐

在上世紀90年代至本世紀初，中國抓住了歷史的發展機遇，經濟社會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由于權力失范和法制滯后等原因，腐敗滋生的土壤依然廣闊。腐敗開始從“商品流通領域”向“資本存量領域”過渡，即向“權力資本腐敗”演變。在國企改制、農村圈地、城市拆遷、大型建筑工程和金融等領域，腐敗不斷呈現，且面廣量大、危害嚴重，腐敗活動進入了高峰期。

1．二次全會，揭幕全面反腐

以1992年初鄧小平視察南方時的談話為起點，反腐敗斗爭開始上升到一個新階段。這個新階段是以對反腐敗理論的日漸成熟和反腐敗實踐的穩步深入為特點的，標志就是1993年8月召開的中紀委二次全會。

1992年1月18日至2月21日，鄧小平在視察南方時發表了重要談話，他指出：“要堅持兩手抓，一手抓改革開放，一手抓打擊各種犯罪活動。這兩只手都要硬”，“對干部和共產黨員來說，廉政建設要作為大事來抓。還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p>

1992年10月，江澤民在黨的十四大報告中指出：“堅持反腐敗斗爭，是密切黨同人民群眾聯系的重大問題。要充分認識這個斗爭的緊迫性、長期性和艱巨性，在改革開放的整個過程中都要反腐敗，把端正黨風和加強廉政建設作為一件大事，下決心抓出成效，取信于民?！?/p>

1993年1月1日，中紀委、監察部合署辦公，這是黨中央為反腐敗，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形成合力而采取的重大措施。8月，中紀委二次全會在京舉行，標志著中國全面反腐的開始。

中紀委二次全會提出當前反腐敗斗爭的思想是，要堅持以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黨的基本路線為指導，緊緊圍繞經濟建設中心來進行，為推進改革、建設和發展服務。全會提出的反腐敗斗爭的思路和對策是，反腐敗要緊密結合重大改革措施和行政、經濟決策的實施來進行；反腐敗一要堅決懲處腐敗分子，二是堅決克服各種消極腐敗現象，包括糾正不正之風；要加強法規和政策的研究，及時規范行為，把懲治腐敗納入法制軌道；要加強綜合治理，既治標又治本；對廣大黨員主要是加強思想政治教育。全會確定了反腐敗斗爭必須把握好的幾項原則并對今后的反腐敗工作進行了部署，指出既要充分認識反腐敗斗爭的長期性、艱巨性，堅決、持久地開展工作，又必須具有緊迫感，不斷取得階段性成果。

中紀委二次全會是新中國反腐倡廉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次會議。反腐敗斗爭沿著這次會議所確定的軌道，以新的姿態和卓有成效的工作，一步一個腳印地全面向前推進。此后，按照黨中央的決定，中紀委每年召開一次全會，代表黨中央對全國的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進行總結和部署。經過幾年的努力，到1997年9月黨的十五大召開，反腐倡廉工作取得了明顯的階段性成果。

2．標本兼治，高壓態勢空前

1997年9月，黨的十五大報告在總結前5年乃至20年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對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作了深刻論述。明確指出：“反對腐敗是關系黨和國家生死存亡的嚴重政治斗爭。我們黨是任何力量都壓不倒、摧不垮的。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絕不能自己毀了自己?！瓐猿謽吮炯嬷?，教育是基礎，法制是保證，監督是關鍵。通過深化改革，不斷鏟除腐敗現象滋生蔓延的土壤?！逊锤瘮《窢幫儩嶞h的組織結合起來，在黨內決不允許腐敗分子有藏身之地?！逼浜?，中紀委二次全會明確提出反腐敗既要治標，又要加大治本的力度，從源頭上預防和治理腐敗，并提出了一系列具體對策。這是反腐敗工作從以治標為主向標本兼治邁進的標志，表明中國的反腐敗斗爭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在治標工作方面，繼續保持了反腐敗斗爭的高壓態勢。認真落實《廉政準則》，抓了清理通信工具、控制會議和各種慶典活動、制止用公款吃喝玩樂以及作出防止產生各種利益沖突行為的規定。同時，減輕農民和企業負擔、糾正醫藥購銷中的不正之風、清理中小學亂收費等工作也都取得不同程度的進展。針對這一時期資本存量腐敗的高速膨脹，狠抓了一批重大經濟案件的查處，一批高級干部受到嚴肅查處，在全國有重大影響的案件還有廣東湛江、廈門遠華兩起特大走私受賄案等。

從通報的省部級領導干部案件情況看，1998年查處12人，其中有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原副主席徐炳松受賄案，廣東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于飛以權謀私案，河北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姜殿武違紀違法案等；19９9年查處17人，其中有寧波市原市委書記許運鴻以權謀私案，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原副董事長金德琴利用職權侵吞巨額公款案等；2000年查處22人，其中有重慶市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秦昌典和政協原副主席王式惠嚴重失職瀆職案，寧夏回族自治區政協原副主席周文吉嚴重違反組織人事紀律案等；2001年查處8人，包括公安部原副部長李紀周，河北省原常務副省長叢福奎，原云南省委副書記、省長李嘉廷，原福建省委副書記石兆彬，原遼寧省副省長、沈陽市市長慕綏新，原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常務副主席劉知炳，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等受賄、索賄案件；2002年查處4人，首次呈下降趨勢，他們是遼寧省高級法院原院長田鳳岐，原廣東省高級法院院長麥崇楷，中國建設銀行原行長、黨委書記王雪冰和中國光大（集團）總公司原董事長朱小華。

2000年3月8日，江西省原副省長胡長清因受賄、行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這是新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因腐敗問題而被判處死刑的省部級干部。9月14日，原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克杰也因受賄罪被執行死刑，成為第一個因腐敗被處決的我國國家領導人。充分體現了黨中央堅決懲治腐敗的決心和力度，在全世界都引起了強烈反響。

在治本方面，從源頭上預防和治理腐敗的工作力度明顯加大。黨的十五大以來，在開展“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的“三講”集中教育整頓，農村“三個代表”學習教育活動的同時，中央先后作出建立有形建筑市場、推行領導干部經濟責任審計制度、實行會計委派等治本措施，并作出了一系列從源頭上預防和治理腐敗的重大決定：一是作出實行“收支兩條線”管理等直接從源頭上預防和治理腐敗的重大決策；二是采取深化體制改革，加強對權力制約的措施；三是推行政務、廠務、村務“三公開”，增強了人民群眾民主參與和民主監督的程度；四是全面推行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等等。

第三階段：制度反腐

2002年以來，中央致力于開展全方位的反腐敗斗爭，整個社會保持著反腐的高壓態勢。每年都查處了一批震驚社會的大案、要案，而且將相當一批位高權重的腐敗分子送上了審判席。一方面，腐敗分子已進入“開始受審的高峰期”，另一方面，雖然新興的腐敗現象不斷涌現，但從整體看，腐敗蔓延的勢頭逐步得到控制，進入了“相對緩沖期”。以2004年中紀委第三次全會的公報為標志，我黨系統總結了多年的反腐經驗，結束了“摸著石頭反腐敗”的時代。摸索出一套適合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還不完全成熟的市場經濟社會條件下的反腐指導思想，總結出一套比較完整的、比較成熟的反腐敗理論框架，擺脫了原地踏步和低水平重復的狀態，開啟了制度反腐的新時代。

1．理順體制，轉向制度反腐

種種跡象表明，這幾年腐敗現象滋生蔓延勢頭在一定范圍內得到遏制，違紀違法案件總量呈下降態勢。

黨的十六大以來，我黨深挖并嚴懲被稱為黨內大毒瘤的各級腐敗分子，特別堅決清除了一些嚴重腐敗的省部級官員，如貴州省原省委書記劉方仁，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天津市人民檢察院原檢察長李寶金，北京市原副市長劉志華，國家統計局原局長邱曉華，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原局長鄭筱萸等省部級官員違紀違法案件。其中王懷忠、鄭筱萸被判處死刑。特別是中央決定開除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的黨籍和公職，移交司法機關處理，充分表明黨堅決懲治腐敗的決心，也引起了海內外的矚目。

根據反腐敗斗爭的需要，我黨在大張旗鼓地開展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和“八榮八恥”教育的同時，還不失時機地掀起一個又一個反腐專項整治斗爭，如2003年的“嚴懲非典腐敗”，2004年的“審計風暴”、“高官問責”，2005年的反“官煤勾結”、反“審批腐敗”，2006年“反商業賄賂”和“環保風暴”、2007年的“土地風暴”、懲治“新型腐敗”，等等。懲治了大批腐敗分子，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

一系列決定、條例、規定的出臺標志著黨對執政規律和反腐倡廉規律認識的進一步深化，制度反腐成為我國反腐敗斗爭的有力武器。2003年4月，中共中央批準實施了《黨政領導干部辭職暫行規定》。2004年初，又頒布了第一部《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試行）》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2006年中辦先后印發《黨員領導干部述職述廉規定》等5個法規文件，再次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提供制度保證。

黨的反腐倡廉指導思想進一步明晰。2003年10月，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強調：“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反對腐敗是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要保證，必須貫穿于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全過程”。2004年2月，胡錦濤在中紀委第三次全體會議上提出了“四大紀律八項要求”。2004年9月19日，中共十六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提出：“堅持標本兼治、綜合治理，懲防并舉、注重預防，抓緊建立健全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的教育、制度、監督并重的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2005年1月，中央頒布實施《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監督并重的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實施綱要》，成為指導今后一段時期反腐敗的綱領性文件。2006年10月11日，十六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反腐倡廉是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和先進性建設的重大任務，也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和促進社會和諧的緊迫任務。胡錦濤總書記在十七大報告中重新闡述黨的監督工作，提出要堅持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建立健全決策權、執行權、監督權既相互制約又相互協調的權力結構和運行機制；落實黨內監督條例，加強民主監督，發揮好輿論監督作用，增強監督合力和實效。

從2006年開始，著力于“標本兼治”的反腐工作有了新的提升，“推進反腐敗政策的法制化”成為此后一段時期的主攻方向。2006年1月，中紀委六次全會提出“加強以黨章為核心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建設，著力提高制度的科學性、系統性、權威性，做到用制度管權、用制度管事、用制度管人，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的制度化、規范化”，并要求解決好“提高黨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提高拒腐防變和抵御風險能力兩大歷史性課題”。預示著中國反腐倡廉已步入新轉折關口。2月28日，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次會議通過關于修改《審計法》的決定，以法律形式規定對領導干部進行“任中”審計。2007年5月底，中紀委印發《中共中央紀委關于嚴格禁止利用職務上的便利謀取不正當利益的若干規定》，一個月后，“兩高”聯合發布《關于辦理受賄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明確了10種新類型受賄刑事案件法律適用問題的具體意見。2008年6月，中共中央頒布了《建立健全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2008－2012年工作規劃》，進一步明確了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建設的指導思想、基本要求和工作目標，作出了教育、制度、監督、改革、糾風、懲處6項工作整體推進的工作部署，抓住了今后5年反腐倡廉建設的重點。

在反腐敗機構整合方面，我黨作出前所未有的努力。在中紀委和中組部建立巡視機構的基礎上，2004年各省、自治區、直轄市開始部署巡視組織機構，實現巡視工作的制度化和規范化。中紀委、監察部對派駐巡視機構實行全面統一管理也被視為黨和政府強化對權力監督的重大舉措。2006年9月，中紀委和中組部專門成立了一個巡視組，對中央管理的大型企業、重要骨干企業開展巡視。2007年9月6日，中國國家預防腐敗局成立，這是我國構建新型反腐敗體制的重要標志。由此，中國正在完成“從權力反腐向制度反腐”的重要轉向。

2．國際合作，再現大國風范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不斷與國際社會加強協作，積極推進反腐敗全球化的進程。中紀委為配合《聯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派出專門工作小組，對各地官員進行巡視，對他們的出國通行證以及出國護照進行檢查和管理，一旦發現意外情況，及時作出反應。

2003年12月9日，有120個國家代表出席的國際反腐敗高級會議審議《聯合國反腐敗公約》草案，中國政府正式簽字。2005年10月27日，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八次會議審議并批準了《公約》，同時聲明：中國不受其第66條第2款的約束。在《公約》的１10個簽約國中，獲得本國立法機關批準的只有9個，這一行動在國內外引起強烈反響。體現了我國黨和政府堅定反腐敗的鮮明立場和中國對國際反腐敗事業的有力支持，顯示出敢于并善于承擔國際義務的負責任的大國風范。在中國的反腐敗進程中，具有里程碑式的戰略意義。

2005年9月4日至10日，被譽為法律界的奧林匹克大會——第22屆世界法律大會在北京和上海分階段舉行。中外代表就反腐合作達成了共識——以公約為契機推動國際社會的雙邊或多邊合作，運用刑事司法協助等途徑和形式提升打擊、預防腐敗犯罪的措施、手段及力度，使打擊腐敗犯罪分子外逃、腐敗資金外移等活動的水平和能力與腐敗犯罪國際化的嚴峻態勢相適應，從而進一步提高反腐敗斗爭的實際成效。目前我國已與30多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穩定的聯系合作渠道，與一些國家已經或正在商談簽訂反腐敗合作協議。2006年4月25－26日，由中美兩國政府共同舉辦的亞太經合組織（ＡＰＥＣ）反腐敗研討會在上海召開。中美雙方發表了主辦方聯合聲明。4月29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決定，批準《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西班牙王國引渡條約》，這是中國與歐美發達國家間的第一個引渡條約。此后，中美簽署進一步加強執法合作聯合聲明，中國和加拿大、澳大利亞、俄羅斯聯邦等國開展“國際合作反腐敗”研討。2006年10月25日，世界上首個以各國反貪機構為成員的國際組織——國際反貪局聯合會在河北省香河縣正式成立。國家主席胡錦濤出席年會開幕式并發表重要講話，賈春旺當選為國際反貪局聯合會首任主席。會議標志著打擊貪污賄賂等腐敗犯罪的國際交流與合作進入一個新階段。

責任編輯王安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