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而不同

二○○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至二十八日，由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廣西民族大學、廣西壯族自治區僑務辦公室共同主辦的第十五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在廣西壯族自治區首府南寧隆重舉行。來自美國、加拿大、德國、荷蘭、比利時、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菲律賓、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度尼西亞、越南、文萊和中國內地、臺港澳地區的作家、學者近二百名代表參加了這一盛會。國務院僑務辦公室副主任趙陽、文宣司副司長郭錦玲等一行也出席了會議。

會議開幕式上，趙陽副主任充分肯定了海外華人在世界范圍內的積極影響、對母國經濟與社會發展的重要貢獻，高度贊揚了海外華文作家在傳承與傳播中國文化、增進海內外華人民族認同等方面發揮的突出作用。他認為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一次比一次成功，影響力不斷擴大，已成為一個知名的“品牌”，與國家僑辦支持舉辦的“全球華文教育大會” 、“世界華文傳媒論壇”一起，為架設海外華人與中國大陸溝通與合作的橋梁產生了顯著影響。

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名譽會長、世界華文文學聯會會長、香港作家聯會創會會長曾敏之在發言中深情表達了他回到故鄉廣西的興奮之情，感慨地回顧了新文學出現以來不斷融入世界的努力，尤其是近三十年來，隨著中國國力的強盛，國家民族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顯示出無限的發展潛力，也將世界華文文學帶入了新的階段。曾先生表示，他相信隨著華文文學作品的譯介及海外出生、成長的華裔作家更大范圍的參與，華文文學還將創造更大的輝煌。

中國作家協會名譽副主席、中國當代文學學會會長張炯先生在致辭中，積極肯定了海外華文作家在向世界傳播中華文化方面的突出成就，熱情地期盼華文文學創作在反映華人、中華民族乃至人類命運方面更有作為，同時不斷弘揚中國文化仁愛施于天下的偉大傳統。

在大會學術研討中，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會長、暨南大學饒芃子教授發表了題為《全球語境下的海外華文文學研究》的重要演講。她從海外華文文學的“世界性”與“跨文化性”談起，充分肯定華文作家以“邊緣”身份，為中華文化、文學走向世界所作出的積極貢獻，呼吁國內的文學界、學術界對這些作家和作品所蘊涵的文化交融、全球化特征及審美價值等投以更多的關注和深入研究。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臺港澳文學與文化研究室黎湘萍研究員則在題為《華文文學研究的史料和理論詮釋的問題》的發言中，從學科建設的角度進一步就國內的世界華文文學研究在史料積累和如何恰當結合各種文化、文學理論對各種相關材料進行深度、有效闡釋等方面，做了學理嚴謹的論述。

本次會議的主題是“世界華文文學學術前沿”。根據當前世界華文文學發展的現狀，有針對性地設置了四個分議題：東南亞華文文學新進展；國際新移民華文文學的新思考；華文文學中的女性書寫；兩岸四地文學整體研究。會議圍繞這些議題共舉行了三場大會報告、十二場分會報告和討論，與會代表就這些議題展開了廣泛的研討、對話和爭鳴。二十七日晚，主辦方還特別增設了“學會及各專委會負責人與境外與會代表交流”的懇談會和“華文文學研究新思維”的學術論壇，收到了良好的交流效果。兩天的會議日程緊湊有序，又活潑輕松。

本次會議一大特色是，主辦方充分利用廣西的區位優勢，廣泛邀請東南亞代表赴會。在數十名與會的海外代表中，東南亞代表占了將近一半。在“東南亞華文文學新進展”分會場及會議安排的大會發言中，他們紛紛介紹了本國華文文學的發展狀況和態勢，大大增進了與會作家、學者對東南亞華文文學的了解。如文萊作家孫德安先生在大會發言中說，大家對文萊可能感覺“既近又遠，既親切又神秘”，但文萊華人作協近年不僅到大陸的廈門大學進行文化交流，還曾主辦“世界微型小說研討會”，甚至連文萊國王也親自接見了與會代表，可說是“小社團做大事”。他風趣幽默的發言不時給會場帶來一陣陣的笑聲。

大部分來自北美、歐洲、澳洲和日本的代表(其中多人身份即是“新移民作家”)參與了“國際新移民華文文學的新思考”和“華文文學中的女性書寫”兩個分會場的發言和討論。由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從中國大陸移居海外而形成的華文作家群體構成了“新移民文學”的主體，他們的創作已成為近年海內外世界華文文學研究者關注的焦點之一。他們三十年來的創作發展變化、“中國經驗”的敘事、文化身份的沖突、網絡文學的創新嘗試等，引起了與會代表們熱烈的討論。而隨著世界華文作家中女性文學的創作和研究者顯著的增加，華文文學的女性書寫近年來倍受關注。就這種書寫的傳統、現狀與未來、在各國家或地區受當地文化語境的影響等問題，與會代表們各抒己見，暢所欲言，會場氣氛十分活躍。

臺港澳文學是一九八二年以來歷屆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的傳統主題，本次會議為此專設的議題為“兩岸四地文學整體研究”，旨在進一步強調學界對華文文學進行“打通”和整體檢視的學術意義。其中，兩岸四地華文文學的多元一體性、現代性等問題，成為學者們關注的中心。山東大學黃萬華教授近年來一直關注如何更科學地處理好中國大陸和臺港澳及海外華文文學之間的關系，在發言中談到自己如何借助新的二十世紀中國文學整體史觀，將大陸與臺港澳文學有機地整合在一起。他的發言和蘇州大學曹惠民教授對“外籍華文作家的中國在地書寫”現象的關注、武漢大學陳國恩教授對澳門文學如何處理地方性與中國大陸母體文化關系的論述、福建師范大學朱立立教授關于臺灣九十年代多元主義思潮的綜合研究、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臺港文學研究所古遠清所長對兩岸新詩現代性的比較分析等，都從不同的角度動態地探討了如何從多元一體的視角有效地整合兩岸四地的文學創作與思潮，既有宏觀的歷史觀察，也有新近文學現象的分析，反映出各自的學術素養和個性的同時，也給與會者帶來有益的啟示。此外，廈門大學朱雙一教授題為《“寡婦”書寫與臺灣家族文學》、四川大學王小英博士題為《論華文同性戀小說中的第一人稱敘述現象》等發言，也引起了代表們饒有興趣的討論。

閉幕式上，來自美國的非馬先生、新加坡的駱明先生、荷蘭的林湄女士、澳大利亞的莊偉杰先生和香港的陶然先生分別代表北美、東南亞、歐洲、澳新、臺港澳五個地區做了會議感言，或情深意切、真摯感人，或學思睿敏、機趣橫生，再次將會議推向高潮。作為《香港文學》總編輯，陶然先生在發言中贊賞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自一九八二年以來所取得的成就，也中肯地指出此次與會者提交的論文在選題的“布局上”多少有些缺陷，不夠平衡。他提出，對華文文學的發展現狀和前景不應表現得過于樂觀，而無論創作還是研究，都需要更加倍地努力。

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楊匡漢先生接著做了大會學術總結，提出了要用“和而不同”的理念建構世界華文文學生態、用審美價值追求提升文化品質等意見。最后，會長饒芃子教授積極肯定了本次會議的成績，熱情地向與會代表發出了兩年后下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的邀請。

（注：收有論文九十三篇、七十余萬字的研討會論文集《和而不同》（主編陸卓寧）已由廣西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