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司機的隱情秘事

一

十多年來，小車司機方原伺候過幾任縣領導，但都是副職。自從給趙縣長開上“2號”車后，方原在縣局級（科級）一些頭頭腦腦的眼目中，就不只是小車司機這么簡單了。要財，財往兜里揣；要色，色往懷里拱。

這不，今天一上班，國土資源局的丁局長就趕著找他：“哥們兒，過年了，給你整點兒打麻將的錢，這回你可別小家子氣，像頭兩次報兩千三千的，這回你照一萬左右整。”

方原心里有了底，就開了一萬二千多元的配件、汽油和修車收據。丁局長因到省城送年貨年禮去了，讓他第二天下班后直接去財會室報銷。

方原特意等下班過一會兒才去，會計和出納員都在。方原忙致歉：“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有點兒事來晚了。”

會計沒吱聲，出納員郝雅麗可不讓人：“你咋才來呀，啥時候了，我都餓了。”

方原說：“餓了？餓了吃飯啊，上哪家飯店？你們倆隨便挑!”

其實，方原有意晚去就是想安排吃飯。一是堵住她倆的嘴，二是想趁機把雅麗搞到手。他頭一次見到雅麗就有了這個念頭。雅麗長得有幾分風騷，特別是那雙好看的媚眼，只要往你臉上一搭，就會給你造成錯覺，以為她有所企圖，許多男人都猜不透她的眼神，不知她對你是有心還是無意。

飯后，方原按照事先的設想，送完會計才送雅麗。雅麗開了院門，方原說：“我可得走了，光顧喝酒了，一口水都沒喝，渴壞了。”“渴了？渴了進屋，我給你泡茶呀!”方原笑嘻嘻地說：“我可不敢，怕你老公拿棒子把我打出來。”雅麗說：“怕他干啥，他長年出車在外，還能管了我呀！”

方原明白了這個暗示，但還是欲擒故縱地說：“我還是走吧，別讓人說你的閑話。”雅麗惱怒了：“不進拉倒，瞅你五大三粗、人模狗樣的，一點兒也不像男子漢，快滾!”

“我滾?我還怕你呀!”方原進院就把她抱住了，“我不是怕給你造成影響嘛！”雅麗嬌嗔地打了他一下：“別假惺惺的了，想打野食兒，還想裝正經。剛才喝酒你咋老拿腿在桌下撩騷呢!”

方原很懂女人的心思，剛才喝了幾杯酒，他就發現雅麗那雙媚眼溫柔得像舌頭，在他臉上舔來舔去，便伸腿在桌下迎合。于是，兩人就好上了。

時隔幾個月，原縣委書記調到縣級市當市委書記了，趙縣長晉升為趙書記，方原開上了1號奔馳，成了小車班“幫主”。從此，方原更加好運連連。

一次去靠山鎮，趙書記和組織部林部長都沒少喝，回來的路上，說話也少了顧忌，趙書記說：“我看就是他了，不用再跑了，他當過老師，熟悉教育。”

林部長說：“這家伙是個人才，這些科級干部論能力水平就他拔尖，有開拓精神，點子又多，搞教育還真得他這樣的。”

方原是很有心計的司機，領導說話從不插言。若以為他漠不關心，可是小看了他。方原知道，這次靠山鎮的王書記有戲。

方原送完領導，回家洗把臉剛要上床，王書記就打來了電話：“方原，你說實話，趙書記這次下來是不是要動干部？”

方原忙說：“王書記，你說我一個開車的，上哪兒知道這事啊!”

“你小子，跟我裝啊!”

裝聾作啞是方原職業的立身之本，他不能把領導的對話和盤托出，可又不想失去結交王書記這個機會，他繞了一個彎說：“王書記，你可真是，憑你的精明還用問我？”

王書記何其聰明?一點就透。他原打算黃金周帶老婆孩子旅游，現在不得不放棄了。放假第二天就讓方原開著靠山鎮的車去趙書記家。方原確信教委主任的寶座非王書記莫屬，因而他一直打著小算盤，期望王書記讓他把這筆錢轉交趙書記，他好趁機截留。

到了趙書記家的路口，王書記拿出一個封了口上面寫著他本人名字的信封遞給方原：“方原，我就不上去了，你給趙書記送去吧。”方原說：“那怎么成呢?還是你自己送去好，我告訴你門牌號。”“咱倆誰跟誰呀，我還信不過你?再說了，你送去可以把話挑明了，我咋好意思直說呢！”方原說：“要不咱倆一塊兒去？”“你這人哪，怎么糊涂了呢，這種事不能有第三者在場！去吧，密碼在存折里夾著。”

王書記在送錢之前，頗費一番心思，他原本就想讓方原送，他想一旦他當不上教委主任，趙書記調走時，他可以通過方原把錢要回來，本人直接送就死無對證了，又不能打官司，這錢不是打水漂了嗎？送現金一是怕暴露數目，二是擔心方原從中截留。而過早地告訴方原呢，又怕他打歪主意，因而只給他留了下車后的幾分鐘時間。

其實，正是這幾分鐘時間，這筆錢順順當當地進了方原的腰包。

方原只是在另一棟樓的后院轉了一會兒，就喜滋滋地回來了：“你的事搞定了，我把你的想法跟趙書記說了，他收了錢，我看不會有啥問題了。”聽方原這么一說，王書記眉開眼笑了：“小方你有功啊，今兒個我好好地犒勞犒勞你，走，我知道一個地方，咱倆喝完瀟灑瀟灑……”

當晚瀟灑后回到家，方原就把信封藏在了書柜里。直等到干部調動談完話，他才徹底放下心來。背著妻子打開信封，拿出存折一看，竟然是10萬元，他不由得一陣驚喜！心想：正科級平調，就花費這么大的血本，太不可思議了。

二

方原開上趙書記的1號車后，小車班司機總嚷嚷著讓他請客。酒局安排在本縣最豪華的大酒家。喝到一定程度，話就沒了遮攔，先是誰誰有幾個女人，后又議論哪個女人漂亮，老六端著酒杯對方原說：“老大，咱們賓館新來一個小女子，牌子可靚了，你要是見了保證流口水，但是我估摸你是吃不到嘴的，不信你試試。”

方原說：“我偏就不信，你哥我想辦的事，沒有不成的。”老四說：“老大你別不信，這可是一枝野玫瑰呀，帶刺的，李副縣長都被她造卷了。你要是把她搞到手!我把九個哥們兒叫齊了，給你慶功。”另幾個哥們兒也跟著起哄，忙說你要是把她拿下，我們每人做一把東。

方原說：“你們光說讓我拿下，到底是誰呀？”老六說：“此女叫李菲菲，二樓客房的，剛來兩個來月。”方原說：“好，你們這酒我是喝定了。半年之內我拿不下，全縣飯店你們隨便挑。”

那天酒沒少喝，過后方原忘了這個茬兒，直到有一天去賓館，在二樓看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他一下子呆住了，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這么清純靚麗的女孩子，他這才想起打賭的事。

方原一向自信，1.78米的個頭，五官周正，棱角分明，透著男性的陽剛之氣，在女人堆里一向得寵。可是一見李菲菲，先是氣餒了。李副縣長也是說得出的男人，這有權有勢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自己能行嗎?但他生性喜歡挑戰，不服輸。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征服李菲菲，他決定反其道而行之。方原有事沒事常來，每次來反倒是菲菲先打招呼，他只是點點頭或一笑了之，卻和別的女孩子說說笑笑。

兩個月過去了，方原一直沒找到機會。那天周末，他把趙書記送回江原市，就直奔二樓。按他的估算，今天該是菲菲當班，可菲菲不在，一打聽才知道菲菲父親住院，她在護理——機會終于來了。

方原拎著兩兜兒水果，進了病房，菲菲見了很是詫異，說了句你咋來了，急忙起身讓座。方原說：“來探望一位領導，聽說你爸在這兒住院，順便來看看。”他放下水果，問了病情，得知是結腸息肉，便血一年多了，不抓緊手術，時間長了可能癌變。可是菲菲家境困難，她姐姐回屯子張羅錢去了，走了幾天也沒音信。方原聽了兩眼亮了一下，隨即用帶有埋怨的口吻說:“菲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誰還不興有個為難遭窄的，不就一萬塊錢嗎?這事包給我了，今個銀行下班了，我明天上午搞定。”菲菲父親說：“那敢情好了，我們正犯愁呢，菲菲你得謝謝這位大哥。”菲菲也有了笑意：“方師傅，那就謝謝你了，錢算是我借的，按農村的規矩給你利息。”“菲菲這你就不了解我了，我人品再不濟也不至于趁火打劫呀。你放心吧，利息我不要，錢啥時有啥時還。”

方原第二天就送來了一萬元，并出面找最好的大夫給菲菲父親做了手術。菲菲的父母千恩萬謝的。菲菲也是打心眼兒高興，但她比較矜持，輕易不外露。她見過的不正經男人多了，特別是來到了縣賓館，總有些男人有事沒事和她套近乎，有的公然挑逗勾引，不是要請她吃飯，就是約她去迪廳。唯獨方原對她不冷不熱。在她看來，方原不僅是個正經人，還是個熱心腸，這讓菲菲更加敬重他。

菲菲的父親手術很成功。這天，方原還特意拎著水果來看了看。

方原走時，菲菲一直送到住院處的門口。菲菲說：“方師傅，我就不說感謝話了，等我姐姐回來，我跟她請你喝酒。”方原說：“我還真沒別的愛好，就好個酒，還等你姐姐干啥呀，我正好今兒個有空，是不是你一個人不敢和我吃飯?”

話說到這個分兒上，菲菲倒無可選擇了，只好點頭同意。方原說我帶你去郊區吧，那兒有一家飯店特好。菲菲也怕碰見熟人說閑話，正求之不得呢。

方原開著奔馳40分鐘就到了。這家飯店頗有氣勢：山珍海味一應俱全，方原與菲菲隨侍應生進了二樓包間，方原反客為主，拿過菜譜讓菲菲點菜。只見菲菲眼睛盯著價格欄上下移動，臉越來越紅，這不是她能消費起的!她身上直冒汗，又不好說什么，就把菜譜遞給了方原。方原也沒看菜譜，就叨咕出四菜一湯：清炸對蝦，紅燒鮑魚，野雞燉榛蘑，野味拼盤，鯊魚翅湯，又點了長城紅和扎啤。點完菜，菲菲坐不穩了，按她的打算兩個人一頓飯最多也就百十來元，她怕錢不足，特意上樓從母親那兒多拿了200元。從方原點菜到上完菜，她一直盤算每道菜的價格。這些菜都可口，她多半沒吃過，可她硬是沒吃出滋味——方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方原自己喝扎啤，給菲菲倒的是長城紅葡萄酒。喝了一會兒，方原問菲菲月工資多少錢，菲菲說600元。方原說這么少啊，看來這頓飯得我請了，你一個月工資還不夠這頓飯錢呢。方原表示，哪天找經理說說，給菲菲加點兒工資。菲菲說不行，客房部經理才800元，我們是以崗定資。方原說：“那就提你當客房部經理。”菲菲說她是臨時工，不具備條件。方原信誓旦旦地說：“我要是辦不到，你以后就別拿我當人看。”其實，方原心里早已有了底。

這頓飯吃了700多元，自然是方原埋單。菲菲千恩萬謝。

星期一上班后，方原趁著縣領導開會，就去勞動局要了表，給菲菲填了。本來半天就辦利索了，但是他一直沒把結果告訴菲菲，直到星期六才開著奔馳來到醫院，把任用通知書交給菲菲，并讓她下星期一以客房部經理的身份到賓館上任。

菲菲看著通知書，眼里含著淚花，連說太好了太好了，這么多天沒信兒，我尋思快涼了呢，今兒個我請客！

倆人驅車來到上次的酒店，方原的心不在吃喝。他打定了主意，這次一定要把這只可愛的小母鹿拿下……

菲菲真是太高興了，方原倒多少干紅她就喝多少，她怎能不喝呢?這輩子不敢想的事，方原輕輕松松地辦妥了。她怎么報答呢?只能以酒相陪。她知道方原愛喝酒，她不能掃他的興啊!幾杯酒下去，菲菲的臉燦爛起來：“方哥——”她也隨著那些姐妹叫起了方哥，“你幫我這么大的忙，我該怎么感謝你呢!”

“什么感謝不感謝的，你以后多陪我嘮嘮嗑、喝點兒酒就是感謝了，別的我不奢求。”

一向矜持的菲菲，有些失控了，她抓過方原的手輕輕地握著：“謝謝你方哥，我真的打心里感謝你，真的呀!”“真的嗎?”菲菲使勁地點了點頭:“真的呀，你讓我咋說呢!”方原看出了菲菲真的不勝酒力:“你要是真的感謝我，我有個請求。”菲菲疑惑地說：“你說吧。”方原說:“假如你允許，我想輕輕地吻你一下，可以嗎?”菲菲見屋門關著，便學著影視中的親吻鏡頭，閉上了眼睛，把嘴伸了過去。方原只是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臉頰，說：“我知足了，謝謝你菲菲。”因不是影視那類長吻的鏡頭，菲菲有些意外，也夾雜著些許失望。

方原說：“我現在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就這么一個吻，我的心就醉了，人也醉了，吃什么都沒味了。不知這個吻是錯了，還是對了。”菲菲甜甜地笑出聲來：“我那些姐妹都說你一喝酒，說話就一套一套的，果真不假，那我以后請你吃飯可就省錢了，一個菜就夠了，不夠你就吻我。”菲菲說完方覺不妥，紅著臉忙低下頭。

方原動情地說：“菲菲，你以后會請我嗎?你以后要是請我，什么菜也不用點，什么酒也不用喝，有這道吻你的菜我就會醉的。”

“哎呀，你好壞呀！人家說走嘴了嘛!”她伸手去打方原，不料方原就勢抓住她的手，繞過桌子硬把她拉到懷里熱吻起來。菲菲輕輕地推了幾下，也就順從了。

這是菲菲的初吻。她仿佛周身通了電流，顫抖得站立不穩了。方原抱著她反鎖了門，又把她放在長條沙發上，一邊吻一邊將手伸進她的內衣，輕輕地撫弄著那對躍躍欲飛的乳鴿。菲菲呼吸急促起來，輕輕地呻吟著。方原覺得是火候了，就去解菲菲的腰帶。“方哥，不，不要，方哥，求求你，我怕!”方原見她沒有奮力反抗的意思，更加勇往直前了：“別怕，這家餐廳是公安局長弟弟開的，沒人敢來攪和。”菲菲半推半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方原。

菲菲的姐姐園園外出打工時，跟過一個男人，她知道后恨她姐姐沒骨氣。可今天，她竟然也違背了初衷，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了出去，是不是自己也沒骨氣呢？

方原發現菲菲還是處女，頓時愣住了，他經歷過的那些女孩兒，沒有一個是處女。這讓他非常吃驚。他在慌亂中把菲菲摟在懷里：“菲菲，我的好菲菲，今生今世我要是對不住你，我就禽獸不如。”

女人就是這樣，有了第一次，也就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了。這以后，菲菲把方原當成主心骨。而方原卻更感謝趙書記。假如不給趙書記開1號車，他不就是一個白丁嗎?這又一次驗證了他編的順口溜：這個世道真奇妙，只要靠住大領導，好事樁樁等你找，想要你就能得到。

三

方原投資開發菲菲，最初的想法只是想把她打造成經常光顧的美麗風景，后來見景生情，他要開墾，他要播種，收獲妻子不能給予的果實。妻子佳茹不能生育，他多么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呀！

方原給菲菲買了手機之后，倆人聯系就更方便了。方原一有機會，就去找菲菲。菲菲是客房部經理，安排起來非常方便。服務員也都知道方原和大經理的關系，以前也常在這兒留宿，沒人往深處猜想。

方原和菲菲來往幾個月后，菲菲說她可能懷孕了。方原聽到后，心就像翼動的小鳥。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說：“怎么會呢？我買的藥你不是每次都吃嗎?”菲菲詫異：“那我咋五十多天沒來例假？”方原說：“女人都是這樣，頭一次和男人有這種事，例假就會不正常，你嫂子和我剛結婚那會兒兩個月沒來例假，我倆尋思懷上了呢，結果空歡喜。”菲菲頭回經歷這種事，便信以為真了。

方原經歷了十多個女人，可真心愛的只有菲菲，其次是雅麗。方原每次和雅麗約會雅麗都好酒好菜地款待他，總這樣方原便過意不去，有一次扔給雅麗2000元錢讓她買衣服，雅麗倒生氣了：“你以為我賣肉啊，我還缺你這兩個臭錢？我那口子哪次回來不扔下一萬兩萬的，我是喜歡你這個人!”這讓方原好生感動。自打方原知道菲菲懷了孩子，他就毅然決然地和雅麗切斷了關系，把心思全放在了菲菲身上。為讓菲菲留下孩子，他花了5萬多元買了60多平方米的二手樓，重新裝修了一下。當他把鑰匙交給菲菲時，菲菲卻不肯要。按現在的工資額，菲菲即使不吃不穿，也得六七年才能掙來這棟樓啊。

方原說：“你把女兒身都給了我，我還在乎這兩個錢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當二奶的，你可以隨時離開我，你有了可心人，這樓就算我送給你的嫁妝，我決不食言。”

菲菲想了想說：“樓我可以住，咱倆來往也方便，但房證得寫你的名。”方原說：“菲菲，你怎么還不了解我的心呢！樓給了你，房證再寫我的名，那是人辦的事嗎？啥也別說了，明天你自己去辦房證，房產那些人都認識我，我不好出頭，手續費多花就多花點兒吧，別把咱倆關系暴露了。哪天我再宰他們一刀，把錢加倍地找回來。”

菲菲真不敢相信方原這么實心實意地對她好，姐姐跟人睡了一年多，到頭來只剩下幾千塊錢路費。此刻菲菲沒說什么，她只是坐在方原懷里摟著脖子吻他。

方原豈能做賠本的買賣。他打聽過提取夫妻二人的精子卵子，在試管受精培育成活，再移植到母體，需8萬元費用，還不保成活。如今，妻子早已風華不再了，而菲菲正值生育的鼎盛年齡，人又聰明漂亮，妻子與菲菲不可同日而語。再者，試管受精，無論采用什么高科技，都不會有男女做愛那種激情，有激情和沒激情生育的孩子，在智商和性情上怎么會一樣呢!他只想，管他孩子是不是妻子的，只要是自己的種就行。這種既省錢又享受婚外情還能抱回自己孩子的美事，他方原大有賺頭。

這些天來，菲菲常常無由地嘔吐，她知道懷孕了，菲菲重情義，思前想后，覺得還是偷偷地生下好，其一，對方原有了交代，住進樓也心安了。其二，有了孩子的維系，方原啥時都會善待自己的。其三，孩子生下來是掉到福窩了，不用自己花費操心，這個世上卻多了一個親人，多了一份期盼。這么一想，心里輕松多了，她給方原掛了手機，告訴他辦完了房證，讓他有時間過來。方原正在鄉下，答應晚上過來吃飯。

晚上，兩個人笑著步入臥室，菲菲伸開雙臂一下攬住方原的脖子，動情地說：“方哥，你對我的情意，這輩子我也還不清，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感情債，我就圓了你的心愿吧……你也知道，我這么不明不白地生個孩子，一旦敗露可能一輩子都會讓人指著脊梁骨，你明白我的心就行了。”

此刻，方原淤積多年的心結，就像干枯的花蕾迎來了春雨，突然間綻放了。他把菲菲拉到懷里深情地說：“菲菲，我發誓：這輩子我要是對不起你，就不得好死。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絕不會讓外人知道。”方原早有打算，但是不想馬上說出來。

幾個月后，菲菲以護理父親治病為由，請了長假，按著方原的安排，背著父母，和姐姐住進了方原在清原縣城租的住宅樓，由姐姐護理，工資和費用自是方原承擔。

四

有一天方原剛把趙書記送回去，菲菲就來了電話，說是想他了，讓他去一趟清原，順便把她姐姐捎回去，她姐姐回來取東西，在家等他呢。

方原進屋時，園園正在擦地。“大姐，啥時候過來的?”一句話，園園的臉成了紅透的蘋果。“誰是你大姐?你多大歲數我多大歲數？”她使勁地剜了方原一眼。就那么一瞬間，方原捕捉到了：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惡意怨意。方原心里有了譜，按著路上想的開場白演下去:“我說錯了嗎?從菲菲這兒論，你是我的大姨子，自然叫姐姐了。”

“別臭美了，誰跟你論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問你，我妹妹那么高傲，你是咋把她糊弄到手的，還情愿為你生孩子！”方原笑著說：“這呀，這說明我有魅力，可惜你沒有福啊，你要是早遇見我，這位置不就是你的了嗎?”園園說：“聽這話你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大姐，你別怪我不是正經人，誰讓你們姐兒倆長得都像七仙女，眼如秋水眸如星，柳眉彎彎雙眼皮，高鼻梁，紅嘴唇，一笑酒窩迷死人，哪個男人見了不沒魂！”

園園的臉又紅了起來：“酸不酸啊，你咋這份德性，我妹妹算是瞎眼了，咋遇見你這么個貪心不足的，還想把我們姐倆都劃拉到手啊，告訴你，沒門兒！”

園園和菲菲就像一個模子刻下來的，只是一個鮮嫩，一個豐滿。方原見到園園第一眼就動心了，便攛掇菲菲讓姐姐護理她。園園來了之后，雖也見過幾面，卻沒有單獨接觸的機會。

“大姐，我愛開玩笑，你別當真。說真的，我這輩子遇見你妹妹是我的福分。你放心，我會對得起她的。等她生完孩子，我就把她調進財政開支單位，我說到做到。”

園園說：“方哥，跟你說點兒正經事，你那么有能耐，給我也聯系一個正經工作唄！”

“行啊，工作好聯系，就看你咋表現了。”

“你別臭美，愿辦就辦，不辦拉倒，想別的，沒門兒！”

“別生氣啊我的小姐姐，雖然咱倆沒那層關系，有菲菲這面我能看笑話嗎？不過說真的，進機關可是太難了。”

“能進機關自然好，進不了機關有個正經事能干長也行。”

“好吧，等菲菲生了孩子你護理幾個月我就放你走，絕不食言。咱倆要不要拉鉤?”

“你是不是中邪了？小心我告訴妹妹，讓她好好地收拾你。”

“收拾我?我倒想晚上好好收拾收拾她，到時你可別眼饞啊。”

園園的臉又紅了：“你職業病啊?三句話不離本行。”

斗完嘴，方原和園園動身去看菲菲。園園開了門，菲菲正坐在沙發上聽輕音樂。方原不由分說地拉起她：“我有話告訴你!”菲菲紅著臉掃了姐姐一眼:“啥事呀，神神道道的。”就跟著進了臥室，沒關門，方原就親了起來，吧嘰吧嘰的聲音室內任何一個角落都聽得清清楚楚。菲菲滿臉潮紅，忙使眼色讓方原關門。方原不覺，依然故我地親個不停。菲菲好不容易掙脫，用手指了一下門，又點了兩下方原的腦袋。方原說：“別怪我，我一見到你啥都忘了。”

晚上，方原領著姐兒倆上飯店吃過飯，又回樓坐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走了，他不敢再和菲菲纏綿了。

方原到家快11點了，在菲菲那兒沒得到滿足，只好找妻子了。

和妻子辦完了事，方原回到自己的被窩說：“咨詢了不少大夫，都說試管受精成活率太低，花8萬元不說，還不保成活，不如領養一個孩子算了。”

佳茹說：“我早就有這個心思，不敢提，怕傷你的心。我都想過離婚，可就下不了決心，我舍不得你啊!”說著淚水就流了出來。方原又鉆進妻子被窩摟著她:“別這么說，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別說沒孩子，就是你有病不能動彈了，我也不會拋棄你。”方原說的信誓旦旦，其實，自從菲菲懷孕后，他也想過離婚，但想來想去，還是斷了這個念頭。這個社會變化太快了，菲菲人那么漂亮那么年輕啊!佳茹則不然，她是典型的過日子的女人。更何況趙書記已許了愿，要重用他。若是離婚并鬧出緋聞，重用提拔的愿望豈不泡了湯!不如維持現狀，就算菲菲將來成了家，憑孩子這層關系，也不會斷了瓜葛。

方原聽說菲菲做B超是個男孩兒，高興得只想大喊幾聲：“我有兒子了!”他得為兒子考慮后事了。這一陣子，方原的私房錢沒少花。方原想起了以前曾找自己幫過忙的孫鄉長，孫鄉長現在已是黨委書記了，他今年有個建筑工程，有幾個施工隊正在洽談，他也想插一手，攬過來再包出去。可是孫鄉長說，已經包出去了，都簽了合同。方原有些懷疑，說：“咋的孫大哥，好了傷疤忘了疼啊，我要不在趙書記面前說句話還有你好果子吃啊？我還說你這個人講義氣，這才有你的今天。”

“這么回事啊，啥也別說了我明白了，我看這樣吧，我讓施工方給你兩萬得了，你放心，牽扯不上你，我在承包額上加兩萬就完事了，你看咋樣？”“那我就得謝謝你了。”方原想我得點兒是點兒。

方原覺得這兩萬元不夠口，又想起搞房地產的蔡老板。蔡老板來綏海這幾年，少說也掙了上億元。他接通了蔡老板的手機：“蔡大哥，我是方原，不好意思，我有個朋友買樓，缺幾萬塊錢，我想跟你借一下。”蔡老板問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方原略一沉思:“實話跟你說吧，是和我有特殊關系的女朋友。”

“女朋友啊，那就是我的弟妹了，這樓是你給買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那個怡園小區還有十多戶沒賣出去，你可以隨便挑，不論大小相中哪套就送給你，是住是賣我不管，你看咋樣？”

蔡老板和趙書記特別鐵，幾乎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他知道趙書記器重方原，早晚會提拔重用，因而在方原這也押了一注。

五

這天，方原送走趙書記和秘書小吳，就急忙驅車來到清原。他接到園園的電話，一直像猴撓心似的，苦于無法脫身，后來園園告訴他孩子順利降生了，他才樂顛顛地放下心來。

方原見到兒子那一刻，就像站在頒獎臺上捧回奧運冠軍的情形一樣，眼里含滿了淚水。也顧不上兒子正在酣睡，沒完沒了地親了起來，親完兒子又親兒子的媽媽，把臉蠟黃的菲菲臊得滿臉通紅。

一旁的園園說：“酸不酸啊，還有外人呢！沒臉沒皮……”慪氣轉身走出了病房。

菲菲一臉幸福地抱怨：“你看你，多沒正形，我姐姐生氣了吧?”方原脫口而出：“她吃醋了？”菲菲一戳他的額頭：“想得美，別白日做夢了。”方原心里暗自得意，其實他早已美夢成真了。

那是一個月前，菲菲讓姐姐回綏海取衣被，她知道方原白天沒工夫，就讓方原下班送園園。

方原開了菲菲的屋門，看見園園坐在沙發上，也沒搭話，趔趄著往臥室走去：“菲菲啊，我喝多了，喝多了……”就躺在了床上，打起了呼嚕。一會兒又嚷了起來：“菲菲啊，我渴，水！”園園端來水，他一口氣喝干了，放下杯就拽住了園園的手：“菲菲我想你呀!”說著就往懷里拉。園園滿臉通紅:“干啥呀你呀!我不是菲菲，我是園園。看你喝的熊樣。”

“你不是園園，園園不喜歡我，園園不會來看我的。”說著又閉上眼睛打了幾聲呼嚕，說起了夢話：“園園，我喜歡你呀，我愛你呀，你為啥，為啥平時不跟我好，卻在夢里跟我說說笑笑呢?園園，我不要夢，我要真實的園園。你們這兩朵姐妹花我都愛，都愛呀，我可以把心掏出來。水，我渴呀，我的心渴呀。”園園又端來了水，方原一氣兒喝完，又趔趄著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后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著園園：“園園，你真的是園園嗎?園園，你別怪我，今兒個我是不要這張臉了，是剮是打由你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抱住園園，去解她的衣褲。

園園開始還奮力抵抗：“你干啥呀，我要喊人啦!”園園雖是這么說，但是終究沒喊出聲來，漸漸地也不再掙扎了。她嘆了口氣幽幽地說:“方原，你真是我的冤家。我看明白了，你是一半清醒一半醉，借著酒膽長了色膽，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思，可你是我妹妹的男人啊，我那么做能對起妹妹嗎?傳出去我這臉往哪擱呀!”

方原說：“她不會知道的，我愛菲菲，可我也愛你呀。”他匆忙褪去衣褲，把園園壓在身下。園園無力地推了他幾下說:“就這一次……”

兒子4個來月后，方原把兒子抱回了家中。妻子見是個白白胖胖又挺出彩的小男孩兒，樂得合不上嘴了。其實，他為了抱回兒子，早已做足了鋪墊。

自從菲菲生了兒子，方原就讓妻子的親友幫著要孩子，他的條件是沒毛病、不記事的幼兒，男孩兒女孩兒無所謂，但必須他本人看好才行。這期間他和妻子說他看過兩個都不可心，

孩子抱回后，由奶水改為嬰兒奶粉。開始不服，后來漸漸地習慣了，像氣吹的一天天胖了起來。佳茹也歡天喜地地叫著兒子。

一天妻子不經意地說了一句:“你看這孩子耳垂有點兒像你，又厚又大。”方原走過來看了看，又摸摸自己的耳垂說有點兒像，耳垂大有福啊，我有福這孩子就有福，到咱家不就掉到福堆了嗎?

過了半年多，妻子又提起了這個話茬兒:“你看看，這孩子臉型也越來越像你了，咋這么巧呢?耳垂像，臉的輪廓也像。”方原說:“你啥意思?按你的說法這孩子是我在外邊搞出來的唄。”妻子說：“是不是你自己知道。”“你懷疑我？咱倆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我要是有外心早就和你離婚了，名正言順和別人過日子生孩子，何必去要孩子。”方原頓了頓又說:“你不是懷疑我？哪天咱倆抱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如果這孩子和我沒有血緣關系，那咱倆就到頭了，馬上離婚，兩口子不信任這日子還有什么過頭!我找個能生育的，把這孩子送人，財產都給你。”

妻子軟了下來：“沒人跟你去鑒定，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倒急了。”

方原口氣也緩了下來：“佳茹啊，你說啥我都可以忍受，唯獨這事，我可以告訴你，無論社會風氣怎么變，我決不會出軌的。我這輩子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事有湊巧，方原平息了妻子的猜疑，過了不幾天菲菲就找他，哭天抹淚的，說是想孩子，晚上凈做噩夢，不是孩子摔了碰了，就是有病有災了，非要看看孩子不可，這個時候，方原怎能讓她去看孩子呢?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可是他又不忍心看著菲菲凄凄慘慘戚戚的樣子。

幾天后，方原趁著菲菲閑班告訴她有了辦法。菲菲聽完后高興得拍手跳了起來，不顧姐姐在場就親了方原幾口。方原看到園園一臉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按照與菲菲的約定，這天晚上下班，方原買了熟食早早回到家。他一進屋看見菲菲坐在沙發上，淚痕還沒干呢。方原站在客廳，一臉驚詫的樣子問妻子：“你的同事啊?”佳茹說：“她是孩子的媽媽，想孩子快發瘋了，就打聽到了咱們家。”

方原說:“不可能啊！我戰友說了，這孩子是私生子，父親進了監牢，母親在外地，還保證永遠不要孩子，怎么才幾個月就找上門了？”

菲菲說：“對不起大哥，我不騙你們，自從孩子給了人，我晚上總不做好夢，不是孩子這么了，就是那么了，好歹他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不惦記嗎？大哥你放心，我跟大姐說了，我決不會把孩子要回去，我只是想孩子了過來看看，你們尋思尋思，我才二十多歲，還有大半輩子呢，傳出去我還怎么嫁人!”說著已泣不成聲了。她著實觸動了內心的傷痕。妻子的眼睛也濕潤起來。

方原的態度緩和下來：“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可怎么證明你說的是實話呢？”說著故意給妻子丟個眼色。

“大哥，我也是咱們縣人，頭幾年在縣賓館干過，那時就認識你，你不是在小車隊嗎？我沒見過大姐，但我知道你的人品，就把孩子給了你們，這孩子我都伺候了4個多月了，一直沒遇著合適的，這期間也有人要領養，我心里不托底，都沒給。后來聽說大哥要，我這才放心。我知道你們家條件好，又是一個縣的，我還能打聽孩子的音信。我可以保證，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我怎么會說出去呢?我還沒笨到傷完自己再傷孩子的地步。”

方原說：“你說實話，你只是想看看孩子嗎?你要有別的打算就直說。”“大哥，你別冤我呀，我不是來訛你們的，孩子他爸出事前給了我一筆錢，夠我用，我就是想孩子，你們要能讓我常來看看，我就感激不盡了。”

方原說：“母子連心這個理我們也懂，可你非親非故的，總來也不是個事啊，時間長了難免讓人生疑，這樣對誰都不好。”菲菲說：“那，那我就認大姐當干姐姐。”說著，摟過佳茹，“我不配當你妹妹嗎?你別看我和人有了孩子，這也是無奈，我不是壞女人。”佳茹說:“我信你，詳情剛才你不說了嗎?”她轉而對方原說：“要不咱就收下這個妹妹吧，這樣，她到咱家看孩子，就能堵住別人的嘴了。”方原說：“我不是不同意，咱可得有言在先，你得遵守諾言，不能跟任何人說這孩子是你的，等你結了婚，我就讓孩子認你當干媽，你也沒白養他一回。”菲菲馬上伏地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姐姐、姐夫，我以后在縣城也有親戚了，還有這個小外甥。”說著要抱過孩子，孩子卻張開小手撲向了佳茹。方原說：“好了，孩子你也見了，姐姐也認了，今晚就在這兒吃吧，幸虧縣長找趙書記有事，不然說不定我趕不回來呢！”菲菲起身推辭，佳茹拽著不放，讓她幫著動手做飯，菲菲見好就收了。

飯后，方原背后告訴妻子給菲菲拿2000塊錢，菲菲說啥也不肯收。佳茹對菲菲更加看重了。走時，一直拉著手把她送到樓下，囑咐她常來。

六

轉眼間佳茹的假期到了，總不能讓孩子捆著自己不上班吧!

只有雇保姆了。方原要從農村找個可靠的。他跟菲菲說了這個意思，菲菲說：“還找別人干啥，我姐姐還閑著呢，她知道這孩子是我的，咋也比外人精心啊！”菲菲對園園說了，園園自然高興。她自上次和方原有了那事，再也沒有機會到一起。這期間她幾次催方原找點兒事干，方原總說別急，有好事等著你呢!現在她才明白了方原的意圖。想到這兒，她的臉倏地紅了，心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園園到了方原家，對孩子特別精心，不該干的活也拿了起來，儼然是個家庭主婦，佳茹常在背后夸她。

菲菲到圖書館上班后，就把心思全放在了方原身上，她聽方原說過，為了給她調動工作，方原花掉了所有的個人積蓄，菲菲聽說后，對方原就更加依戀了。

方原太愛菲菲了，他總擔心菲菲有一天離他而去。以前，他和哪個女人有了關系，在把兄弟之間從不保密。他曾和幾個把兄弟拿菲菲打賭請客，也沒透露半句。他要為菲菲負責一輩子。可是，他不得不向趙書記坦白。

方原懇求趙書記把菲菲調到財政開支單位，說菲菲是他妻子的干妹妹。趙書記繃著臉說:“方原，你給我說實話，不說實話別說我卷你面子，跟我你還撒謊!”

方原驚出了一身冷汗，只好講了實話。

趙書記說:“方原，你知道我為啥欣賞你嗎？我就欣賞你的有情有義，好吧，憑你講良心講義氣講感情這點，我給你辦，誰沒有七情六欲呀！不過千萬別給我捅出婁子，別讓佳茹找我來鬧。機關是進不去了，現在進機關的都是本科以上學歷的，她不是干部，去事業單位吧，也是財政開支。”趙書記叨咕了幾個單位讓他挑選，方原就挑了圖書館。

菲菲有了事業編制，就等于進了保險箱，從此衣食無憂，談婚論嫁也有了籌碼。方原想到有一天菲菲會投入他人的懷抱，心就像被貓抓似的。可是他又不能不面對這個現實，既然自己不能和她常相廝守，又何必拴著她，毀她一生呢？

自從趙書記的秘書小吳當上了宣傳部副部長，方原就和菲菲多次提到小吳，說他有才氣，很得書記賞識，人品又好，將來會有發展等等，說的次數多了，菲菲就有了印象。

當方原正式向菲菲提起小吳時，菲菲臉紅了，她見過小吳：“人家是本科生，又是副部長，怎么會看上我呢。”方原見菲菲有意，一種酸楚的滋味在心口滾來滾去。自打上次趙書記說讓小吳去宣傳部當副部長那會兒起，方原就有了這個念頭。從年齡段上看，只有小吳是最佳人選。另外，小吳過于呆板，即使和菲菲結為夫妻，他仍然有機會和菲菲保持這種特殊關系，不能再等了。他不便親自出馬，趙書記要是知道他把自己睡過的女人塞給同事，那將會留下極壞的印象；如果妻子當介紹人，他就有理由推得一干二凈了。

星期六晚上，方原喝醉了，小吳也醉了。小吳酒量不行，他倆是二比一喝的，方原總是不停地嚷著：“我高興，我高興啊!”小吳喝多了不愿說話，但他是真的高興，他除了身子醉了，心也醉了，心是因菲菲醉的，是因菲菲應婚醉的。

菲菲即將有歸宿了，可是方原答應過菲菲姐兒倆，幫園園安排個好工作，至今未兌現。在這個小縣城，所謂的好工作也就是財政開支單位了，趙書記已給佳茹和菲菲辦了財政編制，還怎么好意思跟趙書記開口呢?方原想了幾個方案，終覺不妥，忽然一件往事喚起了他的靈感——有一回趙書記喝過量了，方原把他送到江原市的家門口，他說啥也不肯下車，非讓把他送到另一道街的一棟樓前，還不讓方原送進屋。返程的路上方原才想明白，那棟樓一定住著他的情人，想到這兒他突然靈機一動，何不如此?這也是三全其美呀!他為自己的想法激動起來。他跟園園說：“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我不想為了我的私欲耽誤你一輩子的前程，我實話告訴你，你要想進財政開支單位，唯一的辦法就得靠趙書記了，我可以創造機會讓你和他接觸，成不成就看你了。”園園嘆了一口氣，紅著臉沒吱聲。

本來方原想和園園熱乎個一年半載的，可是他要想步入政界，唯有依靠趙書記。這要是辦成了就不是把自己捆在趙書記身上了，而是把趙書記捆在自己身上了。

方原是想好了就干的人，有次去市里開會，方原請示趙書記:“菲菲的姐姐想搭車去趟市里，我沒敢答應。”趙書記眼睛亮了一下，笑道：“那不是你的小情人的姐姐嗎，還有啥說的，去吧！”

園園和菲菲，有如三國時的大喬和小喬，容貌和身段，都是出類拔萃萬里挑一的。這一路，趙書記格外興奮，問了園園的家庭和工作情況，也講了不少自己有趣的經歷。方原看得出，趙書記喜歡上了園園，散會后，方原提議吃完飯再回綏海。

席間趙書記酒沒少喝，園園也沒少陪，方原在趙書記的勸說下才喝了一杯啤酒。返程的路上，趙書記講了不少風趣的小段子，有些是埋汰當官的黃段子，逗得園園笑了一路。

回來后方原給園園買了小靈通，告訴了趙書記的手機號，在方原的授意下，園園第二天就給趙書記掛了手機：“趙書記？我發現你挺平易近人的，這回我不求方師傅了，他總拿兌我，你啥時候去市里開會我還想去一趟，昨天買的褲子不合身，我想去換一件，可以嗎？”園園這姐兒倆不僅人漂亮，聲音也甜脆，聽聲音就讓人心動，趙書記豈能拒絕？一來二去，倆人就走到了一起。趙書記為了攏住園園，也為了來往方便，就給園園買了一套兩居室的樓。趙書記原想跟蔡老板要一套，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后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也就是十來萬塊錢唄，還是縮小影響面為好。趙書記給園園辦了機關編制，還親自跟教委王主任打了招呼，讓他接收園園。王主任何等精明？書記親自打招呼，關系絕非一般，他先把園園安排到教委人事股，幾個月后又把人事股長派到小學當校長，園園提升為人事股長。

菲菲就在方原給買的二手樓結的婚。菲菲的出嫁使方原有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園園也有了著落，他不敢輕舉妄動了。方原失落到了極點。他的心多么需要女人來慰藉呀!對方原來說，這個功能妻子是無法勝任的，妻子是塊泡泡糖，嚼來嚼去就沒滋味了。只有情人才具備這種功能，情人是風味奶糖，怎么嚼都香甜可口。方原自從遇見了菲菲，就切斷了和所有女人的特殊關系。此時，他把和他好過的十來個女人從大腦屏幕上翻了出來，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覺得對他最好又無所圖的只有雅麗了。他撥通了雅麗的手機：“雅麗，我想你了!”手機里響起雅麗的抱怨聲：“你想我?這就怪了，你整天有姊妹花陪著，怎么會想我呢?唔，我明白了，聽說你那個小情人今兒個出嫁了，心里難受了吧?想拿我當替補啊？你做夢去吧！”說完就關了機。

方原想，這個女人太敏感了，連自己妻子都看不出來的事，她怎么能想到這一層?他又打了雅麗的手機，雅麗搶先說了：“方原你好沒良心哪， 哪點對不起你，我恨不得把心掏給你。你說甩就把我甩了，我恨你，你還想玩我呀，行！一次500塊，怕你玩不起。”方原說：“1000塊我也要，我已經到你家大門口了，開門吧！”

過了好幾分鐘，雅麗才穿著拖鞋走出來，沒用正眼瞅方原，開了大門就轉身進屋了。方原插好大門跟進屋來，二話不說，掏出一沓錢往床上一摔就動起手來。雅麗眼淚流了出來，伸手就打方原：“方原，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方原沒有住手，雙手使勁地摟著她，又親又啃，用舌頭舔她的淚水。雅麗掙扎了一會兒，身子漸漸地酥軟了，兩個人就滾到了床上。

這一夜，方原沒有回家。他思前想后，覺得雅麗確實是最理想的情人，對他只有奉獻，沒有索求，他不會再離開雅麗了。

縣里又動干部，這次是小范圍調整，事先沒有征兆，趙書記也沒有透露。直到管干部的副書記找方原談話他才知道，他這個小車班“幫主”(正股級)被提升為公安局副局長（副科級)兼交警大隊隊長。方原在高興之余明白趙書記可能要走了。果然，事隔不久，趙書記調到市里擔任常務副市長。

趙書記臨走時找方原談了話，囑咐他好好干，把握住自己，以后勤溝通，答應兩年之內提他當公安局長。方原想，自己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趙書記走后一年多，突然有了趙書記出事的傳言，這些傳言被添油加醋，煮得沸沸揚揚。不管這些傳聞準不準確，市委調查組確實下來了。在綏海縣，這將是另一場政界風波，有130多名干部被卷進了這場風波。

不管結果如何，方原給趙書記開1號車的那段精彩生活，已經像燃放的煙花那樣化入了歷史的塵埃。

馮新枝/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