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說過愛情,但愛情這個東西真的說不太清。陳丹青曾說過,能說得清楚的,肯定不是愛情。
但我奶奶說過的一句話我卻認(rèn)為很有道理。我奶奶說,愛情是什么?愛情是塊燙手的山芋,摸吧燙手;不摸吧,香死個人,聞上去就受不了。
我無數(shù)次經(jīng)過烤山芋的大爐子,那香味的確是難以抵擋。我奶奶說,人們兩個手來回倒騰,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直到山芋涼了,也就不倒騰了。愛情就是這么回事,倒騰。
最后她又加上一句,瞎倒騰。
……
倒騰的過程,其實就是愛的過程。
愛情是有溫度的,那一時,那一刻,全發(fā)著高燒。
每天不知所云,剛剛分手就開始想念,剛放下電話就又發(fā)短信,待了十幾個小時卻覺得才見了五分鐘。吃過什么不知道,有沒有喝過水也忘記了,生了氣說兩天不理他,他車在樓下,發(fā)短信說:兵臨城下!又忍不住飛奔下去。愛情再度化險為夷。
坐火車去約會,每一秒都嫌長,一邊發(fā)短信一邊說,別急別急,到了到了。其實,急的是自己。
準(zhǔn)備了一肚子話,見了面,全忘記了,我到底要說什么?我的神啊,誰知道你要說什么!
這是愛情倒騰的過程。烤山芋,剛出爐,熱乎的,下不了嘴,因為太熱,只能在手上倒來倒去。放下?那可舍不得。
山芋溫了,涼了,能吃了,到嘴了。吃幾口,然后說,原來不過如此!
……
開始的時候,再忙他也有時間到她樓下唱情歌;開始的時候,再忙她也要打好粉底才出去。后來,他說沒時間;她唱:“我正月里不得閑,二月里要織布,三月里走親戚,四月里要紡線,五月里去賞花……”
忙著愛的時候,再沒有時間也有時間,時間就是愛情。
不愛的時候,再有時間也沒時間,時間就是無聊。
燙手的山芋涼的時候,人們不再倒騰了,愛情過去了。我奶奶說,都有那么一段,不倒騰那塊燙手的山芋,受不了,倒騰完了,也就完了。有的人一輩子倒騰—次,有的人—輩子倒騰幾回,但很少有人一次都不倒騰的。
關(guān)鍵是山芋涼了后的態(tài)度。有的人吃下去,說好,然后回味山芋的美味,還想著吃;有的人吃下去,涼了肚子,腸胃功能差,對愛情基本上沒有抵抗力,吃到壞肚子,于是說,下次再也不吃了。
可下次,聞到了香味人還想再吃。
愛情這個東西,戒吧,有難度,心癢;不戒吧,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