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鄧寶金,國家一級演員,現任中國雜技家協會副主席、濟南市雜技團團長、濟南市文聯副主席、省文聯主席團委員,第九屆、十屆全國人大代表,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京劇意象雜技劇《粉墨》總策劃。
泉城的夏日傍晚,珍珠泉人民會堂往往人流“濟濟一堂”,等待濟南雜技團新劇《粉墨》登場。雜技團團長鄧寶金站在門口,一邊督促著演員們備臺,一邊不斷接聽電話,安排各方來客。
從5月1日開始,連續一個多月,已演出33場,沒有專業營銷公司的宣傳推廣協助,鄧寶金靠自己,跑單位、找朋友,硬是讓越來越多已不習慣看舞臺劇的泉城人重新走進劇場。
也許鄧寶金和他們團的演員們應該欣慰,6月10日 ,百度貼吧一名網友發帖“是濟南人就一定要去看《粉墨》啊!我昨天去珍珠泉看了一場雜技,特別得棒!太震撼了!”回帖者甚多。
這幾乎是每個看過此劇的人發出的共同感慨。
可鄧寶金并沒有時間享受這成功,她在苦苦思索怎樣讓更多人了解《粉墨》,她想讓人們知道,京劇和雜技這兩塊中華藝術的瑰寶絕對能夠用特別時尚的方式表現。而目前最讓鄧團長頭疼的,是有時候很難用語言勸“看不懂也不愛看京劇”的人們來看《粉墨》,她只能告訴別人“看了絕對不會失望”。
這絕不是王婆賣瓜,《粉墨》這臺京劇意象雜技劇,由濟南雜技團歷時3年排演,京韻悠長,雜技驚奇,滿目華彩盛裝,舞臺熠熠生輝,全場一個半小時的演出,跌宕起伏,連串場的小表演都安排得生動有趣,很多人看過以后又帶朋友、家人再看一遍。
“東北小劇場的二人轉只適合大人去看,雜技卻是老少皆宜的!”鄧寶金曾出訪過40多個國家。每到一地,她都能感受到觀眾對雜技的熱情。長期以來,雜技一直是“墻外開花”的狀態,鄧寶金每年都要去十幾個國家表演,由于這種鮮明的對比,這次為了《粉墨》,鄧寶金已經推了好幾個外事演出,她堅信,國內的劇場文化一定會全面復興。
“濟南的演出市場,就像一個癱瘓多年的患者,需要下決心采取周密的康復計劃,聯合劇場、媒體、旅游、營銷進行一體化的實施方案”,5月底,鄧寶金分別給省市領導寫了倡議書,陳述了《粉墨》目前的困難和濟南市場的前景,并得到領導肯定和支持的批復。
“希望有一天,看戲,能成為泉城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文化生活。”作為這臺戲的總策劃,鄧寶金3年來幾乎沒休過一個周末。
3年前,鄧寶金有了要把京劇和雜技融合成一臺戲的想法,擬了劇本,她跑到北京,找到專業的舞蹈公司設計動作,專業的舞美公司設計舞臺和服裝,另外,最重要的,還是跑資金。
“當時最困撓我的就是前期投入、場地”,鄧寶金跑省宣傳部、跑濟南市文化局,總算要來了150萬的支持,雖然只是一部分資金,但起碼《粉墨》能啟動了;接著又跑場地,租下山東省人大的人民會堂,“感謝政府的支持,到現在劇場的租金還沒向我們收過。”
硬件基本有了,那軟件——觀眾,從何而來?鄧寶金和全團自行營銷,動用“私人”關系,一家一家單位跑,2萬一次包場,推銷出去不少。
形勢不錯,但很難緩解資金的缺口,欠北京舞美公司的200萬制作費,演員們每場演出的工資,還有未收取的場地費,壓力很大,鄧寶金經常會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時,她會說:“我快堅持不下去了!”但轉過頭,她又開始忙著向她見到的每個人推廣《粉墨》。

一如她一直以來不服輸的性格。
鄧寶金出生于曲藝世家,祖父鄧九如是山東琴書的創始人,父親鄧立仁也是吹拉彈唱樣樣精通。1972年,鄧寶金從體操隊退役,報考了濟南市雜技團,家庭的影響使她從小對文藝充滿好奇和向往,雖然祖父在去世前曾傷心地告誡家里人,不要讓孩子們再干文藝這一行,但她拗著勁,硬是自己走進了考場。“雜技演員一般都是六七歲開始培養,那時候我14歲,因為年齡偏大,又是所謂舊藝人的孩子,爭議很大,我是被破格錄取的。”
14歲的鄧寶金,每天不到凌晨4點就偷偷從被窩里爬起來苦練1個小時基本功,然后躺下再跟同學們一起起床晨練,憑著這種不服輸的性格,1年之后,她就演出了高難度的“椅子頂”,在1976年文化部舉辦的建國以來規模最大的全國雜技調演中給全國雜技界留下深刻印象。
這個清瘦卻蘊含巨大能量的身體里,永遠有著不服輸的一股勁。
1996年,鄧寶金告別了雜技舞臺,被冠以雜技團名譽團長的頭銜。當時,雜技團的魔術表演比較薄弱,她領頭組建了魔術團,親自擔當劇中主角,編排演出了大型魔術綜藝主題晚會《夢幻奇觀》。連續三十場,場場爆滿。
這幾天,鄧寶金忙著聯系旅游局,把《粉墨》打造成旅游劇,“游完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逛逛現代繁華的泉城路,再到珍珠泉欣賞一臺山東的旅游劇目,這趟旅游才算圓滿。”
這幾天,鄧寶金正積極聯系奧組委,希望《粉墨》能參加奧運會期間的廣場演出,“一定是國內外游客喜聞樂見的。”
采訪即將結束,鄧寶金手機響起,是她女兒打來的。
“女兒這兩天高考,”鄧寶金歉疚地說,“我現在只有早上起來偎到女兒床上跟她說幾句話,她有牢騷但也理解我,我陪她的時間太少了,可是全團一百多個孩子等著我,我顧不上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