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梅特林格的《白蟻的生活》中有一段話:“它們的文明,比什么文明都古老,是人類在地球上出現以前最古怪#65380;最復雜#65380;最有才能,在另一方面也是最合理#65380;最能適應困難的生活環(huán)境的文明#65377;”
非洲的曠野上有一種奇特的建筑,高可達7米,土方幾十噸,形狀不一,在多雨地的設有防雨系統,在沙漠邊緣的有高高的用來散熱的“煙囪”,把歷史上曾有過的土堡加起來,面積遠遠超過任何一個大都市#65377;這種建筑名叫土堡,但它們不是人類的創(chuàng)造,它們的建造者與主人是白蟻#65377;
說到白蟻,人們就會想到它們對建筑的啃噬#65377;白蟻的確是生態(tài)“生產——消費——分解”系統中強有力的分解者,是非洲草原上不可缺少的分解力量#65377;自白蟻一億年前出現以來,一點一點地吃掉的樹木相當于今天南美洲熱帶雨林的面積#65377;殘枝敗葉當然不是什么可口的東西,白蟻得開辟出一個鮮美的蘑菇圈,這種富含酶的蘑菇能加速樹木在它們體內的消化,以及提供更多的營養(yǎng)#65377;
最近,美國的《人類基因》雜志上刊發(fā)了英國和俄羅斯科學家的DNA分析成果:大約七萬年前,地球上人類祖先最少時只剩下7萬人,這7萬人都集中在非洲#65377;可是,人類早期由樹木架構的歷史見證物都吃在了白蟻的肚子里,整個非洲的歷史也全在白蟻的肚子里#65377;
每個土堡里住著大約200升的幾百萬只白蟻,分為蟻后#65380;蟻王#65380;兵蟻#65380;工蟻#65377;蟻后近10厘米長,與它交配的蟻王從頭部走到尾部要花掉15秒鐘,它所做的事就是不停地進食,不停地產卵,按土堡的需要可以隨時改變卵的性質,決定產出孵化為兵蟻或工蟻#65380;繁殖蟻的卵#65377;而這些土堡內外的信息又來自于工蟻喂給它的嚼過的食物#65377;最辛苦的是工蟻,不但要建筑土堡,還要孵卵,甚至兵蟻的進食都要由它們來喂,兵蟻有鋒利的嘴,但這嘴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決不用來咀嚼食物#65377;
每年都有一個晚上,工蟻在土堡底部挖個月牙形小洞#65377;把周圍的場地整理得干干凈凈,在兵蟻的守護下,幾十萬只新生的繁殖蟻在15分鐘之內全部從洞里飛出,地面全是白白的一層,有的能飛出幾十米,有的能飛出幾公里,這是它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飛行,也是一生中最美妙的一個夜晚#65377;落地之后,與循息而至的雄蟻成親,然后蛻掉翅膀,挖一個幾十厘米的洞,產卵,開始了蟻后的生涯,自有工蟻前來照顧它們,另一座土堡又在原野上聳立起來了#65377;不過,幾十萬只繁殖蟻中往往只有幾只能有機會成為蟻后,其余的都死于非命#65377;
居住在土堡內的還有蜥蜴#65380;貓鼬#65380;豺#65380;土狼#65380;眼鏡蛇等在荒原上出沒的動物,它們把土堡當做了自己的家,但白蟻不會趕走它們,就算是一條蛇占據了通風的“煙囪”,工蟻會重新建筑另一個“煙囪”#65377;肯尼亞北部的波科特族人也把土堡當成他們的家園,每一個土堡都是私人財產,傳給子子孫孫,財富就是土堡的數量#65377;而白蟻,也是他們的美味#65377;人類前前后后吃掉的白蟻,加起來有一座阿爾卑斯山那樣龐大#65377;
莫里斯·梅特林格的《白蟻的生活》中有一段話:“它們的文明,比什么文明都古老,是人類在地球上出現以前最古怪#65380;最復雜#65380;最有才能,在另一方面也是最合理#65380;最能適應困難的生活環(huán)境的文明#65377;”當那7萬人類祖先被剩在非洲的時候,他們又從土堡學習到了什么呢?
(選自《文字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