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帕累托最優的京津冀旅游企業合作路徑選擇

摘要：區域旅游企業合作已經成為提高區域旅游的競爭力，是改善區域旅游總體形象，實施區域旅游業持續、健康、快速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現階段，京津冀旅游企業合作有集團化和戰略聯盟兩種模式。但因在合作中不能實現帕累托最優或改進，造成了京津冀旅游企業合作限于行政區域內合作和遠距離合作為主，區域之間的合作結構松散，不能實現規模效應和范圍經濟。因此，政府在旅游企業因收益差距太大而不愿合作時，應該給予足夠的政策引導及利益補償機制，企業本身應對合作模式慎重選擇，并建立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共同推進合作創新，最終實現京津冀區域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帕累托最優；旅游企業；合作

中圖分類號：F592.7

文獻標識碼：A

旅游企業是旅游經濟的運行主體，是旅游產品與服務的生產者和提供者。離開旅游企業的參與，京津冀區域旅游合作就無從談起。只有建立資源配置高效、對市場反應靈敏的旅游企業，區域旅游合作才能充滿生機和活力。目前，京津冀旅行社在全國百強旅行社中占有12％的席位，占有全國星級賓館30％。由于京津冀旅游資源的同質性和旅游市場的相似性，合作意愿不強以及區域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性，使其競爭大于合作，如何促進區域內旅游企業之間的合作成為當務之急。

一、京津冀旅游企業合作分析

(一)合作類型分析

馬曉冬(2005.2)認為旅游企業合作中主要合作模式為大型旅游企業集團化、中型旅游企業連鎖化、小型旅游企業專業化。按照企業合作時紐帶關系可以劃分為以資金為紐帶的企業合作和以契約為紐帶的企業合作。以資金為紐帶的合作主要為大型旅游的集團化合作，以契約為紐帶主要是中小企業的連鎖化和專業化，也稱之為戰略聯盟。

1．京津冀旅游企業集團化現狀分析

(1)橫向一體化分析。橫向一體化是最為常見的合作形式，有利于旅游企業實現規模經濟，擴大市場份額。一般來講，橫向合作的企業具有代表性的是2003年之前的中國青年旅行社、中國旅行社。從本質上來講，橫向聯合實為旅游經營商減少競爭對手，擴大市場份額的一種策略。2003年之前是中國青年旅行社進行大規模擴張的手段主要是對國內重點旅游地區的國際旅行社進行了收購和兼并。中國旅行社在2002年相繼完成對河北、大連、內蒙古、江蘇、湖北、廣西中國旅行社等13家旅行社的控股并購及改制，同時在境外對瑞典中國旅行社完成了整體收購。中青旅從2003年開始，以產業鏈上深層次的縱向聯合為主、橫向聯合為輔的業務整合。

(2)縱向一體化分析。縱向一體化有利于旅行社生產過程之間的銜接，消除機會主義以降低交易成本。縱向并購即同一價值鏈上的上下游企業間，具有不同核心能力或資源的企業，由于相互之間的關聯度與依存度較高而實行的聯合，共同完成合作項目的價值鏈活動。具有代表性的企業有成立于1998年首旅集團，是以經營包括酒店、旅行社、汽車、購物、餐飲、會展、娛樂、景區等業務發展的企業集團。在并購的過程中包括前向聯合和后向聯合，在前向聯合方面，在旅行社產品的市場環節，中青旅通過自己掌控的旅行社分、子公司、連鎖店以及其發起的“中青旅聯盟”擴大銷售規模，提升產品設計開發能力，在市場中形成自己的規模和品牌優勢；在后向聯合方面，公司憑借自身和中青旅聯盟迅速增長的營銷規模，大范圍開展航空包機業務，并在景區資源集中采購、地接社統一招標等方面已逐步顯示出較強的成本控制力。

(3)雙向合作分析。實質上，時至今日企業之間的合作并不單純是橫向或縱向，更多的體現為混合型。企業為尋找利潤新的經濟增長點或實現企業轉型以擺脫經營困境，許多旅行社把目光紛紛投向了房地產、通訊等利潤較高的行業。如中青旅不僅包含了酒店、餐飲、景區、旅行社等旅游相關產業，而且還包括高科技、房地產等產業。

2．戰略聯盟分析

將并購與旅游企業之間的戰略聯盟相比較，旅行社的聯盟多以地區為界，屬區域內聯盟：這種聯盟方式形成松散的結構，聯而不和的情況非常突出，如燕趙誠信旅游聯盟；除此之外還包括跨區域聯盟，如中青旅聯盟，設立區域性總部，通過發展會員、完善網絡，聯盟實力不斷提升，2006年通過成立國內、出境、資源采購等專業委員會，進一步提升聯盟的整體運作能力，形成更具規模化、集群化優勢的供應鏈聯盟。

中青旅聯盟將通過聯合采購、共同策劃產品，形成并擴大聯盟內部的業務流、現金流與信息流，不斷引進有競爭力的加盟伙伴，建立全國性的有效網絡，依靠外延的擴張形成增量資源，強化聯盟核心競爭力。

(二)旅游企業合作區域范圍

從合作的區域范圍來看，京津冀旅游企業的旅游企業合作可以劃分為區域內合作和跨區域合作。區域內合作主要體現在單一行政區內合作，如以首旅和河北旅游集團為代表的企業，受行政劃撥形式的影響，企業的合作區域基本上處于一個行政單元內，這類企業可以形成強大的地區性優勢(比較優勢)，但也存在著抗御風險能力弱，外聯能力差等劣勢。跨區域合作旅游企業合作主要體現在遠距離互為客源市場或旅游目的地的合作，如2003年以前的中青旅先后控股收購了廣州、新疆、深圳及香港的中青旅以及廣西、香港等地的79家旅行社及在線旅游分、子公司，將市場空間擴展到北京以外的地區。但京津冀區域內的合作較少。

(三)合作動力主體及內容

按照企業合作的動力來源，可以將企業分為受政府行政動力而形成的旅游企業合作組織，以及受市場動力而形成的旅游企業合作組織。

前者的動力來源于政府，受政府目的以及區域經濟發展的要求影響，最容易形成包含全部行業生產鏈的縱向一體化，從而降低企業之間的交易費用，最終實現行政區內資源的整合以及經濟的發展。這類合作典型的代表有首旅集團和河北省旅游集團，此種合作一般情況下以產權劃撥為主要形式，內容多以產業價值鏈條的優化和整合為主，由于該類合作對區域旅游資源和客源的掌控能力較強，存在一定的區域壟斷性，所以其在產品創新及區域旅游資源整合方面具有先天的優勢。

后者的動力來源于是市場，這類企業因自身的區域限制及規模影響，對規模經濟帶來的低成本以及拓展市場的渴望非常強烈，從而容易形成跨區域的橫向一體化。如中旅合作是以資產和委托一代理協議為紐帶，內容以產品的生產、營銷、品牌為主。因為旅游產品的公共性特征，缺少技術性的內涵而難以形成較強的產品壁壘，所以旅游產品包括旅游線路和服務創新性的生產設計以及產品本身的營銷顯得不受歡迎。因此，產品的設計主要是對現有的同類產品資源整合和服務的提供，營銷主要是以企業的形象和品牌來定為宣傳的，尤其是合作企業整體形象的提升和品牌的建立。

二、京津冀旅游合作存在的問題

(一)遠距離區域合作減弱了區域旅游競爭力

由以上資料可知，源于旅游接待與客源市場掌控的角度來考慮的遠距離區域旅游企業之間合作的。如中青旅的合作主要面向華東和珠江三角洲，而區域內的合作相對較少，這樣就阻礙了整個京津冀區域旅游合作的進程，減弱了本地旅游市場的活力和區域旅游競爭力。

(二)合作企業內部關系不順，京津冀旅游企業合作不能形成合力

由以上資料可知，旅游企業之間的合作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旅游企業為增強自身競爭力，通過產權交易或契約關系獲得其他企業的產權或優惠條件，從而謀求企業利益的經濟行為。但在京津冀合作的過程中，由政府引導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效果，反而使旅游企業陷入困境。

(三)合作企業內部沒有形成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不能進行科學管理

在合作的企業內部沒有形成現代化企業制度，缺乏科學管理，普遍缺乏共同的發展理念和企業文化，尤其是以契約為紐帶的企業聯盟合作形式，很難形成像連鎖經營企業那樣的管理標準和規則，這阻礙了規模經濟效益不明顯，專業分工優勢難以發揮，影響了區域旅游經濟的發展。

(四)集團化偏重于特定區域，對外擴張意識和能力不強

河北旅游集團以及首旅集團都以本行政區域為主，主要肩負的是整合本地區的資源，增強區域旅游競爭力的使命，普遍表現對外部的聯系不強，造成擴張意識和能力不強。

三、基于帕累托最優的旅游企業合作條件分析

帕累托最優(Pareto Optimality)，也稱為帕累托效率、帕累托改善，是指資源分配的一種理想狀態，假定固有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資源，從一種分配狀態到另一種狀態的變化中，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個人變得更好，這就是帕累托改進或帕累托最優化。

帕累托改進是指一種變化，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個人變得更好。一方面，帕累托最優是指沒有進行帕累托改進的余地的狀態；另一方面，帕累托改進是達到帕累托最優的路徑和方法。

假定在京津冀有兩個企業，企業a是旅游飯店，企業b是旅行社，兩個企業在政府的推動下或市場經濟的推動下進行合作，在圖1中，橫軸為企業a的旅游收益、縱軸為企業b的旅游收益，ab為在現有合作機制下兩個企業旅游收益的可能性邊界，OX為兩個企業的平均收益線。假設目前企業a和企業b的旅游收益點為D和E，同時假設兩個企業旅游收益的帕累托改進軌跡為Ia和Ib，如果旅游收益的帕累托改進軌跡為Ia，在b企業的收益不變的情況下，a企業的旅游收益在增加，這樣a企業的合作動力在不斷的增加，而b企業則合作意識較為淡薄；如果旅游收益的改進軌跡是Ib，在a企業收益不變的情況下，b企業的旅游收益在增加，這樣b企業的合作動力將不斷增加，而a企業則合作意識較為淡薄。

如果目前的收益在D點，這時旅游企業a和b的改進曲線是DF和DG。當沿曲線DF進行帕累托改進時，企業b的旅游收益增加得多，企業a的旅游收益增加的少，兩個企業的旅游收益差距在擴大。這樣企業a對域旅游合作的動力將越來越小，當兩個企業旅游收益的差距擴大到一定的范圍，企業a將不愿意進行合作。如果旅游收益的帕累托改進軌跡為DG，DG逐漸靠近平均收益線OY。企業b的旅游收益增加得少，企業a的旅游收益增加得多，兩個企業的旅游收益差距在減小。這樣企業a對旅游合作的動力將會不斷增強，這樣的旅游收益帕累托改進促進旅游企業的合作。

由此可見，當兩個地區的旅游收益差距擴大到一定范圍后，旅游收益少或旅游收益不增加的企業將不愿意進行合作。如圖2所示，假設目前企業a和企業b的旅游產品的產量是a1和b1，以a1和b1為縱橫軸，繪出埃奇沃思盒狀圖。可以用OX、OZ表示這兩條臨界曲線。

OX、OZ將Oab劃分為三個區域：在OCI區域內，兩個企業都愿意進行旅游合作；在ObC區域內，由于旅游收益差距太大，企業a不愿意進行合作；在OIa區域內，企業b不愿意進行合作。

但是，不愿意合作不等于不合作，只有當無法實現旅游收益的帕累托軌跡時，企業旅游合作才無法進行。因此，兩個企業的臨界平均收益點E與臨界帕累托改進曲線b1H、H al將Oab劃分為三個區域。在區域Ob1Ha1中，可以實現帕累托改進，區域旅游合作可以實現；在區域bb1H、aa1H中，由于無法實現帕累托改進，企業旅游合作將無法進行。

這樣，整個Oab可以劃分為五個區域：在區域OAHB中，兩個企業都愿意進行區域旅游合作，通過旅游市場可以自動調節這兩個企業的旅游資源配置，政府無需干預；在區域bb1AC、Ba1a1中，無論政府采用怎樣的政策，兩個企業的旅游合作都無法實現；在區域OAb1、OBa1中，企業間旅游收益差距過大導致兩個企業不愿意合作，此時需要政府干預旅游市場，通過加大政策支持、宏觀調控縮小兩個企業的旅游收益差距，使兩個企業都愿意進行旅游合作。在ACH、BHI兩區域。合作的障礙在于旅游差距無法消除，需要政府進行制度創新，如完善旅游企業的經營自主權、轉移支付、建立統一的區域旅游市場等。通過政策的一系列創新，能夠促進整個區域經濟的增長，推動區域旅游合作。

通過旅游企業創新合作機制，兩個旅游企業收益的可能性邊界由ab擴展到a2b2，如圖2所示。此時，由新的平均收益臨界點H2與新的臨界帕累托改進曲線將Oa262劃分為三個區域，其中可以通過旅游市場調節的區域將包含區域ACHe、BHI，在創新合作機制之前，這兩個區域是無法進行區域旅游合作；并且可以通過政府調節增強bb1H、aa1H兩區域合作的可能性。在創新合作機制之前，這兩個企業是無法實現合作的。

四、京津冀區域旅游企業合作路徑選擇

結合帕累托最優的分析以及京津冀旅游企業合作的現狀來看，合作的路徑可以從政府層面的引導和政策支持；旅游企業的公司治理結構的建立；合作組織結構的建立以及合作創新的等四個方面進行分析。

(一)政府跨越行政區短期利益的樊籬，積極推動京津冀區域的合作

在我國現階段，政府是旅游開發的第一主體，旅游企業是第二主體。政府所追求的是行政區域內的利益，區域旅游開發在政府之間的合作機制實質上就是區域之間行政區域內利益的博弈過程，在現在長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區域旅游合作促進區域經濟的發展給京津冀區域旅游的發展以有益的啟示：超越行政區利益，走向京津冀區域合作。政府在企業因收益差距太大而不愿合作時，應該給予足夠的政策引導及政府的利益補償機制，利用遠距離區域合作的市場優勢以及行政區內合作企業的資源的勢，連接資源和市場，實現區域旅游業的整體競爭力。

(二)企業合作模式的慎重選擇

集團化和聯盟合作都有其優劣勢，根據合作的不同階段和合作的企業類型應該進行慎重選擇。當規模擴大所帶來的管理成本增加超過交易成本的增加(減少)時，企業的合作意愿將會增加(減少)，所以存在(不存在)帕累托改進，致使企業之間愿意(不愿意)進行合作。而基于市場組織的橫向合作則可以避免以上障礙，實現增加經營網絡，降低經營成本的優勢。縱向一體化企業運用內部的行政管理手段較之運用非人格化的價格機制運行交易其費用為低。在面臨較高的資產專用性和機會主義行為發生的可能性的情況下，企業傾向于將外購變為企業內部生產；反之，則不宜于合作。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旅游企業采取縱向并購形成大型的集交通運輸、景點景區、金融、住宿等旅游相關行業為一體的中央集團，并且通過橫向并購在全國各地建立旅游企業分支，形成全國性的網絡結構。

(三)建立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

由于現在旅游企業的現代化企業制度仍然處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上，監督機制、代理機制并不健全，不能完全消除機會主義行為發生的可能性，合作不能達到預定的效果。同時，專有化程度比較高的飯店業、旅游景區的合作較之專有化程度很低的旅行社業進人和退出壁壘相對較高，合作雙方約束性大；反之約束性小。所以，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的建立，管理權開放和市場化的運作成為區域內旅游企業提高自身競爭力和區域間旅游企業集團長遠發展的關鍵。

(四)基于信息技術合作是現階段旅游企業合作創新的技術關鍵

如圖2所示，兩個旅游企業收益的可能性邊界由ab擴展到a2b2，必須進行企業運營的創新。而現階段，信息化是創新區域旅游合作與發展模式的重要技術支撐。信息化所孕育的全新的時空理念將促使傳統的旅游產品轉型，有利于整合區域旅游產品；信息化所構建的開放、高效、互動的交流和交易平臺，將意味著旅游企業可以在更大的范圍內進行更直接、更緊密的統籌協作；信息化所構建的新的物流業態和商務模式將直接促成區域旅游服務網絡的形成，使得區域旅游合作要素得以自組織性的優化配置，更有利于實現區域旅游的統籌發展。

(責任編輯：席曉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