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楊佳時我剛把新婚妻子送到國外讀博。楊佳早已過了適婚年齡,至今沒能洞房花燭,原因很簡單,她的男友在另一座城市,兩個人都不愿意離開生活的城市到另一座城市開辟新的起點,所以他們一直過著現代“牛郎織女”的生活。
那時我們同在一間辦公室,經常在一起斗嘴。以親密友善的方式攻擊對方,爭吵歸爭吵,從來沒有因此紅臉過,同事們既羨慕又嫉妒,紛紛說我倆是前生的冤家今世的對頭。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相持大半年后,我們相繼離開公司,為生活彼此奔波在不同的崗位,偶爾打電話相互詢問一下對方的近況。
一天深夜,迷迷糊糊中電話響了,是楊佳打來的,她的聲音很疲憊,同時語氣中又充滿了幾許無奈和寂寞,我能想象得出她孤燈伴青影的情形。或許是惜香憐玉吧,我們聊了很久,我以呵護者的身份關心她安慰她,聽她娓娓傾訴內心的秘密和生活中的種種遭際,直到她低垂的睫毛落在倦眼。漸漸地我們之間的熱線越來越頻繁,當周末小聚時,我突然發現她比以往有了很大的變化,已不在是我記憶中那個霸氣十足、說話刻薄的她了,反倒有些優柔與溫情,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顯得親切和諧,我想調侃也不知從何說起。
從那以后我開始光顧她的單身公寓,陪她打羽毛球,,一起購物逛街,在陌生人眼中我們是一對親密戀人,她也像小婦人給我做好吃的,我們快快樂樂的分享著分分秒秒,有時聊到開心時會捅我一拳或緊緊靠著我肩膀回憶童年時的趣事。對于她的舉動和言語,我曾在電話中不止一次提醒她,我相信異性之間應該有真正的友情,也希望我們就是其中的一對。然而意料中的事情比想象中發生得要快。
那是一個周六的早晨,網上逛了一個通宵的我還沒來得及下線,她就打來電話,邀我去玩。午飯后頭沉沉的,困意襲身,躺在沙發上昏昏睡去,她的眼中燃著柔情。
當她低下頭專情地望著我時,我聞到她身上女人的氣息,我一驚,趕忙坐起來,卻不想又“頂撞”了她的胸部,我見她并沒有惱怒的樣子,分明有種渴望和熱烈在燃燒。
她卻在瞬間抓了我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一剎那,我急忙縮回手,她一愣,臉“騰”地一下紅了,我不再回避,我覺得拒絕一個女人的挑逗應該是件殘忍的事情,會不會讓她很難堪?
就這樣我和楊佳有了最親密的接觸,每相隔一段時間,彼此又心照不宣的上床,每次都很快樂,但每次我總有一種莫名的內疚。無論是對妻子,還是對楊佳。
暑假妻子回來了,我們有時間將二人世界經營得有聲有色,并且每隔一段時間我還弄些浪漫情調將性愛時間額外延長。楊佳知道后,沒說伯么,只是臉上微微略起一縷失望后,說:“祝福你,我不會給你打電話”。聽到她的話,我不知道是感激還是無奈,臉上的笑容很酸澀。楊佳果然不再與我聯系,在妻子用愛編織的幸福中,她的聲音她的風情她陶醉時的樣子像斷線的風箏漸漸從我生活中滑翔而去。
一天我們逛罷夜市很晚回來,剛擰開水龍頭,妻子喊我有電話,頂著一頭水珠從衛生間出來。電話摁著免提,“喂?”。電話里傳出楊佳的聲音,心頭當時就是一縮,險些把水杯打落,幸虧妻子沒發現破綻。楊佳在那端落落大方,談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后,向我道聲晚安便把電話掛了。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下來了,我長長嘆了口氣,身旁妻子關切的問我怎么啦,我撒了個美麗的謊,沖沖涼后昏昏睡去。
相聚總是短暫的,妻子又踏上求學之途,站臺上分別前妻子柔情似水,千萬般依戀,直到乘務員下最后“通牒”,才依依不舍踏上火車。送走妻子后,我和楊佳又在一起了,我說,我能給你的只是一個男人,不能是婚姻,以及更多。楊佳不需要我承諾什么,更不想介入我的家庭。其實性愛是每一個成熟男女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我仍是個傳統的男人,我想這樣對楊佳公平嗎?對妻子公平嗎?這樣的關系并不能長久,最要命的是,當我面對楊佳的時候想妻子,當著妻子想楊佳,我不能很好地把她們區別開來。
我甚至把楊佳當成了自己的妻子,而把妻子當成了情人。我在兩個女人中間不能自拔的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