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絲綢之路,人們首先想到的是那條從河西走廊經塔里木盆地南北邊緣通向中亞、西亞的“陸上絲綢之路”。
陸上絲綢之路開辟于漢代建元年間(公元前138年),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想必家喻戶曉。這是一條充滿艱辛的道路。一望無際殘暴荒蕪的沙漠以及步履蹣跚的駱駝商隊,成為這條道路最典型的象征。由于經常受到匈奴的騷擾,這條中西方物質交流的通道,使用的時間不長即告中斷。在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漢武帝派使者設法開辟從四川經過印度通往西方的新路線,由于種種原因未獲成功,于是開辟海上航路成為首選。
漢武帝兩次海上用兵,向南打通了從長江口直達兩廣的航線;向北打通了從山東到遼東的航線。把南北兩條航線銜接起來,便貫通了中國北起遼東、南至兩廣的海上航線。在開通沿海航路之后,沿海航運的發展,也促進了從中國沿海經南洋諸島到達今日印度半島的“海上絲綢之路”的開通。從此,“赍黃金雜繒而往”的船舶,云帆高張,晝夜星馳,涉彼狂瀾,若旅通衢。
這條起始于公元前2世紀的海上絲綢之路,隨著中國古代造船業的發展而不斷發展,一直延續到公元15世紀鄭和下西洋時代,為中國與西方各國的經貿往來和文化交流發揮了巨大作用。
中國出口的代表物質除了絲綢之外,還有茶葉和瓷器。在唐以前中國同外國的貿易往來以絲綢為大宗,瓷器生產與外銷則崛起于唐代。到了宋代,瓷器后來居上,成為中國主要的出口商品。瓷器由于笨重易碎,比絲綢更適合船運。因此這條海上絲綢之路又被稱之為“海上絲瓷之路”或“海上瓷器之路”。中國的精美陶瓷,由廣州或泉州出發,經由南海而行銷東南亞、西亞、北非乃至東非沿岸各港埠。
元承宋制。宋代的諸海港,仍是元代的重要海港。元朝不斷地派出使節溝通西洋航路,比較著名的有汪大淵兩下西洋之舉,他所撰寫的《島夷志略》內容宏富、記載翔實,為中外海上交通之珍貴史料。元代的海上商旅和遠洋海船,還因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遠播海外。
明成祖朱棣為擴大明朝的政治影響、爭取和平穩定的國際環境,以明初強大的經濟為后盾,以先進的造船技術和航海技術為基礎,把中國與海外各國之間的友好往來,推進到了一個鼎盛的新階段,出現鄭和下西洋的壯舉。
鄭和率領的船隊,28年間7次下西洋;船隊大小船只200余艘,寶船最大者長44丈(約140m)、寬18丈(約60m);官兵人數多達2.7萬人以上;最遠航程到達非洲東岸即現今的索馬里和肯尼亞一帶。其規模之大、航程之遠、所到國家之多以及造船技術與航海技術之高,是當時任何國家無法相比的。
作為明朝的外交使節和貿易代表,鄭和每到一個國家,都會拜訪這個國家的元首,并通過贈送禮物來表達明政府愿意和其建立和發展友好關系的愿望,同時邀請東道國的遣使來華。每到一處,鄭和和他的船隊都會入鄉隨俗,并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通過友好協商進行貿易活動。
貿易是雙向的。在中國的絲綢、瓷器、茶葉等運銷海外的同時,也有大量的番貨進入中國。其中最主要的是香料,還有藥物、玻璃和金銀珠寶等異域珍奇,并把諸如長頸鹿、獅子、鴕鳥和豹子之類的珍稀動物引進了中國。
伴隨著各種商品的經貿往來,人們還進行精神文化的交流。印度的佛教、西亞的摩尼教、伊斯蘭教、歐洲的天主教和基督教也先后傳入中國,西亞、南亞和歐洲的星歷學、醫藥學、建筑學、音樂學等也對中國產生了影響。
海上運輸以舟船為載體,支撐起海上絲綢之路千年繁榮的是中國古代驕人的造船技術和航海技術。中國造船與航海技術在世界上曾長期處于領先地位,其中有許多重大發明如船尾舵、水密艙壁、車輪舟、指南針等通過海上絲路傳播到了西方,對世界造船與航海技術的發展產生了極其重大的影響。
指南針是中國的四大發明之一,起源于公元前4~3世紀,當時只限于在陸地上應用。在12世紀之初,中國在世界上最早將指南針制作成羅盤導航,這在宋代的《萍洲可談》中首次明確提到:“舟師識地理,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則觀指南針。”
中國的這種先進的導航技術,迅速被阿拉伯、波斯的同行學習、傳播;西歐民族出于在地中海和東方商業上競爭的需要,也很快地接受了航海羅盤技術。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羅盤西傳”。
指南針應用于航海,是航海史上的一項劃時代的創舉。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指南針,就不會有近代航海事業的大發展,就不會有地理大發現,就不會有各國間大規模的經濟貿易和文化交流,更不會帶來豐富多彩的近代文明。
但令人痛心的是,在鄭和下西洋活動停罷之后,明、清政府奉行長期禁海的閉關自守政策,使得中外海上貿易從巔峰跌落以致衰敗,經歷了500年曲折和300年沉淪,中華民族更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回顧這段歷史,中國人民可以更加堅定改革開放的決心。
如今的中國就像一艘巨大的航船,在新的時代里,劈波斬浪,奮勇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