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體方式越來越多樣化、競爭越來越激烈的當今社會,一張報紙若要勝人一籌,除了要有足夠的信息量,更要有奪人眼球的強大沖擊力。對于文化副刊而言,在做好動態的文化新聞報道的同時,有序地梳理文化事情,包括重大的“節”或“日”,做好主題性策劃,尤為重要。
在一些重要的文化節日和文化名人的紀念日到來之際,推出專題策劃,以展現某一特定的文化事件或人物,進行回顧或者展望,是很多媒體熟知的策劃方法。在同類型的策劃中如何能夠脫穎而出,尤其以人物為專題的策劃如何能夠做出特色,給讀者耳目一新之感,則是責任編輯應該下足功夫認真思考的問題。
2007年6月1日,《深圳特區報》文化星空專版借王國維辭世八十周年的紀念日推出了一個全新的欄目“大師日歷”。以一個整版的篇幅,評點這位國學大師的生平和學術,以歷史的眼光和文化的視角,再現了王國維的人生軌跡和悲劇命運。該欄目一經推出,就引起的讀者極大的關注。此后,這個特色鮮明的專版逐漸成為本報文化星空的一個品牌。
作為這個專版的責任編輯,筆者對大師日歷專版從醞釀到推出的過程比較清楚。記得那是在2007年年初,全國學術界和文化界被季羨林先生辭去國學大師等三項桂冠的那篇文章掀動起來——這三頂桂冠指的是民間封給他的“國學大師”、“學界泰斗”和“國寶”稱號。季羨林先生在其出版的《病榻雜記》中稱,他希望“三頂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
面對九旬高齡的老人家在病塌中得出的這一人生參悟,眾人難免要七嘴八舌議論一番,頓時,“挺季派”和“倒季派”大戰江湖,而針鋒相對的焦點就是何謂大師?誰配得上大師的桂冠?
作為媒體人,尤其是文化版面的編輯們,都在關注著這場混戰,各方的言論都帶給我們很多的思索。其中有一點不容置疑——在物欲橫流、人心浮躁的時代,人們心底對大師的渴望更為強烈,尋找大師走近大師以慰藉人們近乎干枯的心靈和思想,比任何一個時期都要迫在眉睫。然而,大師在哪里?在這樣的一場文化事件中,我們媒體可以做些什么。在客觀公正報道的同時,我們深切地認識到,與其在那里爭論到底誰是大師,倒不如將歷史天幕上已有定論的大師級人物再現給當今的讀者,為讀者提供一個認識大師、了解大師的渠道,也就是通過我們的版面,讓大師的智慧和光芒得到一次現代闡釋。于是,開辦一個介紹歷史上大師級文化名人的專版,便提上了本報文化星空的編輯日程。
2007年6月2日時值王國維辭世八十周年的紀念日,我們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紀念國學大師王國維是推出全新欄目“大師日歷”的最好時機。2007年6月1日,本報文化星空刊發出由本報記者撰寫的《以水之品性書寫永遠的“人間詞話”——寫在王國維離世八十周年》的專文,將“大師日歷”專版隆重推出。
而這篇文章刊出后所帶來的巨大反響,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為此,文化星空又先后在2007年7月3日、6日推出追蹤報道,刊登了《王國維后代有人研究國學》和《王國維次子,被埋沒的國學大家》等專文,不僅將去年底盛傳的“王國維后代無人涉足文科”一說徹底推翻,而且在深入采訪中發現,王國維的次子王仲聞先生是一位學問奇人,更是蒙塵已久的國學大家。2007年12月3日,欣逢國學大師王國維130周年誕辰,本報又刊登了《王國維后人紛紛踏足國學傳承家風》一文,本報駐滬記者專訪了王國維的孫子王慶山,王慶山不僅向記者披露了本報系列文章發表后的反響,而且披露了“最新情況”,特別是王家“薪火相傳”勢頭不減。事實上,目前本報關于王國維后人與國學的系列報道已經受到國內外學者的極大關注,并成為王國維及其家族研究的重要補充。
一篇追憶大師的文章帶來如此豐碩的成果,使得我們對“大師日歷”這個欄目信心倍增。本著以介紹世界范圍內對人類思想和文化有著重大貢獻的古今名人大家為宗旨,以他們誕辰或辭世的紀念日為由頭,本欄目從創辦至今,陸續推出了凡高、歐陽修、齊白石、徐光啟、康有為、康拉德、雷諾阿等十幾個專題。2008年伊始,更是制定出全年計劃選題。在解決了選題上的問題之后,一個好的策劃是離不開后期的版面包裝,包括圖片的配發都顯得至關重要。為此在每一個專題推出之前,作為責任編輯,應該做好充足的準備,盡量約請對該人物有所研究的專家學者來撰寫,力爭每一個專題都有獨特的見地而絕非資料匯編,為讀者提供的是他可能不知道的事實或者沒有發現的思考問題的角度。
在欄目開辦近一年的時間里,我們這種向大師致敬的文化態度吸引了眾多的高端讀者,他們與我們一起細細地觀察大師的世界,默默地探尋大師足跡,這一切令編讀雙方一同感動。而在一個快餐文化充斥、物質追求日益強烈的社會轉型期里,作為一個城市的主流媒體,必須要承擔起引導社會輿論、弘揚高雅文化的責任。而對人類各個時期的文化大師們表示敬仰,無疑是敬重文化的必然選擇。這也可以說是激勵我們策劃出“大師日歷”專版的深層理念。■
(作者單位:深圳特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