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身旗袍,流蘇披肩,陰暗的花紋里透著陰霾。”這是張愛玲筆下的上海女人。旗袍是上海女人二十世紀(jì)三四十年代不可或缺的經(jīng)典之作。作為服裝,旗袍第一次將女人的心情、自己的故事同整個城市、整個時代自然地連在一起,成了那個時代上海女人的一個標(biāo)志。所以當(dāng)看到旗袍在電影《花樣年華》中強化凸現(xiàn),一名冷香端凝的女子,從頭到尾被23件花團錦簇的旗袍密密實實地包裹著,在美艷之下緊箍著情感,不把她當(dāng)作上海女人的故事都難。
身穿旗袍的小女人坐在黃包車上,與黃包車和黃包車夫形成為組合。撇開他們之間社會層次的反差,其實是很有美感的,一個纖弱,一個生猛;一個溫婉,一個直爽;一個陰柔,一個陽剛。仿佛黃包車就是為穿旗袍的小女人度身定制一般,尤其是在上海的洋房、弄堂間穿行、在泛者微微青光的“彈咯路”上潛行的時候。
這一個坐在黃包車上的小女人會是誰,會到哪里去?

或許是去剪旗袍料的。看得出小女人日子過得不錯,白白凈凈,神情淡然,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去協(xié)大祥剪一塊自己喜歡的旗袍料;或許還會去恒源祥,那里的絨線是出了名的,小女人會去買一點絨線,不僅是給自己的,還有給丈夫和公公婆婆的。
或許是去聽書的。上海小女人喜歡聽蘇州評彈的很多;雖然是從蘇州外來的劇種,卻是因為非常安謐而很討上海小女人的歡喜。在黃包車一路去的路上,小女人便想到了自己的偶像蔣月泉。
或許要去和以前的女同學(xué)約會。凡是喜歡和以前女同學(xué)約會的小女人,都是日子過得不錯的女人,約會的地點可能是在飯店,是在電影院,是在舞廳;哪怕路不很遠,但是一定要討一部黃包車的;或許小女人正是要到這里來約會?
或許是為了一段曖昧的情感。那真是《花樣年華》的真實版本了。
或許小女人還不是一個等閑之輩。以前看過電影《野火春風(fēng)斗古城》,王曉棠扮演的銀環(huán),就是穿了旗袍坐了黃包車,去完成地下黨的任務(wù)。那情那景,和眼下的小女人黃包車夫竟然有些相象。并不是說這個小女人就是銀環(huán)或者地下黨,而是說,上海小女人穿起旗袍來,有著一致性的風(fēng)情,連黃包車夫和洋房和彈咯路,也是極好的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