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開草,見到的是白白的羊群,就像歲月之手,篩下黃沙,見到的是刺瞎眼睛的金子。
牧羊人的鞭子一次次甩出去,把草趕了過來,趕在羊的嘴邊。羊咀嚼著綠茵茵的草,也咀嚼著牧羊人的興致。
羊埋著頭向前而行,一層層揭開草原之皮??伤鼈儎傄惶_,后面的草又像火焰一樣追趕了過來。羊不敢抬頭,牧羊人只用歌聲,就輕易鎮住了洶涌的綠。
其實,穿過草原,需要一匹馬,一群羊,一根鞭子;需要忘記自己的年齡與名字,需要終生樂意欣賞羊抬頭與低頭的姿勢。
那些樹
那些樹,站進了秋天。
那些還沒有來得及交接的果實,晃在枝頭,讀不懂枝頭的指向。風中透露的消息,有一些葉子開始走散。
那些樹還是這樣立在原野,讓樹干深黑成巖石一樣的顏色。在樹的疙瘩中,可以聽得見咬響的牙關。那疼痛,只能使根躥得更深,躥得更遠。
很多人的雙手,只愿接住果實,卻不愿接住沉重的苦難。
我想讀懂那些樹,就會離讀懂人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