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片的美學困境

摘要 影片《集結號》實現了商業大片的主旋律化和主旋律電影的大眾化，創造出具有典范作用的主流電影的發展樣式，使得商業大片走出了美學困境。如果從長遠的發展眼光來看，其對中國電影的意義有待我們進一步去挖掘。

關鍵詞 主旋律化 大眾化 困境 主流價值觀

談到商業電影，我們就會把它與大片聯系起來，就會想到近幾年大片發展所存在的問題。2002年《英雄》的橫空出世，讓人們歡呼大片時代到來的同時，一直在思考中國大片如何發展?可從2002年到2006年這幾年大片卻走入自己的窠臼：即一味的大制作、大明星與單一的古裝和武俠題材。雖然大制作，大明星，大場面和高科技給人們帶來一場場饕髯盛宴，但無一例外的中式古裝，讓人們產生了審美疲憊，尤其在《無極》陂惡搞之后，中式古裝大片的發展更是步履維艱。我們在大片帶有東方古典味道的奇觀背后，再也體味不到如《黃土地》那樣的電影給人帶來的那種人文價值和反思的力量。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的教授王一川在《眼熱心冷：中式大片的美學困境》中指出了大片的三個美學困境：“一是奇觀而無感性體驗與反思，二是僅有短暫的強刺激而無深長余興，三是寧重西方而輕中國”。可07年的戰爭大片《集結號》完全走出了這種美學困境，實現了中國大片的突圍，是“中國制造”的升級換代，成為馮小剛和中國大片的轉型之作。

《集結號》走出了中國古裝、武俠的舊有套路。把大片的視野拉回到20世紀的中國。影片一開始對于戰爭場面的逼真再現，其質量已與歐美戰爭大片并駕齊驅。創造出了中國的戰爭大片：更深層上來講，影片讓我們再次擁有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這段歷史的書寫權和闡釋權，讓我們走出了腥風血雨的江湖和爾虞我詐的宮廷。可以說現今的幾代人對于戰爭年代擁有不同的感受和記憶，《集結號》讓經歷過這段戰爭年代的一輩重溫自己走過的人生和戰爭，讓只在書本上讀到的青年一代重新體驗了一回戰爭。如此，影片就同時給幾代國人帶來了同樣的“集體回憶”，讓幾代人共同來思考戰爭給人類帶來的毀滅的同時，進一步思考現今時代“英雄主義”落寞的原因?讓國人呼吁“英雄主義”的回歸，讓大家重拾對“英雄”個體價值的認識與尊重。《集結號》的創作者深刻明了國內和國際對中式古裝大片的“審美疲勞”所造成的“市場疲軟”。因此影片《集結號》用中國人最貼近的革命史為切入點，來打造中國的戰爭大片。來激發人們對戰爭的思考和對英雄的尊敬。也正是以上這些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可以看出《集結號》不再是一時的強刺激，而是深長余興。

《集結號》旗幟鮮明的傳達著一種主流價值觀。首先，《集結號》中連長谷子地體現出了男人的責任感，即一種擔當的精神。為了給閉上了眼睛的戰友有個交待，為了給死去的四十七個戰友證明，證明他們存在過，證明他們付出過。證明他們是烈士，谷子地踏上了找尋之旅。因為只剩下他自己，他是連長他覺得有義務，為他死去的戰友證明，給他們一個交代，同時也給自己一個交代，可以看出在這個找尋的過程中也體現出他內心對責任的尋求。正是由于他這種負責任的態度，這種擔當的責任感，感染了觀眾，由此也向我們傳達出所有創作者的社會責任感。其次，重拾了人類內心中最基本的情誼一兄弟情誼。可以說07年兩部大片《集結號》和《投名狀》都是以兄弟情誼為切入口的。俗話說得好“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在影片《集結號》中，連長谷子地與戰士焦大鵬、王金存和趙二斗等在戰場上結下的深厚的兄弟情誼，遠比《投名狀》中結拜而來的兄弟情顯的真實，雖沒有納投名狀。可在戰場上相互依存。相互支持的情感遠比親弟兄間的感情顯得更真切。這也讓觀眾體味到除了愛情、宮廷爭斗。戰士問的兄弟情誼同樣可以來結構影片。尤其是經過戰爭錘煉出來的兄弟情誼遠比愛情題材、宮廷題材、武俠題材等來的真實。更能貼近人的內心。可以說，正是這些影片把人們遺忘已久的兄弟情誼重新拉進人們的視野。也正是這種為了他人可以犧牲自己的精神，讓人們重新去深入理解人類這種最基本的情感。最后，“榮”字當頭和對公平、對正義的追求。正是由于谷子地的責任感、擔當的精神和在戰場上與戰士結下的深厚的兄弟情誼。堅定了他為無名戰士追回榮譽的執著精神和對公平和正義的信仰。影片中“我們不是失蹤，我們是烈士”這里不僅僅是為了多拿幾百斤小米這么簡單的數字問題。體現更多的是人們對于榮譽的追求，對于“每一種犧牲都是永垂不朽的”的肯定，讓我們“在這個影像紛呈并時顯浮躁的年代重拾一份對于英雄主義的崇敬”在這一點上真正的契合了大眾的心理，尤其是在現代商品社會里物欲的橫流沖破了個人和社會的道德底線，使得大眾喪失信仰的時候，影片中對榮譽的追求，對于主流價值的弘揚能夠讓大家看到一絲挽救的希望。二百斤小米和七百斤小米這數量上差距背后還體現出一種對公平、公正的追求。“我們守舊窯場的這幫弟兄一個都沒回去，團里是怎么處置的”，“咱九連明明都是烈士，怎么就成了失蹤了呢?”劇中的這些臺詞表明了連長谷子地對受到不公正待遇時的憤怒，而“為死去的戰友討回公道。這也和當下追求公平和正義的主流社會的心理和愿望相契合”，我們看到“現實生活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遭遇各種不公平或者不正義的事情，每個人對此都與有切膚之感”于是影片《集結號》中的谷子地就成了大眾在影片中的投射，成功地將人們追求公平、正義的心理在一定的范圍內進行了象征性的表達，這使得大眾的愿望在此得到了一個虛擬性的滿足。并且還引發了大眾的理性思考。我們看到在這種執著的精神和追求中體現出了他們的信仰，猶如《士兵突擊》中那句“不拋棄，不放棄”所體現出得那種執著的精神和信心一樣。在這個人心浮躁，個人主義至上等不良之風肆虐的商品社會里，《集結號》的出現如同及時雨，影片所表達出的普世的主流價值觀填補了大眾某些社會價值理念的空缺。彌補了大眾心理的缺失，堅定了人們的信心，對社會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這些主流價值觀的表達。使得影片的思想性得到加強，一改以往商業電影思想貧乏的局面，尤其是在主流價值觀的傳達上更是實現了商業電影的主旋律化。也正是這些，使得《集結號》上映一個月后。觀眾還要求電影院繼續放映這部影片，從一個側面也反映出《集結號》帶來的不是強刺激而是深長的余興。

《集結號》實現了大片開放型敘事到封閉型線性敘事的轉變，體現出大片敘事的新方向。從產生余興的角度看《英雄》、《無極》等影片的塊狀、分裂式的開放型敘事模式的創新并沒有得到大眾完全認同。反而《集結號》的這種線性敘事以及大團圓結局得到了廣泛地認同。雖說這一點有點落入俗套。但也正是在這一點上真正鍥合了社會大眾的心理需求，現實生活中的種種缺憾和不滿使得人們再也不愿看“江湖的腥風血雨和宮廷的爾虞我詐”，而是想要一種圓滿的結局和美好信念來補償和撫慰自己。不論是王金存的妻子與趙二斗的結合。還是九連的戰士得到英雄的稱號、得到社會的認同，都在不同程度上彌補了大眾心理上對美滿和集體認同的缺失。這些就使虛構的人物成為觀眾的代言，引觀眾入戲，成為電影中的那一個體驗了一回，并且得到最后圓滿的答案。在這一點上《集結號》其價值更是不言而喻。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讓我們看到這種封閉型敘事和大團圓的結局，更切合中國觀眾的現實和內心需求。

“電影屬于文化產業，文化產業無疑以內容為王，既然是內容為王，那主流文化價值的建構和表達必然是第一位的，尤其對于商業電影來說。從文化軟實力的角度看，商業電影主流化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純粹從商業的角度看，商業電影回歸主流也是必然的，因為商業電影要想獲得市場的回報，首先必須贏得最大層面的觀眾，就必須契合主流社會的觀眾心理。”我們看到《集結號》左取得高票房的經濟效益的同時構建了核心的價值觀，這些都是今天國家倡導建設和諧社會重要的組成部分，因此我們說《集結號》實現了商業電影主旋律化，使得商業電影思想性得到加強的同時也使得商業大片走出了自己的美學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