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人所謂“觀海有術,必觀其瀾”。當今世界大事紛紜,刨開表象,不過是三四高手在捉對對弈罷了。以中國在近兩年的際遇遭逢來看,恰似中美兩巨人危坐懸崖下著一盤殘局,帥士相卒角色分明,輸贏未定。
主帥美國,一位克制的戰略高手
帥,雖然威力不大,卻是象棋中一個最重要的棋子。它被吃掉就意味著一個陣營的滅亡。在象棋中,將帥是不會碰面的,他們的職能就是安居帳中運籌帷幄。
可以說,中國當今行走江湖上處處有人使絆,皆因中國與江湖老大山姆大叔有過節,只要美國江湖老大的地位沒變,中國就只能在磕磕碰碰中前行。
2008年,中國與西方發生了一系列大碰撞:家樂福、薩科齊、《明鏡》周刊、CNN、中國污染、中非軍火交易……一系列人物事件背后都隱藏著由大國牽頭的較量,只是依照級別與程度的不同出場選手自然也不相同。
在這臺反華大合唱里,西方儼然學會了排兵布陣,以中國象棋為師,美國帥位居中,英國為士亦步亦趨,法德為炮位對中國“狂轟濫炸”,而波蘭、捷克等為小卒搖旗吶喊。
一盤棋局的關鍵是,對兵卒的推進如何的持重,對士、相的調整如何的周密,對將帥的進退轉移如何的當機運籌,不失機宜。
美國近些年由于深陷戰場多次廝殺,真氣耗損得厲害,所以絕對力量下降了,它在與中國博弈的過程中能用的棋子少了,所以進攻的力道也不像以前那么凌厲了。中美雙方雖然頻頻過招,但都并未緊盯對方要害,而是擊打對方的邊緣部位,且力量都有所克制。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美國小布什掌權8年來,越來越像個慈眉善目的觀音,對華的態度比前幾年和善了,甚至還多次配合中國的戰略,儼然曹操與劉備在一桌喝酒,一邊指點風云,“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
去年10月,布什會見達賴,中國表示抗議,隨后一度拒絕“小鷹”號航母例行赴香港停靠補給;自去年以來,中國輸美產品因質量安全問題遭遇召回風暴,但中美隨后展開協商談判;今年3月底爆出美國核彈頭零部件誤運臺灣消息,中方表示抗議,但事件并未發酵。倒是中美聯手反制臺灣“入聯公投”成功,且都樂見馬英九獲勝,顯示出高手之間的惺惺相惜。
“勢優取勝易,勢劣謀和難。”與美國下棋,我們不求得勝,至少要謀和。和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屈服型的,另一種是力戰型的,寓反擊于防守,使敵對方有所顧忌,不敢放手發動進攻的和法。而我們就是要采取后一種打法。唯在于以殺還殺,使對方有所顧忌,才易于造成和局的條件,一味地單純防衛只有屈受城下之盟的,縱然和了也多是僥幸。
士位英國,見風使舵的本性
士,相當于主帥的帶刀侍衛,雖說不是皇親國戚,起碼也是親信,與老帥關系非同一般。它的殺傷力一般,護衛主帥的決心很大。
近半個世紀以來,美英的“夫妻關系”國際社會早已心照不宣。英國的打狗棒(指戰略核武器)都還掌握在美國人手里。布朗執政一年多來,英美關系越來越冷淡了,剛上臺那會,他豪言自己“終生是美國的崇拜者”,并稱他“絕不與英國或歐洲其他地方的反美主義者來往”。而現在,小布什送的皮夾克,上面特意繡有布朗的大名,可布朗偏偏就不愿簽收。布朗不像布萊爾那樣,有事沒事地跑到白宮去蹭飯,他在外交上的獨立自主色彩越來越明顯,在伊拉克軍事布局上也有些小動作。
正是在這個背景下,英國對華態度也功利多了,它雖然也對中國說三道四,但攻擊尺度還是有把握的。譬如主流大報《泰晤士報》偶爾還安撫中國,抨擊那些攻擊中國的不道德做法,最近它就有文章指出,“西方在道德問題上沒有權利對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說三道四,無論是涉及人權還是民主問題。”
英國到底是老牌的帝國主義者,曾經作為主帥高坐云端,它知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的道理,更是玩弄“權力平衡”外交的高手。在合縱連橫方面比薩科齊還是高了那么一尺的距離。所以當圣火傳到英國后,雖然有抗議的聲音,但布朗卻是站在唐寧街笑瞇瞇地迎接火炬,并且在4月份很快決定出席奧運會,后來甚至還討好地說,“中國的奧運會是歷史上最好的”。
英國作為一個三心二意的士,注定逃不脫老帥的手,它們之間有矛盾,但不可能離家出走。所以對于士,我們還是當防得防。
炮位法德,強梁有余智謀不足
炮是屬于象棋中的強子,殺傷指數大,可替老帥攻城略地,沖鋒陷陣,但是炮要發揮威力的時候必須借助外力,正是這一點,往往阻礙了炮的威力的發揮。炮這種遠攻兵器,如果沒有依侍,就分外凄涼。
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法國總統薩科齊都被公認是“大西洋派”(與“歐洲派”對應,它強調歐美感情紐帶,注重與美國協調行動),上臺后積極改善對美關系,向美國邀寵。
默克爾一上臺,就狠抓意識形態工作,她領導的政黨通過的所謂“亞洲政策文件”,主張德國加強與印度、日本等國合作,同時疏遠中國。
薩科齊尤甚,上臺后鋒芒畢露,把對于女人的花招和狠勁錯位地用到了中國頭上。薩科齊非常清楚,僅憑法國今天的力量永遠無法重現17世紀的輝煌。法國要實現復興的夢想,必須背靠大樹,所以法國甘愿充當美國的小情人,在英美“夫妻”之間插上一竿子,為博情夫一笑,甚至強行出頭,賠上身家性命也不顧。
由于歐洲的變天,2006年,中歐雙邊還強調“戰略伙伴關系”,第二年,歐盟的態度即由積極對話向強硬施壓轉變,2008年,中歐關系出現了硬碰硬的險情,歐洲多次拿中國的核心利益來激怒中國。

中國和歐洲并無重大的地緣政治利益沖突,幾百年間大家住在一個村子的兩頭,來往不多,但歐洲靠打砸搶燒先積攢點家底,小日子過得不錯,吃上了肉,于是一直喜歡以富人的良好感覺來給中國指手畫腳。當看到原來的窮小子中國也漸漸吃上了肉的時候,感到老師被學生超越了,所以心理開始波瀾起伏。打又不敢,就學會了作婦人狀,趁著中國那家辦喜事的時候跑到村口的大槐樹底下,貼了張大字報,說某某家里經常打小孩,虐待動物,廚房油煙亂飄,還不講究民主。
歐洲其實知道中國是個丟不起臉面的國家,但它們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樂于做一些讓中國政府及其人民“丟面子”的事情:散布中國威脅論、抵制中國奧運、貶低中國的進步,甚至以達賴為棋子來激怒中國。
這種罵街外交毫無技術含量和大腦智慧,一個曾經培養大量縱橫捭闔的外交油子的地區竟然出了一大批頭腦幼稚的人,這不能不說是歐洲的退化。“政壇宋祖德”意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不久前還尖銳地指出,歐洲領導人是一代不如一代,“我注意到現在群龍無首。許多國家……沒找到與前任領導人同樣分量的繼任者,并且一些領導人缺乏足夠的鍛煉。”
在象棋中,敢于猛沖硬干的棋子往往是最先退場的一員,因為它們不懂得懷柔與謀略。對于這種剛猛的強子唯有以剛克剛,挫其銳氣。聽由它們橫沖直撞,只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相位日本,破壞力不容小覷
相,在中國古代官僚系統中屬于文官,文官是不能帶兵打仗的,做個參謀出點餿主意還行。在象棋中,相的能量也不大,屬于弱子。但在殘局中,相往往可以起到關鍵作用,它可以給炮提供支撐,也可以給帥提供屏蔽。
日本今年沒有加入反華合唱團,這與胡總書記東瀛走了兩次有關。日本作為東方民族的一員,心理是細膩的,感情容易超越理性。所以在1989年中國受西方壓力最大的時候,日本最早與華通了往來;在北京奧運的坎坷途中,日本一直沒有出格的動作;在中國地震的時候,日本還第一個提出要派出救援隊。
但日本的作為不能小覷,“中國威脅論”最早就是它提出來的,在歐洲對華軍售解禁的問題上,日本是非常積極的反對者,中國加入八國集團,日本也一力反對。從歷史上看,日本一般不太愿意在歐洲撒潑的時候側身加入戰團,這是它的精明之處。但日本經常搞小動作,在教科書上,在釣魚島上它總是時不時刺激中國一下。
日本是個需要敵人的民族,因為它地域過于狹小,必須時時激發島民意志。所以日本拿清朝當敵人,拿沙俄當敵人,拿美國當敵人,拿中國當敵人,拿韓國當敵人。
日本的這種小動作往往招來大損失,像日本為了刺激韓國,把“獨島”(日本稱為“竹島”)內定為其領土寫入教科書,結果韓國勃然大怒,又是總理登島宣誓主權,又是在島嶼附近展開軍事演習,韓國人發起脾氣來是沒轍的,日本只好吞下苦果。
1934年,段祺瑞在接受《大公報》記者采訪時就道出了日本的“阿喀琉斯之踵”:日本唯其小與窮,故拼命苦干,日本人的妄念太重,當然也有碰釘子的那天。
卒位波蘭、捷克,兇狠的打手
卒的火力一般,但只要它越界過河就威力巨大,原本只能直行,現在可以橫行了,“小卒過河頂大車”就是這個道理。卒的特點是死了都要沖,所以它的結局一般較慘。
波蘭、捷克比老歐洲的法德走得更遠,他們實力干癟有求于主人,要加入歐盟,要加入北約,需要外界援助和垂憐。為了表示自己與蘇聯告別,與共產主義一刀兩斷,他們放下身段充當門下打手,逢共必反,只認陣營不認人。1984年它們抱團抵制美國的洛杉磯奧運會,2008年卻熱情地歡迎美國把反導系統架起來對付俄羅斯。
現在中國成了西方的眼中釘,向美國邀功請賞的時機它們怎能錯過?尤其是波蘭,自1990年美國在國際上提出反華人權提案后,它次次跟隨美國與中國作對。3月14日,就在西藏事件發生不久,波蘭總理圖斯克就立即宣布不參加北京奧運會而代之會見達賴,他還為自己是第一個表態抵制北京奧運會而表示自豪。
捷克總理托波拉內克先是宣布抵制奧運會,后來在7月份,看到小布什要出席奧運,世界風向變了,他又宣布出席北京奧運,惡劣的是,他以為自己是“角”,竟然在新聞發布會上公然戴上“藏獨”徽章。任何歐洲領導人都沒敢干出這種事,這種挑戰中國核心利益的小動作必將遭到強大阻擊。
在象棋中,千萬不要小看了卒,他們所占的位置以及數量對比,是對弈中最吃緊的地方。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從波蘭、捷克這些小國的表演中,我們也應該反思,不能一味地謙虛讓步,也不能一味地做老好人,慷慨四方,要懂得懷柔四海的同時,胸懷一把利劍,在保護自己的同時,毫不猶豫地刺向潛在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