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美國時,朋友千叮嚀、萬囑咐:如果開車時遇到警察示意停車時,停車后千萬要坐在駕駛座位上等警察過來,而不要自己下車去找警察,否則會非常危險。這個朋友講了他在美國初遇警察的故事,聽起來很有意思。他有次開車時發現,后面有輛警車閃著燈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哪里出問題了,趕緊靠邊停車,警車也隨其后靠邊停下。這位身材高大的朋友不敢怠慢,趕忙下車向后面的警車走去,嚇得兩位美國警察立馬拔出槍,喝令他立刻回到車里坐好,搖下車窗,等候警察過來找他。等警察過來后,警察先問他剛才為什么要下車,這位朋友將中國的情況和習慣對警察講了,警察聽后笑了,要了他的駕照,歸還時一再叮囑,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一定要坐著別動,等警察過來,千萬不能出來,那樣警察會誤以為你要襲擊他們,非常危險。朋友追問,那為什么我停車后你們半天不過來呀?警察解釋說,這是程序,每截一輛車,他們會先用警車上的電腦查一下被截車輛的號碼,以確信被截車輛的合法性,如是否報過失,是否通過年檢等,等資料無誤才會過來和司機講話。
一個同事新到美國,剛拿了駕照,路也不熟,但開車的熱情很高,自己開著車出去了,卻怎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情急之下,手忙腳亂,也忘了看路邊的標志,逆行開上了一條單行道。后面警車笛聲響起,他知道出問題了,立刻停了車,警察過來問他為什么要逆行。這位老兄人長得比較成熟,雖然年紀還不到50歲,但一頭白發,看起來足有六七十歲。他告訴警察說自己想回家但迷了路,并說了自己的住址。警察說:你住的地方離這里只有兩條街,但你走錯方向了,這是單行道,你這么走太危險了。你等著,我把路封了,讓別的車停下來,你掉個頭,然后跟著我開就行了。兩個警察一前一后把路封了,等同事掉好了車頭,警車開道把同事送回了家。街坊鄰居沒見過誰回家還有警車開道的,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有次我赴朋友約會,由于出來晚了,比較著急。走到路口左拐時,這條路的標識是既可左拐,也可直行。首都華盛頓市中心的馬路中間沒有隔離墩,為的是交通高峰時更有效率地使用路面。上班高峰時段進城的車輛多、出城的車輛少,所以進城方向的車道就增加一條;下班高峰時段出城的車輛多、進城的車輛少,路面的使用情況正好反過來。車道增減時路邊都有電子顯示牌提示司機。由于管理得好,路面使用率高,所以盡管單位面積華盛頓的車輛比北京的車輛多,但并不像北京上下班時那么蝸牛爬行。我當時在路口的情況是當左拐信號燈亮時直行的燈沒亮,而第一輛車恰好要直行,所以它站著不動。以前我還專門留意過,遇到這種情況后面的車著急時會從后面越過中間的雙黃線直接左拐。這次我也如法炮制,沒想到剛一拐,后面有輛警車閃著燈就追過來了。過來的是個黑人女警官,她要了我的駕照,問我知道不知道剛才違章了?我說不知道,我見別人都這么做,我也這么做了。她斬釘截鐵地說,別人都做的事不一定就正確!我回答說,我是個外國人,我哪知道別人這么做是不對的呀?交通規則考試題里也沒有這一條!她聽了我的辯解,覺得有理,說:“這一次我就口頭警告,不罰你了,但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下次要再這樣我會罰你的。”
警察的處罰不一定總是正確的。有次我違章停車吃了張罰單,罰單上寫明罰款金額是50美元,但交款時,收款的女警察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規章制度的書,照書認真核對了罰單,然后對我說:“你這個罰單弄錯了,按照你的違章事項,應該罰25美元。你重開一張25美元的支票吧。”
有位同事收到一張違章停車罰單,但開罰單的警察由于疏忽,把開罰單的日期寫錯了,而那一天同事碰巧在外地出差,有機票和登機牌為證。同事就要求上法庭,法官便判我那同事勝訴。還有一位朋友,幾十年開車從未吃過罰單。有次開車遇到停車標志,被警察逮個正著,指控他只是減慢了速度,沒有徹底停住。這位仁兄心里不甘,便上訴法庭。法官判這位朋友勝訴。但臨了法官把他叫到案前,壓低聲音對他說:“我知道你可能違章了,但我看你幾十年來駕駛紀錄清白,寧愿相信你是對的,下次你可要小心了!”
還有位老兄更絕:他利用司法規則成功地逃脫了警察的處罰。按照他的說法,美國法院規定當事人有權兩次更改上法庭的時間,提前一天通知法庭就行了。他更改了時間,等期限快到時又改了一次。美國人一般比較忙,警察經手的案子又多,兩次改時間把那位處罰他的警察弄混了,最后開庭時沒有到場,他自然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