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西帕拉州的邊遠地方、亞馬孫雨林的深處,有一個印第安人部落,里面居住著900多名庫本克爾印第安人。迄今,他們基本上仍保持著“原始”生活方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由于現代文明不斷“侵入”,他們的生活也被打上了“現代”烙印。
“原始”生活
部落位于亞馬孫雨林的深處,最近的小鎮距離他們也有200多公里遠。從這里需劃上4天獨木舟,再走10天才能穿過亞馬孫叢林。這種相對閉塞的環境使庫本克爾印第安人得以在很大程度上仍保持著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他們將家安在芒果樹下,40多間由草棚和石墻搭成的房子圍成一個大圈。每間房子都居住著一個大家庭,有許多孩子。房子沒有窗戶,里面很暗,在吊床之間是做飯和洗衣服用的工具。
清晨,部落里的壯年男子會斜挎著弓箭,走進森林。他們的箭尾裝飾著漂亮的紅色羽毛。通常,他們以猴子或鳥類為目標,因為它們比較容易用箭頭獵殺。有時他們也會獵殺狍子、野豬那樣體型較大的動物。雖然也有槍,但幾乎沒有人愿意使用,部落里的人也不會造子彈,子彈還需要去買。這天晚上,部落里有名的“神射手”那亞姆歐唱著歌回到了部落,肩上扛著一只浣熊——今天運氣很好,浣熊皮可以賣很多錢。
在林中空地上,婦女們背著竹筐,采摘木薯、玉米、香蕉或棕櫚心。下午,她們會背著竹筐走進叢林拾柴禾,為晚上的大餐作準備。偶爾孩子們的歡笑聲、鸚鵡或猴子叫聲會打破林中寂靜。孩子們在空地上踢球,球是用破布扎在一起的。他們還要學習游泳,練習射箭。部落有自己的學校,他們在那里跟著老人學習卡亞坡語。卡亞坡語是庫本克爾印第安人自己的語言,沒有文字,是巴西殖民化后幸存下來的180種口語之一。
“現代”烙印
40多年前,兩位著名的人類學家奧蘭多和克婁迪奧·維亞·博阿來到這里考察,打破了庫本克爾印第安人“閉關自守”的狀況,第一次為他們和外界建立起聯系。此后,隨著現代文明的不斷到來,部落的風俗習慣也逐漸發生了改變。
最開始,錢幣在部落里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用來逗小孩子玩的,但現在,它在購物交易中已必不可少;部落村民也不再用傳統的方法手工編織吊床,而是直接從外面購買,外面生產的吊床無論是質量還是舒適程度都要比手工編織的好出很多;雖然他們的身上仍舊畫著黑紅相間的彩繪,但他們已不再像祖先那樣赤裸身體、腰裹樹皮,如今,他們的穿著與外界的人沒有什么兩樣——短褲、T恤、裙子和拖鞋隨處可見,頭插羽毛的傳統習慣也出于保護珍稀鳥類的需要而被迫改變;此外,他們還學會了使用香皂、牙膏和牙刷。部落還專門從外界請來了幾位教師,負責向孩子們講授巴西的官方語言——葡萄牙語。部落里的大人們在閑暇時也經常到學校旁聽,跟孩子們一起學習葡萄牙語,或是向教師了解一些巴西的情況和政府法規。
雖然今天的庫本克爾印第安人體內仍涌動著祖先那種爭強好斗的血性,但現在,他們的行為卻變得文明了許多。以血腥的私人決斗和廝殺來解決爭執的傳統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項頗有幾分搞笑色彩的現代體育競賽——拔河比賽。誰贏得了比賽,誰就取得了話語權。
但這些改變還都不足為奇,對部落居民來說,最“摩登”的改變無疑是他們能上網了。根據巴西政府《叢林部落網》的計劃,為了讓“與世隔絕”的印第安人接觸到網絡,巴西政府首先在印第安人居住的村莊安裝了衛星天線、太陽能接收器和計算機等設備,然后在村落里選出部分代表進行計算機培訓,再由他們對其他人進行指導。部落的卡迪吉熱酋長對這一改變也是贊不絕口,他認為,通過因特網不僅能夠使部落所需的物資和藥品及時運到,使部落村民的生活得以改善,而且還可以通過與外界的交流,傳播印第安文化,捍衛自己的權利。
發展經濟
除了生活逐漸變得“摩登”外,部落居民的思想也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他們開始積極嘗試和外界開展一些經濟活動。晚上,部落里的男人們聚集在部落最大的一間房子里商議事情。他們一邊抽著煙,一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將要做出的計劃。
他們討論出的第一個項目是生產巴西堅果油。它是化妝品生產中使用的一種原料。他們利用外界提供的資金,在部落邊上建起了一個作坊。在3月份巴西堅果成熟的時候,利用壓榨機和過濾機一天可生產50升巴西堅果油。連采摘果實帶操作機器,部落中一共有95個人找到了營生。
2005年,巴西堅果油的銷售情況非常好,他們一共賣出了1500 升,每升的價格是15 美元。但是到了2006年,情形就不妙了,他們生產出來的巴西堅果油都堆在城里的倉庫里,找不到買主。2007年,加工作坊只好停工。買主需要部落出具產品合格證書,但是要從外界那些大機構那里獲得質量認證,至少需要花費一年的時間。這讓部落里的人非常沮喪。
除了巴西堅果油,部落還盛產野蜂蜜和橡膠。但因為部落與外界相隔太遠,交通不便,這些東西都無法運送出去。對此,卡迪吉熱酋長自有高論:“賣不出去也好。如果這些東西真有了市場,那么供貨很可能會發生競爭,那樣部落里的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相處和睦了。”
[編譯自法國《世界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