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夜色溫柔》中迪克的悲劇

摘要： 《夜色溫柔》是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之一。本文通過文本和文獻的研究方法，通過分析故事中的主要人物迪克及其與妻子尼科爾和羅斯瑪麗的關系，論述了造成迪克的悲劇的三點原因。

關鍵詞： 悲劇 變化 時代背景

前言

1934年繼《了不起的蓋茨比》出版9年之后，小說《夜色溫柔》出版了。但它受到了評論界的冷遇，而菲茨杰拉德的聲譽也受到了影響。直到1951年，馬爾科姆·考利教授在重新編輯、出版《菲茨杰拉德三小說》時，對《夜色溫柔》這部小說的重新評價才在學術界引起了新的爭議。人們開始從多種不同的角度討論這部小說的藝術特色。本文通過對《夜色溫柔》的文本研究，從分析迪克所處的社會環境、家庭環境對迪克產生的影響入手，旨在探討迪克消沉、墮落的原因，從而討論《夜色溫柔》所蘊涵的藝術特色和發人深省的社會歷史意義。

1.最初的變化

在小說的第一章，迪克第一次出現在讀者面前的時候，是一個既有魅力又有幽默感、風度翩翩、招人喜歡的形象。當年輕的迪克與妻子尼科爾和一群朋友在沙灘上曬太陽的時候，17歲的名演員羅斯瑪麗便對迪克一見鐘情。她毫不猶豫地抓住一切與迪克獨處的時機向迪克傾訴她對他的感情。迪克總是避開話題，甚至拒絕了羅斯瑪麗主動的“獻身”。在這里一個老實本分熱愛家庭和妻子的好丈夫便展示在讀者的眼前。

但迪克對羅斯瑪麗感情的變化卻出現在當她的追求者科利斯向迪克講述她與他的朋友希利斯同在一個臥鋪包廂反鎖上門并且還拉上窗簾并同乘務員發生誤會爭吵的事。盡管科利斯說他們其實沒做什么錯事，但“迪克想象出其中的每一個細節，對包廂里的那一對不幸的男女感到了嫉妒，他覺得自己的思想感情在發生變化”。①他覺得他與羅斯瑪麗之間出現了一個第三者的形象，并且感到他在這種關系中失去了平衡，讓他感到一陣痛苦和凄涼、渴望、絕望。而正是這種思想使那個無中生有的對話反復出現在迪克的腦海里：

——我把窗簾拉上你不反對吧？

——請便。里面太亮了。②

這種嫉妒成為迪克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成為他感情出軌的導火索。他由被動轉為主動，開始接受并且陷入了與羅斯瑪麗情感的漩渦。

2.變化的原因

迪克的這種變化有其深刻的原因。小說的第二章是一段插敘。講述了十幾年前的故事。在這一章中，讀者可以看見迪克生活的軌跡。二十六歲的迪克富有理想和激情，他是一個風華正茂、勤勉善良、雄心壯志、前途無量的精神病學家，那時候他的理想便是做一個好人。與尼科爾·沃倫偶然的邂逅之后他們二人開始通信。當迪克從多姆勒大夫和弗朗茨那兒了解到尼科爾的病情時對漂亮迷人的尼科爾充滿了同情，作為一名精神病學家他參與了對尼科爾的治療，并把自己的情感也卷了進去。多姆勒和弗朗茨警告他這樣做的危險時，迪克一方面想要結束與尼科爾的感情，另一方面又為尼科爾的感情受到不公平的利用而感到不平。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而就在他想要調整自己的旅途中，他再次遇見了尼科爾和她的姐姐貝貝·沃倫。尼科爾用她主動熱情的吻掌握了迪克，貝貝·沃倫則用沃倫家族的金錢來衡量迪克。婚后迪克由一個中下層階級的牧師的兒子一下成為一個有錢人了。這對于迪克來說不無影響。尼科爾鼓勵迪克花錢手松些，而他感覺簡直被滾滾而來的商品和金錢淹沒了。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在這種金錢與享樂的氛圍中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他的思想肯定會發生或多或少的變化。而那種急切的占有欲既是推動他感情發生變化的直接原因，也是他墮落的最根本的原因。

3.被斷送的事業

結婚之后的迪克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對妻子體貼悉心照顧的丈夫。他用種種方法幫助尼科爾恢復健康。“他的工作與尼科爾的問題攪在了一起；另外，她的收入近來增加的那么快，相比之下，他的工作顯得無足輕重了。為了有利于她的治療，他多年來一直裝作熱愛家庭生活，此時他正在偏離原先的路線，在不花費精力的靜止狀態下，那種假裝變得更加困難來，他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仔細的檢查。”③迪克的工作不僅被家庭所累，而且還在生活中受到了限制。他的一切行為變得小心謹慎，他的論文研究也停滯不前。羅斯瑪麗的出現使他枯燥的生活出現了一絲新的活力，而那種短暫的活力卻在他倆分離之后喪失殆盡，也成為他在事業上走向低谷的轉折點。羅斯瑪麗成為他心中揮之不去的感情傷痛，而同時尼科爾的病情反復發作，折磨著他，他既要安慰她，又要同她作斗爭；病人對迪克不檢點行為的舉報、他與合伙人弗朗茨及其妻子之間的矛盾等等，生活中的種種不幸接連不斷，迪克不得不離開了與佛朗茨合伙經營的診所，他的事業也就此結束。到故事的結尾，迪克淪落在不知名的小鎮上行醫為生。

迪克消失在讀者的視野之外，但毫無疑問，他的前景是悲慘的，因為那個時候的迪克已經一無所有，處在美國那種弱肉強食的資本主義社會，當他失去了先前的地位和身份時，他也就失去了所謂的信譽和名聲。人們對他唯恐避之而不及，更有人對他落井下石。總之，迪克是不會再有大的作為的。

4.被利用又被拋棄的情感

愛上并娶了一個與父親亂倫而患上精神病的女子為妻，在一般人看來，這是瘋狂的不理智的行為，而且也是一件不名譽的事情，但迪克·戴弗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正如他的姓戴弗（英語為Diver，意為潛水者）一樣，奮不顧身地跳進了與尼科爾婚姻的深淵。但是他的這種自我奉獻精神一開始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一方面有尼科爾對他的情感誘惑，另一方面又有貝貝·沃倫對他的金錢誘惑。沃倫家族只想為尼科爾找一個醫生兼丈夫，迪克開始是合適的人選。當尼科爾投進了湯米的懷抱，這不僅是她病愈的標志，也是迪克該要離開之時。因為按照沃倫的思維，既然病人已經醫好，醫生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結論

迪克的悲劇反映了“爵士時代”一個有理想的青年理想的幻滅。從一方面來說，迪克的悲劇有其深刻的自身的原因，那就是他的不成熟和幼稚，同時他也是沉溺于享樂的時代和階級所腐蝕的一個靈魂。迪克的悲劇留給讀者的是一首爵士時代的悲歌，更有菲茨杰拉德對那個時代和那種生活方式的揭露和批判。

注釋：

①賈文浩，賈文淵譯.了不起的蓋茨比/葉色溫柔.北京：北京燕山出版，2000：232.

②ibid.第232頁

③ibid.第31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