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匡老瑣事
文/村長426
不止一次聽年長的老師說過,吉大能有今天,絕對要得益于匡亞明校長,他對吉大的貢獻是決定性的,然而,恐怕現在只有在吉大四十年以上的老先生才記得當初匡校長為吉大所做的一切。無論如何,匡老在吉大八年,他留給吉大的不僅僅是今天吉大的成就,更在于他塑造了本不存在的吉大精神。
路是這么走的
匡老非常注重尊師重教。有一次,有兩位同學在校園里走動,看到匡老,出于敬畏,剛想繞著走開便被匡老叫住。匡老告訴他們,見到老師要行禮,讓他們重新再從面前走一遍。許多同學在遠遠圍觀著笑,兩位同學尷尬得不知道如何才好。于是,匡老向他們認真地示范了一遍,兩位同學這才膽怯地再從匡老面前重新走了一遍。聽說,從那以后,吉大的學生見了老師都行禮。
那塊屏風修好了嗎
匡校長從嚴治校,校內各項工作秩序井然,由于無大事可抓,匡校長每天就去各教學樓轉,看哪個教室的玻璃碎了,哪個教室的黑板壞了,他就用本子記下,等到月末的時候,他就再去看,如果那塊玻璃還沒有換,那后勤負責人肯定是要挨一頓罵的。匡老“文革”時從南京被押回吉大受批判,當時押著他在解放大路游行,當路過理化樓時,匡老由于歲數已大,再加上一路彎著腰,已經累得夠嗆了,這時他抬起頭,對旁邊押著他的同學說,同學,理化樓一樓大廳那塊屏風修好了嗎?當時這個同學就哭了。他后來說,這件事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匡校長還記掛著學校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個青年人不簡單
匡老有一個嗜好,就是沒事就在教室間穿梭,隨時會從教室的后門溜進去聽課。有一次,他偷聽了一位年輕教師的課,立即拍案叫好,走出教室,甚是興奮,心里不斷地念叨:“這個青年人不簡單……”他立即就找到當時該系系主任劉丹巖,問這個年輕人有沒有當教授的水平。劉說,也有也沒有,說有是因為他的學術水平確實夠了,說沒有是因為他太年輕了,而且從助教直接評為副教授也不符合規(guī)程。匡校長說,能力夠就行了,別的你不用說了。因為當時恰逢學校評職稱,第二天匡老就讓這個年輕人去填表。這件事在該系引起了軒然大波,其他老師議論紛紛。匡老聽說后,馬上召開該系所有老師大會,他一進門就說,我今天就講兩件事,第一件,這個年輕人評副教授這件事是我特批的,如果大家有意見,可以直接和我談,不要在私下議論。第二件,我平時工作官僚,不知道誰有他那樣的學術水平,在座各位如果有的,回去馬上寫,寫好了評教授,如果沒有,散會。這個青年副教授就是高清海。
經歷·一草一木
文/劉 琦
桃花: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但我喜歡校園隨處可見的桃花,三五成群的桃樹就是一個桃花島。我想,大學里種植桃花是別有用意的,因為即使她的學生不能享譽海內外,你卻依然可以說吉大是桃李芬芳的。
樹木:南區(qū)有一個有趣的現象——每當街道兩旁樹木枝繁葉茂了,就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拔掉,再統(tǒng)統(tǒng)換上像筷子一樣的“光棍”,直到“光棍”也枝繁葉茂。其頻率大概兩年一次。我想此舉除了能為增加就業(yè)、降低失業(yè)率做出微薄貢獻以外,也是別有用意的——吉大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小路:吉大校園里的小路有一些是學生自己走出來的——凡事只要融入了自己的付出就會別顯珍貴。行政樓門前的那片草坪剛剛鋪就的時候,設計者自作聰明地設計了幾條富有美感的石路,但因為它們不符合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科學原理,不久,這片草坪上就多了一條“純人工”的小路。學校后來又不得不在我們走出的小路上鋪上石階,使它有了合法的身份。魯迅學醫(yī)畫解剖圖時為了美而脫離了實際,滕野先生說:“醫(yī)學不是美術。”我說:“道路也不是。”魯迅干脆說:“對方辯友說得很對,而且世上本來是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跳蚤市場:每到周末,跳蚤市場的熱鬧程度是可以用川流不息來形容的。交易的東西已遠遠不局限于書本,什么古錢幣、枕頭等應有盡有。甚至用了一半的化妝品也能賣出去,平時在外面買瓶新的還要推敲一下其真?zhèn)危稍谶@里卻可以不設防備,我想這種信任只能在校園里、同學間發(fā)生。
月壇:每年天氣開始轉暖的時候,校園的各個樂隊和各個院系就開始蠢蠢欲動,整個校園都會被他們鬧得沸沸揚揚。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站在小小的月壇上的校園歌手們仰天長嘯并自我陶醉時,眼睛一閉自己就到了中央三臺。學校是一個大舞臺,她給每一個人展示自己十八般武藝的機會,只要你敢來,下一個就是你!
315:不是開往春天的地鐵,而是開往城里的公車。南區(qū)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偏,以至于每每上街都要美其名曰“進城”。所以踏上了315,就走上了農村包圍城市之路。幾年下來,我們重復性地“包圍”了上千次,但最終都以返回“農村”而告終。包圍得有些累了,索性放棄這座城市,揮師南下,直搗黃龍。
感受·學術劍客
若說吉大還有什么可繼承的傳統(tǒng)和精神,首推學術治校,所謂行政人員都叫“教學輔助人員”。盡管一路顛簸,但是學術這一傳統(tǒng)仍然被世代相傳。
如果說北大博深若賢者,復旦靜雅若儒者,那么吉大則獨立塞北,儼然一位孤傲的學術劍客。不求名顯利達,不善張揚聲勢,只在自己的學術殿堂里,默默地鑄造文明之劍。據說,吉大法學三劍客之一的張文顯就以苦讀著稱,一位鄰居講,我睡覺時,他的燈亮著;我醒來時,他的燈還亮著!聽者皆欽佩。另一位孫家鐘院士將其畢生精力投入學術當中,至今未婚。這樣堅忍不拔的精神著實令人敬佩。
吉大的學術也同吉大的校園一樣——沒有圍墻。吉大人沒有墻的概念,沒有墻將書山學海與現實世界隔開,也沒有墻將追求與真理隔開。